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良久,桑觉试探地问:“不好听吗?” “……”霍延己问,“谁教你的?” 桑觉没道理突然想起人类伴侣之间的称呼,按照他的取名水平,应该和“己己”类似。 “科林教的。”桑觉立刻出卖掉,嘴里含着东西,声音不太清晰,“你不想当我老婆吗?” “……” 说话的时候,舌|头总是会不经意地蹭过指尖,霍延己拔|出来,躺着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掉了湿润。 霍延己问:“那你是我什么?” 桑觉沉思一秒:“我是雄性,相当于人类中的男性,所以是你老公。” 霍延己提醒道:“我也是男性。” 桑觉脑子要转不过来了:“那……我们都是老公?” 霍延己忽然按下桑觉的后颈,在嘴唇相触的那一刹那堪堪让开,蹭过桑觉柔软细腻的脸颊。另一只手压着桑觉的腰,某处紧密贴合。 小恶龙这时候不傻了:“你刚刚是想亲我吗?” 霍延己眸色晦暗了一瞬,许久之后克制道:“睡吧,晚安。” “晚安……” 桑觉尾巴动了动,想戳一下硌人的某处,却被一只大手快速拦截,掐了把尾巴尖。 霍延己声音低哑:“不想被欺负就别使坏。” 小心思被看穿,桑觉哼哼两声,趴在霍延己怀里不动了。 明明已经欺负过他了,用手指玩他的舌|头,有点不礼貌……但也许这在人类配偶中属于正常的亲密行为。 唔……己己的老二还似乎比他大。 为什么呢?是因为他的人类基因不够强大吗? 小恶龙对这方面没有很强的胜负欲,在好奇与探究中睡了过去。 但凌晨他就醒了,因为霍延己抱着他坐起身,动作缓慢地弯腰,将他放在沙发上。 就要离开时,又被桑觉的尾巴勾住腿。 霍延己捏了下尖尖,尾巴瞬间回缩,他淡道:“我要忙了。” 桑觉睡眼惺忪地看了下窗户的方向,天色还很暗沉,应该不足凌晨四点。 老婆是海豚。 真让龙苦恼。 桑觉咕哝道:“你要是猝死了,我会不开心的。” 霍延己拿起架子上的大衣,给桑觉盖上,语气淡淡:“我要是没了,你就早点离开。” “离开去哪里?” “回你的家,去找想见的人,哪怕回到极乐之眼待着都可以。” 桑觉眨了下眼,慢慢清醒了。 霍延己以为他是极乐之眼的恶龙……但其实他不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与这个星球的恶龙长得是不是一样。 他悄悄咬了下嘴唇,早知道就乖乖翻一下书房里的污染生物图鉴了。 虽然他不喜欢看书,但图文并用还是很有趣的。 …… 如姫枍所说,一晚上时间,可以用最高执行官情人换七千多名居民生命的交易传遍了全城。 在有心人的带动下,舆论沸腾,流言四起,无数双眼睛盯着霍延己,想看他怎么处理。 在他眼里,是那七千多名居民重要,还是一个小情人重要? 而两位当事人,一个在认真挑拌牛肉里的香菜,一个还在处理其它事情,一直看文件。 桑觉边吃边说:“如果你愿意用十颗宝石雇佣我,我可以帮忙把那七千多个人解救出来。” 霍延己头也不抬,道:“不用 。” “好叭。”桑觉问,“那你要尽快解决,如果他们都决定要把我交出去,我会很生气的。” 霍延己随意问道:“生气要怎么办?” 桑觉道:“我就把你打晕带走,把那些领头的都杀掉。” 霍延己看了他一眼:“不错。” 桑觉问:“你不生气吗?” 霍延己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桑觉说:“因为我说要杀人。” “有人要伤害你,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宽恕的必要。”霍延己翻着文件,淡淡道,“包容并保护民众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桑觉唔了声,正用獠牙和牛肉丝较劲,也不知道理解了没有。 霍延己语气随意又平淡:“如果有天我也做了对你不利的事,你也应当杀了我。” 这个假设有些令龙不适,桑觉认真思考了下:“我会的。” 霍延己嗯了声:“那就很好。” 桑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问:“为什么我连宝石都能咬碎,吃它却很费劲?” “这是异变过的牛肉,纤细很粗,嚼起来确实有点费力,它也不能像宝石一样直接崩碎。”霍延己问,“你可以人形吃宝石?” 桑觉实在无法嚼开,直接吞了:“要变回恶龙才行。” 霍延己瞥来一眼:“然后就把家拆了。” “……”桑觉认真分析,“那确实是我的错,不过你的家太小了,不足以养活一条龙。” 霍延己一边工作一边和桑觉聊:“那要多大?” 桑觉说:“你的庄园也许可以。” 霍延己眸色微暗:“庄园恐怕也不行。” 桑觉不明原因,越来越好奇霍延己的庄园到底怎么了。 上次霍将眠也很过分,吊起他的好奇心,却不给他解答,还说那是秘密。 哼。 霍延己正在看极乐之眼的污染物报告。 目前根据人类的已有发现,恶龙只存在极乐之眼山谷之中,是最强大的飞行污染物之一,极难捕捉。 它们虽然污染欲望很低,却并非没有污染性,相反基因污染性极高。 且根据之前的研究,恶龙基因序列与人类大相径庭,能变成人的例子更是闻所未闻。 目前唯一已知能拟人的就是各大裂缝中的类人生物,在消化了人类尸体之后,可以模拟人类的基因组。 并且此前,并没有出现过某个生物被其它生物感染后,拥有了模拟其它生物基因的能力。 通俗点来说,如果一只巨蛙被一条蛇感染,通常只有两种结局,一是外来基因细胞被同化代谢,可以继续存活,二就是被感染之后,直接死。 当然,还有一种极小的可能,被感染之后,两类物种基因在体内并存,异变成蛇蛙交缠、不分你我的怪诞状态。 而桑觉不同,他被绿菌感染后,直接拥有了模拟对方基因的能力……包括人类的身份。 即便是类人生物,在模拟人类后,基因组也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桑觉却十分稳定,还拥有思维逻辑。 这不能说是模拟了,倒更像是复制基因。 霍延己抬眸看了眼。 桑觉已经吃完了,正在办公室里转悠,长长的尾巴翘在身后,密布的黑色鳞片与极乐之眼的恶龙相差无几。 至少肉眼上看不出太大差别,不像是新生物。 ……还有一种可能,恶龙的基因也和绿菌一样,是桑觉感染得来的。 霍延己突然喊道:“桑觉。” 桑觉回首:“嗯?” 话到嘴边,霍延己又收了回去,淡道:“没什么,叫叫你。” “哦。” 桑觉暗自想,老婆有点黏人。 刚确认伴侣关系的人类会很没安全感,需要多安抚。 于是他拖了个椅子,挨到霍延己身边,横躺在椅子上,脊背靠着扶手,脑袋搁在霍延己胳膊上,尾巴从椅缝里钻出来,甩来甩去。 他贴心道:“我陪你工作。” 确实很惬意。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的翻阅和讯息滴滴声,只要一停下,某条没骨头似的小恶龙就会乖乖送上尾巴给玩。 被捏得‘难受’了,也只是红起耳根,乖乖忍着。 又是滴滴两声。 霍延己松开尾巴,按下接听:“什么事?” 那边传来张珉的声音:“长官,监管中心是否要用桑觉换那七千多位居民……” 虽然这些人质都是普通居民,部分畸变者根本不在意,却还是不嫌事大地开始嘲讽,不是说黎明要有所牺牲吗?他们的命能牺牲,霍延己情人的命就不能牺牲? 这没道理。 明明是偷换概念的事,却有很多人为之信服。 就像之前说的,这个时代下的人,一直在绝望和生死存亡之中徘徊,思想已经麻木。只要有一个领头羊,身后的人就会蜂拥跟上。 这也基于最高议庭‘驯化’的功劳。 所以在霍枫成为了精神支柱又失踪后,当时的人类才会那样崩溃。 张珉说的话,桑觉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不过霍延己就在身边,他也没有很生气。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最近没有碰到像司伏、老卡尔那样的人了呢? 还是说这样的人类始终是少数呢? 小恶龙不是很理解,他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 张珉在问:“需要武力制止吗?” 霍延己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冷淡道:“让他们投,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张珉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听命道:“是。” 挂掉通讯,霍延己起身,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眼, 全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虽然过去主城一个月的牺牲人数都不止七千,可这些人是《黎明2号》的受害者。 霍延己不是说反对黎明计划吗?那就应该表现出态度。 霍延己听不清 “为什么普通人很多都臭臭的,但军官们都有点香呢,至少不臭。” 霍延己看着窗外:“和政区、议庭不同,军区哪怕一个普通的少尉,也是经过无数场生死洗礼、在刀与血中拼杀出来的军衔。他们的牺牲精神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没有一点水分,自然很难出现不好的人。” 桑觉道:“那应该把所有人都变成军人。” 霍延己回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从前最高议庭为了保障人类纯净基因的‘火种’数量,军队禁止招收普通人,普通人想入军只能先成为监管者。 “滴滴——” 霍延己看都没看地点开接听,道:“找到了?” 拨来通讯的人是许久不见的赛亚,他道:“找到了。按照您说的,百年前被探索过并安装电梯的裂缝只有一号、二号、五号、六号、九号、十一号、十二号,我圈出了这几条裂缝的中心区域,一个个排除符合标准的区块,最后发现了一处藏在森林里的 城市遗迹。” 从赛亚回来开始,霍延己就已经开始追踪失踪人员了。 既然是要送进各大裂缝的‘牺牲品’,为了方便,一定会安置在距离各个裂缝都近且不算远的据点。 按照反叛者的谨慎性格,必然不会安置在自己的营地。七千多人不算少,小地方肯定不行,且议庭要反叛者帮助在开始之前给这些人注入芯片,那么据点大概率是在大概在一个城市遗迹,能达到手术条件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既然要手术,议庭就需要出口大量的芯片与医疗资源,就算没有直接送到据点,也会在某处与反叛者交接。 霍延己从来就没放弃堤防议庭,因此地下城内外都有他的人,只要调查一下最近几个月内,地下城派送出来的每一份医疗资源队伍的大致去处,想找到就不是很难了,只是要花上大量时间与精力。 但这段时间的封城争取了不少时间。 霍延己道:“先按兵不动,等支援。” 赛亚道:“是。” 桑觉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公布失踪人员已经找到的消息?” 霍延己望着乱糟糟的城:“因为我需要他们将目光短暂地聚集到我身上。” …… 一连两天,霍延己没有任何表态,甚至没露过面,城内骂声愈演愈烈,来广场投票的人也越来越多。 投票工具是台老旧的机器,以往通常是出现了一些巨大决策,用来听取民众意见的,城内各处都有,只要刷了居民卡,就可以发表意见。 第三天的上午,霍延己终于准备离开办公室了。 他戴上手套,走之前还捏了下桑觉的尾巴根,某只小恶龙直接敏感地跳进他怀里,脑袋一埋,闷声控诉:“你不可以总是捏我,会坏掉的。” 霍延己勾了下唇:“可你又不反抗。” “……”哼,桑觉第一次主动把尾巴收起来。 这几天城内出现了更多的难听话,桑觉以为霍延己会难过,才予取予求地给他玩,哪里都给玩。 都要被玩坏了。 霍延己放下桑觉,看了眼时间:“我要出去了。” 桑觉抿了下唇:“我不可以去看你‘舌战群挪’吗?” 霍延己纠正他的错词:“舌战群儒。” “……哦。” “不行。”霍延己淡道,“看着你,我沉重不起来。” “?”桑觉一连抛出两个问题,“为什么要沉重……为什么看着我就沉重不起来?” 霍延己没回答,摸了把桑觉的尾巴:“把你的宝石和衣服收好,今晚就不住这里了。” 所有人都知道霍延己在监管中心,在霍延己没有刻意管控的情况下,这里人满为患。 “这霍延己怎么回事啊,七千多条人命呢!这都几天了还一声不吭。” “说什么一心为民,鬼才信……” “只有普通人才能被牺牲,和大人物有关系的当然不行……他们的命多宝贵啊。” …… 突然有人大喊:“最高执行官出来了!!” 霍延己和往常一样,一身军装,面容淡漠,气场一如既往的锋利。 其实如果有心就会发现,霍延己这么多年,从来没穿过最高执行官的制服,一次都没有。 有记者出声询问:“对于反叛者给出的,用您情人换取七千多条居民性命的交易,您做出决定了吗?” 喧嚣声慢慢停下,攒动的人头全都看向了他,等待着他 的回答。 不止是这里,还有聚集在其它大楼电视屏幕下方街道的人群,以及待在家里,从始至终就没发表过意见、只站在窗口目睹这场闹剧的居民们。 城内各处的电视都在播报这一幕,镜头里,霍延己冷淡道:“我拒绝这项交易。” 人群一片哗然,顿时骂声四起,什么难听的都有。 等他们骂完,累了,霍延己才缓缓启唇,情绪没有任何起伏,道:“拒绝交易与他是我的谁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反叛者——”霍延己顿了下,为昔日的朋友冠上反叛者的名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平静地继续道:“无论反叛者想要谁的命交换那七千多条人命,我都不可能答应,无论他们要的是普通人还是畸变者,无论是低级畸变者还是高级畸变者,无论地位高低,这个交易都不可能达成。 “——各位好像都忘了,从古至今,人命都不能被交易的。” 人类自古傲气,将自己的生命凌驾在一切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做资源交易,但唯独人命不可以。 叫骂声小了一些,但还是有人充耳不闻。 霍延己淡淡道:“我先是主城中将,其次才是霍延己,而桑觉也一样,他首先是城内的居民,其次才是与我的关系。我职责就是保护城内的每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与那些慷慨激昂、陈词华丽的演讲不同,霍延己没打算带动任何的情绪,语气淡漠至极。 “今天我强制用一条人命换回七千人,明天反叛者们如法炮制,点名要你,要他,要你的朋友、伴侣,要谁的家人,我是不是也该同意?” 霍延己对着镜头吐出锋利的一句:“我们永远不该与反叛者做交易,希望诸位明白。” 难听的怒骂总算散了,至少监管中心前直面霍延己的众人不再言语,虽然仍有人面带不屑,却没再吭声。 有些人就是这样,如果周围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那他们也会闭嘴不言。 霍延己道:“反叛者要的是文明覆灭,而与他们妥协的你们,就是在把自己为黎明付出的一切、前人的一切牺牲当笑话看。” 有畸变者忍不住讽刺了句:“什么黎明?骗我们用命堆砌的黎明!?” “《黎明》计划让我困扰了很多年。”霍延己看向那个畸变者,缓缓道,“从我意外知道它开始,这十几年里动过无数次不管不顾公开它的念头,但木已成舟,贸然戳破谎言的结果就是所有人是一起沉进水里。就像今天这样,分裂、动乱,微光熄灭,文明沉落。” “它是错的,不可否认。”霍延己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淡淡道,“但有时候我也会想,没有《黎明》计划,还有今天的我们吗?” 情绪平复了的人们沉默了。 他们大多是在地下城出生,看过无数陨石季结束后、人类从地下城刚上来时的影片。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地表布满怪诞可怖的生物,没有一寸人类的容身之地。 前人们恐惧、迷茫,对怪物的袭击难以抵抗,遍野哀嚎,耳边的哭声络绎不绝,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见不到一点光。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所有人都明白,霍延己说得没错。 没有《黎明》计划,他们就不可能驱赶怪物,建起高墙与大楼,拥有如今的容身之所。 “但错了就是错了。”霍延己缓缓道,“我想各位与我当初愤怒的点一样,议庭一边把畸变者当牺牲品,一边又试图在后世的史书上抹除畸变者的存在——” “是啊!!”他还没说完,立刻有人愤怒喊道,“是老子怕死吗?是你 们太下流龌龊!” “从选择进化就有百分之五的死亡率,就算进化成功,三十年内失序可能性也有百分之五十,老子要是怕死当年就不会选择成为畸变者!可这狗屁的《黎明》计划直接把我们一腔热血当成了笑话!!” …… 居民们义愤填膺地说着心里话,这次无脑的怒火居少,多是愤慨。既悲哀,又无可奈何。 “我明白没有任何东西能弥补对畸变者的亏欠,所以只能尽力而为。”霍延己道,“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作为最高执行官和你们对话。” 原本躁动的人群顿时静了,城内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听着看向电视上霍延己的冷淡面容,窃窃私语。 “我以最高执行官的身份在此宣布,”霍延己垂眸看了眼时间,“——监管者组织于326年1月27日上午8:45分就此解散。” “从今往后,诸位都自由了。不再有宵禁,也不会再有击毙感染者的‘刽子手’。” “愿意留在主城的畸变者会得到相应的补偿待遇,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从事非医疗食物类的常规职业,是继续以前刀尖舔血的生活,还是留在城内养老都是随各位意愿。想要离开主城的畸变者会尽量给到一定补助,但将从此失去居民身份。” “畸变者每月一次的污染指数检查依旧有,但不再是强制行为,各位全凭自愿,你可以像从前一样,选择更有尊严的解脱;也可以不管不顾,在失序与混论中伤害自己曾经的朋友、家人,再被击毙。” “我将彻底撤离最高执行官的职位,其它监管者会组成另外的队伍,去野外收集资源,尽可能保障城内资源供应。另外,会重新组成维持城内秩序的组织,招募对象面向城内所有居民。” 最不想监管者组织解散的就是普通人,他们惶惶不安,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些理智的畸变者冷静下来,窃窃私语聊了起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监管者’就此消失了。”霍延己目光扫过众人,平静道,“从今往后,你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监管者’。感染者永远存在,而击杀感染同胞的利刃会平等交到每一个人手上。” “杀人不再是我或监管者的职责,而是所有人的职责。” “从前只由我们背起的骂名,将由所有人共同承担,从前只属于监管者的负罪感,希望今后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背负的机会。” 人群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一茬,一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反应去面对。 周围有很多维持秩序的监管者,监管官,执行官。 他们早就提前知道解散的消息,但还是在听到霍延己这番话后红了眼眶。 从成为监管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都做好了终生背负骂名直到死去的准备。 无论射出过多少子弹,他们永远习惯不了子弹穿透头颅那一霎那的“噗嗤”声。 那不是敌人,不是怪物,是他们昔日的同伴,朋友,战友。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卸下负罪感的重担。 最后,霍延己承诺道:“我将作为幸存者中将,继续为来日斗争。” 这个时代下,所有人都是委屈的,没有人能完全畅快。 他们都是历史的棋子,只为更光明的来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