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就这样在吴元济的床前静静守了一天,期间,郭奉宜几次过来劝她回去休息,都被郭延婉拒了。直到傍晚时分,屋内点燃了几只淡黄的烛光,才见得吴元济手指动了几下,又皱了皱眉,似要苏醒。郭延忙俯身轻唤了一声,“元济哥哥!”吴元济听得呼唤,心中恍惚地回应着,“是延儿吗?”,艰难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牵挂不已的延儿!只是因熬了一日未曾休息,延儿显得异常憔悴。“延儿,你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吴元济虚弱地问她。“延儿无事,倒是元济哥哥那日高烧不退,又连着昏睡了整整三日,着实吓着延儿了呢。”郭延说着,故意挤弄了个鬼脸,逗得吴元济不禁一笑,“我睡了三日吗?哎呀怎么元济哥哥这么有睡觉的天分!”吴元济也打趣着自己,想要宽慰下郭延,“噢,期间太子殿下有无召唤?”一听吴元济病中还想着太子的差遣,一点不关心自己那满身的伤痕,郭延没好气地说:“元济哥哥,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险些丢了性命,就先把差事放下吧,太子那边知道哥哥心系天下,也不会如此不讲道理的。”“哦哦是哥哥又错了,延儿勿恼,”吴元济忙喘了口气,解释起来,“只是现如今情势有些危机,我们遇险的事,怕是怕是要和太子殿下好好商讨一番,以免殿下那边毫无准备重蹈覆辙啊。”“放心吧,元济哥哥,太子殿下早已来过了,我已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殿下,殿下与爹爹都猜测应该是皇后等人知道了前些日子是哥哥夜探阿史德府,碰见了他们的走狗赵无庸与突厥密谋,怕哥哥泄露了他们与突厥的勾当,才派人来灭口的。”郭延忙收了怒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既是太子殿下已然知晓是何人所为我便放心了,只是此次奸人未能得逞,恐怕还有后招,我还是早日离开国公府回到宫中才是,免得拖累了国公府,在宫中想来他们不敢过于放肆。”吴元济想了想,依依不舍地望着郭延,“只是还未曾好好陪陪延儿,还拖累的延儿与我一同受苦,元济哥哥真不知如何弥补了。”郭延忙打断吴元济的话,“元济哥哥,延儿能与元济哥哥同赴生死,延儿可高兴了,怎么会觉得受苦呢?哥哥莫不是嫌弃延儿无用吧,哼——”“不不不,哥哥咳咳不是那个意思,延儿,我——”吴元济见郭延生气了,顿时手足无措,连喘了几口粗气。“好了啦,哥哥别急,延儿当然知道元济哥哥是担心延儿的安危,才这样说的,”郭延见逗得吴元济如此着急,也便饶了他,一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只是哥哥既是延儿的至亲,怎么能与延儿如此生分呢,况且,哥哥还说——要护延儿一生呢。”见郭延一副娇羞的模样,吴元济心中一惊,难道自己昏睡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是让延儿为难,岂不是连最起码的亲人都不好做了?哎呀,吴元济,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如此糊涂啊?吴元济一边懊悔不已地捶着自己,一边摇着头叹气。郭延见状倒是觉得好笑,“怎的元济哥哥如此不安?是不是想赖账不成?”郭延故意调侃道。“元济哥哥是不是在昏睡时说了什么?延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哥哥绝不会绝不会为一己之私,难为延儿的。”吴元济紧锁着双眉,一脸哀怨地望着郭延说道。“元济哥哥,你既然说了那些话,延儿自然当真了,只是延儿也知哥哥是正人君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又心怀天下,抱负远大,怎能为儿女情长所累。况且延儿已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自然今生是与哥哥有缘无分了。”郭延无奈地喃喃道,“延儿有幸能得到元济哥哥的爱护,已经心满意足了,料想哥哥将来功成名就,定会找到一位一心为哥哥的意中人的。”吴元济听得延儿这样说,更加锁紧了眉头,“延儿,哥哥既然一时疏忽说出了心中的话,自然不会赖账,索性今日将心中所想都讲与延儿听,也免得哥哥哪日着了魔怔干出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虽然哥哥自知比不得太子殿下龙凤之威但哥哥愿意为延儿付出一切,包括哥哥的性命!只是延儿因哥哥而数次遇险,哥哥好生不安。既然此生与延儿无缘,那便不必强求,哥哥只愿做做延儿身边的护卫,护延儿一生周全,绝无他念延儿可愿意?”“当然愿意,”郭延见了吴元济对自己如此坦诚,感动不已,“元济哥哥,若非延儿与太子已定姻缘,延儿真真愿意随哥哥浪迹天涯,携手到老。”吴元济没想到郭延竟对自己也有好感,不禁喜上眉梢,一扫之前的抑郁,“当真?太好了!那哥哥就安心了。延儿——”吴元济一时激动,竟情不自禁地抱了郭延。郭延也坦然接受了吴元济的爱慕,“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亲人吧,元济哥哥!延儿愿意为哥哥保有这颗初心,将哥哥视为延儿今生的知己,永世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