“蒋大人,无极道人为魔界中人不假,可他更是镇国公府的幕僚,是曾经镇国公力荐的国师人选,此案难保镇国公不知情吧?” 京兆府尹虽然只是个四品京官,但在镇国公的示意下,可以越过刑部直接对三品之下的官员进行处决,蒋寻才想宣布对李廷的判决,便听凤蓁如此说道。 蒋寻脸色一变,堂下的许多人都忍不住的低声道这凤馆主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蓁继续道:“此事涉及到祺王和我师兄,我自然是要问个清楚。若是李廷的阴谋得逞,最为得益之人怕不是他,而是镇国公吧。” “本公倒是不知,此案竟还牵扯到了镇国公府!” 陆令青冷厉的声音自堂外传来,然后便见他大步走来,身后跟着金泽和银瀚。 蒋寻忙下座恭迎,陆令青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姜云放的身上扫过,然后看向了凤蓁,“凤馆主果然胆识过人,只不过,本公对此事是一无所知!” 金泽见李冰曦被独孤寒护着,心下微疑,难道鼎鼎大名的独孤少庄主愿意要一个被别人玩过的女人吗? “无极道人是我镇国公府的幕僚不假,当初也是本公举荐的他为国师的候选人,可是本公从来对他是魔族中人的身份不曾知晓,本公也是被他骗了,才惹出了今日这许多祸事,说来确实本公也是有责任的。” 凤蓁冷笑:“那李大人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国公爷授意的?” 陆令青的眸光一冷:“这都是李廷擅作主张,伙同那无极道人一起犯下的罪责,本公若是事前知晓,定然不会让其发生。” 凤蓁不再多言,她知道今日是动不了陆令青半分的,不过能将他一军也是好的,尚且此次本来便是要先李廷除去的。 李廷闻言面如死灰的跌坐在了地上,陆令青将一切都推给他,已经表明了立场,若是他不识趣再说些不该说的话,那整个李府都将保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李冰曦,眼中满是愧疚之色,在这一刻,他突然幡然醒悟,以前是他错了。 他没有尽好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更是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权势害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们说的对,他的确是不配为人父。 可是同时,他内心也是欣慰的。 曦曦以后有独孤寒爱护,他也能放心的离去了。 蒋寻最终宣判,三日后,将李廷斩首示众。 李冰曦面色一白,在接连的打击之下,终是晕倒在了独孤寒的怀中。 凤蓁和洛诗自然是被无罪释放。 白曜开心地跑到凤蓁面前,“姐姐,我们回家吧!” 凤蓁冲着他点点头,朝姜云放相视一笑,牵起洛诗的手便往衙门外走。 经过徐文佑身旁时,凤蓁朝着他狡黠一笑,徐文佑的目光原本一直在追随着洛诗,被她这般突然一笑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洛诗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便被凤蓁拉走了。 京兆府衙对面巷口里停着一辆马车,苏祺坐在里面,微微掀开帘子注视着衙门里的动静,见到凤蓁平安无事的出来,他的嘴角牵起了一抹微笑。 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封信出来,看着上面隽秀的笔记,嘴边翘起的弧度更深了。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凭白遭受这不明之冤,定然早是六神无主,吓都要被吓死了,而她竟还心思缜密的想出了这个计策,轻易地便将李廷给除了去,同时也重创了陆令青。 他就知道,她总是会不断地给他惊喜,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难以忽视她。 徐清、徐宴、徐文远夫妇几人在听闻徐文佑已经找到并被带上京兆府衙门问话后,急忙赶了过来,早在问审之前他们便已经到了,只是被拦在了公堂之外,此刻见审判终了,徐文佑也可以回家了,全部上前激动的将徐文佑给围了起来,不停地问候他这几日有没有受什么虐待和委屈。 徐文佑既无奈又感动,他摇头道:“爹、娘,大伯父、大伯母,大哥、大嫂,我没事,又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要一想起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命运如此多舛,韩氏便忍不住的掉眼泪,而如今已经知道徐文佑所有苦难的根源都是来自于李廷,心中的恨意更是难以平息,连带着对李冰曦的那些怜惜也减弱了不少,她埋怨道:“原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李廷那个老贼弄出来的,陷害自己女儿的清誉也就罢了,还接二连三的对我们佑儿下毒手……” 徐宴拍了她一下,无奈叹气:“好了,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 ※※ 镇国公府。 陆令青从京兆府衙回去后便大发雷霆,金泽又一次的办事不力自然是难逃重罚。 “本公交代你的事情,你便是如此完成的吗?”陆令青将大厅内的太师椅全部踹翻在地,却依然不曾平息半分的怒火,“原本即便被他们这么快的找到了徐文佑二人,在李冰曦失身于徐文佑之后,纵然撼动不了祺王和姜云放,也依然能够挑起独孤山庄和徐府的战火,倒时本公便有办法将徐家的财力全部收归已有……可是如今呢?不仅李冰曦仍为完璧之身,更是被他们反咬一口,失去了李廷这颗棋子不说,还险些被无极道人拖下水……” 陆令青想起那无极道人竟然是魔族中人,一直以来都将他耍的团团转,心中的怒火便更加的强烈,又想起自始至终,无极道人都未曾替他办好一件事,更是郁气难消。 之前弄丢了国师之位也就罢了,这次他不过是让其除掉姜云放,没有伤着姜云放半个手指头不说,自己却是被打得灰飞烟灭了,更是险些将战火烧到他身上来,若非他早有准备,此次岂不是在阴沟里翻了船,白白毁掉了多年来的谋划? 陆令青这般想着,又忍不住拂袖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无极道人已死,唯一能让他发泄心中怒火的,便是金泽了。 金泽忐忑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他从来不曾想过后果竟会这般严重,若是早知道,他肯定会向所有的食物下药,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