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想了许久,阿尔哈图一直看着那边的御医一个个的抓着嚎叫着的文妃把脉,弄得满脸的汗也答不出话来,我觉得可以先试探着问问这位大夫,于是默默靠近他。 “请问怎么称呼?” “姓秋,单名一个黎。” “鸭梨的梨?” “黎明的黎。”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对我的玩笑报以微笑,可见是个有城府的男人。 我心中赞叹,然后提出自己的问题:“请问,您师父有几个徒弟?” “我师父么?”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少,可能几十个。” “那么多啊!”我吃了一惊,心道:那些什么医仙医圣的,不是都不收那么多徒弟吗?这位是怎么回事儿? 他呲牙一笑:“我师父爱喝酒,哪个徒弟能赚银子,他便是收下教导。” “哦哦。”那还是个挺宽怀的人,我又接着提问:“那不知道秋先生您有没有什么师姐师妹什么的?” “你问这做什么?” 他倒是有些警惕,好像不太想告诉我这事儿,但我有备而来,抿抿唇,尽量摆出一副无害的姿态。 “我听说,我十三叔的妻子也是千门针的徒弟,所以便来问问。” “你十三叔?”他疑惑了一下:“你十三叔是谁?” “就是当朝十三王爷,我出嫁之前也是王爷的女儿,我爹是端王爷,我十三叔是宁硕王爷,你应该知道呀?” “哈哈,宁硕王爷啊。”说到这,秋黎立刻就乐了:“我还当你说的是谁呢,那是我师妹。” “你师妹?” “嗯,我师妹,因为她嫁进帝都来,我才在这帝都开的医馆,我们师父在焉城,你也知道那里战乱师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也就我和她还活着,所以你若说是,那就一定是她。” “哦哦……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七酒。沈七酒。” “沈七酒。”我问来了她的名,点点头:“我知道了,嗯……改日有空去看看她。” “她不在帝都,跟着王爷出去游玩,已经走了许久了。” “啊……我知道了。”我本意只是问她的名字,倒是没管她在不在帝都,略点了点头,就回身问阿尔哈图:“你可认识一个叫沈七酒的女子?” 阿尔哈图回忆了一下,答:“认识。” “怎么认识的?”我心中一个纳闷儿,我十三叔的妻子,他认识?算哪门子的事儿? 这女子之前在帝都都挺有名的,说是唯一一个没什么身份就嫁进了皇族,做了王爷正妻的难民,曾经府中我爱八卦的五姐六姐还拿这事儿奚落说: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嫁进皇族啦,我们皇族的女子,就该着下嫁,真是悲催。 阿尔哈图沉思了许久:“故事有点长,回家再说。” 我听了这话瘪了一下嘴,心情有些不好。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猫腻,可能是女人的错觉,总是不管碰见什么都觉得有人会抢走他。 可若说抢,也有些过,毕竟上次她好像在提点我,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她知道阿尔哈图是大狮子。 细想想,这该多可怕?阿尔哈图让另一个女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呢?她是什么身份?? 整个儿那些大夫们看病的时间我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我都差点忽略了塔娜声嘶力竭的叫唤声,直到她最后叫都叫不出来了,秋黎才开口。 “若是御医们治得了,草民就先走了。” “放肆!”皇帝一出声,又是全殿抖三抖:“让你走了吗!” 秋黎不卑不亢:“您想救命,又把人命置于何地?既然圣上您想让御医来看,草民自然没有在这里再磨蹭下去的理由。” 皇帝爷爷当真是气的要命,但我心里清楚,我皇帝爷爷虽然有些真龙脾气,但不是昏君,为了这秋黎还能安稳离开,我上前劝了一句。 “皇帝爷爷,你瞧,文妃已经这种样子了,耽误不得了,你还是赶紧让他治吧。” 我知道,皇帝此时就缺这么一个台阶,所以我宁愿做这么个台阶,让大家都安稳下来,先治病,看下去才要紧。 果然,他哼了一声:“这次就放过你,赶紧把病看好,其余再说。” 秋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塔娜上下研究了一下,直接起身:“耽误的时间太长,若要诊治,恐怕难如登天。” “什么?”皇帝立刻又瞪起眼:“你刚才还说要治很简单,只要一套针下去就好了吗?现在怎么又治不了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病人还可以底气十足的大喊大叫,而现在却是命悬一线,只靠一口气吊着,圣上也能一眼看出不同。” “那……要怎么治?” “要用很多名贵的好药。” “名贵好药?”皇帝听了顿时长出一口气:“这自然是应有尽有,宫内的好药,任由你开口要。” “哈哈。”秋黎笑了笑:“这可不止名贵好药,还需一味药引。” “药引?”皇帝听了很是纳闷儿:“你到底是卖什么关子,你想用什么药便开口就是,还有什么药引是我皇宫大内找不到的?” “您还真就找不到。”秋黎默默的勾了下唇角,随后悠悠开口:“需要常年饮用寒山酒的人的血,方能逼出这腹中毒虫。” 皇帝被他说的晕晕的:“什么毒虫,哪来的毒虫。” 秋黎伸手按压了一下塔娜的肚子:“之前草民便说过,文妃娘娘腹中根本不是什么胎儿,而是一包毒虫,此时在肚子里面繁殖成了一窝,因为遭到剧烈震荡而炸了窝,现在正在急切的寻找出来的口,我用银针封住了她的气血,让毒虫迷失方向,此时是毒虫休息之时,若是再晚一点儿,人怕是就不行了。” 旁边的御医听了便是一阵骚动,全都反口指责:“怎可能不是胎儿?前几日老臣还感受到胎像!圣上可莫要信他!” 这些大臣每个判断可都是要命的,之前说怀孕,如今说没有胎儿那便是误诊,太医误诊,不光自个儿要承担斩首之罪,就连后代和学徒也终生不可入皇宫侍奉,他们自然紧张。 “哦。”秋黎幽幽一笑:“那便是毒虫在胎儿身上筑了窝,总之如今是没有胎像,我说没有,便是一万分的没有。” “大胆!”那御医快跳高起来:“哪里来的野游医!你说没有就没有?谁给你的胆子?!” 秋黎退后一步:“那您来治。” 文妃早就有进气没出气儿了,这种情况下,圣上都因为她而震怒,谁又敢动手? 他没声了,许久的尴尬沉默之后,皇帝开口了:“你说那寒山酒,是什么东西?” “是我师父自己酿的酒。” “……”皇帝咬咬牙:“所以,你是想叫朕现在去哪儿找你师父?!” “草民也可放血给娘娘。” “你是说,你也喝了酒?” “自然。”秋黎又是幽幽一笑:“不过,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皇帝急得不行,秋黎还在卖关子,我这看着也是跟着着急,想知道文妃肚子里到底是不是有孩子。 “此事先不提,等草民先救了您的爱妃再说。” 皇帝十分不耐的继续咬牙:“还不赶紧治!治不好你跟她一起死!” 秋黎呵呵一笑,从腰间的腰带中取出了一把带勾的小刀,腰间挂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里面的白色液体往刀上挂了挂,随后搭在塔娜肚子上,慢慢的破开了个一寸长的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