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起初没反应过来,后来便又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嗯嗯嗯嗯!做做做!” “去吧,到床上去。” 他好像原谅我了,我为这点而开心不已。 谁管什么暖床还是暖被,我是有圣旨和婚契双重保障的人,只要他不把我推出门外,我就是正妻! 心里哈哈哈的笑了好几声,但毕竟还是犯了错误属于观察阶段,不能太得意,故而我抿抿唇,将这股高兴的情绪忍了回去。 阿尔哈图见我没动,倒是没追究,自己先坐在床边,顺手把我的衣裳放到枕头旁。 我连忙跟过去,在他抬头的时候给他个蜜糖似的笑脸。 再之后,我就被他拉在床上,落了帷帐……他却没像从前一般急着大行其道。 而是捏了两把我的脸颊,害我嘶嘶两声,捂着小声喊:“疼……” “你真是当我是傻的。”他叹了口气,又抖了抖我身上脱下来的衣裳:“你这满身的魔气,打从我见到你就闻见了,还不和我说实话。” “啊?” “啊什么啊?”他凶了我一句,在我腰间抓摸了一把:“再不说实话,我就真的送你出去。” 我瞧着他冷着一张脸,好像之前就看透了什么,但他又不说,让我心慌的不行,最后眨眨眼,无奈的全都承认。 “那个人说他是魔族来的,他说我叫昭音,我娘不是我娘,是一个叫绯泱的……” 我和他解释了一遍,说到最后北黎脱我衣服看胳膊的事,我稍微简化了一下,不停的瞄阿尔哈图的脸色。 所幸他好像更在意我手上那朵花,所以没管后面的事……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听一边研究。 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时辰,眼看就晚上了,阿尔哈图搂着我在床边听我说事,北黎说的话我都完整转达给他,他倒是没评价什么,只是默默听着。 说到最后,我是真的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那个……那个女的,你是真的打算……娶了……做小?” 他蔑了我一眼,又是那话:“你有异议?” “……我……我有。”我红了眼圈不敢看他,却还是忍不住抓了个被角咬着泄恨。 不过这能怪谁呢?之前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把他救了,他喜欢上我,对我好。 现在我推他下悬崖,害他被别的女人救了,我自己给别人塑造的机会,如出一辙的救命之恩,我能找谁诉苦去? 许久,阿尔哈图枕着手臂,悠闲的答:“有意见也没用,我还要让她做大,把你这不听话的扔了。” 我听了心一惊,看他一眼……却瞧见他眼中若有似无的笑意。 颤颤巍巍的问:“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你说呢?” 我看他表情,倒是真不像什么严肃的宣布,顿时松了口气,但毕竟天珑是男权社会,现在皇帝派人来杀我们,圣旨已是一纸空文,他若说一句休妻我就得收拾东西滚蛋……所以还是紧张兮兮的解释。 “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沾了你的血之后,就控制不住了……” “呵呵——”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两声,又伸手在我脸颊上捏了两下:“上瘾了么?” 我惊慌了一下,嘴里想起他甜滑的血味儿,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还说没有。” 我抹了抹嘴角,没哈喇子,不过馋是真的……阿尔哈图看着床顶,缓缓开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魔界有种植物,名叫囚花,它会结很多玛瑙一样的果子,散发着让魔族难以忍受的香味。但若是谁摘了那果子,就会立刻被刺破手,留下血给它吸收。再大一点的囚,便会结出伞一样的结节,直接将摘果子的魔锁在里面到消化完成。” 我疑惑:“吃人的树?” 他纠正:“吃人的花。” 脑补不出来这花的模样,却又听他说。 “这花,自然也是爱吃道行高的,吃的越好,补的越快。” 我眨眨眼,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脊梁骨一凉:“你这么说,不会是……” “魔界第一个吃出了名气的魔女囚花,就叫绯泱。” “绯泱……” “所以说,你若是真是她的后代,那么爱吃魔血也实属正常。” “我不是!”一提起这个,我立刻不高兴了:“我娘是端王府的大福晋!我不是什么花!” “好好……”他见我生气了,倒是耐着性子哄了两声。接下来就不再提了,转而问我:“先暖床还是先吃饭?” 我的肚子早就饿瘪了好不好,有生以来第一次五天没吃,还先暖床? 但我还先询问他:“那你还生气吗?” 他反问:“你看我还生气吗?” 我抿唇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倒是欺负我也欺负过了,也恶言恶语的解了气,这会儿看着倒好像是不生气了。 确定后,我就抓了抓他的手腕,弱弱的申请:“那先吃饭吧……” 若说之前他还在生气,我就忍一忍先哄他,现在看起来皆大欢喜了那我自然先吃饭!省的饿死我自己! “嗯。”他翻身起来,套上外衣:“你躺着吧,等我叫些吃的来。” 我立刻点头,在他出去后忍不住高兴的在床上滚了几个滚。 看来我猜的没错嘛,他到底还是不舍得对我生气的,就凶凶的说了我几句,也就结束了喵哈哈。 等了没多一会儿,他就带了点热的豆花上来,交代我太久没吃,得吃点软的东西,先养养。 此时我就不管什么好吃不好吃了,先端过来就自己使劲儿的开荤,阿尔哈图在一旁看着,没说什么,但也偶尔递点纸给我,意思是慢点吃。 可我慢不下来了,我太饿了,太饿了…… 什么格格气度,什么皇家仪态,此时我早已忘到脚后跟去了,吃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回问一句:“巧儿呢?为什么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 “那天夜里走丢了,不过应该没死,我在让人找。” “那就好。”我继续低着头吃,吃着吃着,听阿尔哈图嘱咐我一句。 “楚子钰这人你稍防备着些。” “怎么呢?” “说不好,让你防备你就防备,不要什么都信他的就是。” “比如说……” “比如说顺口胡诌什么带新媳妇回雪域。” “那是他胡说的?” 他迟疑了一下,才应:“嗯。” 我心里一激动,嘴里的豆花差点掉下来:“那她是什么人?” “在找你的时候捡到的,说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被骗后投河……我们顺路可以带她回去。” “也就是说,你之前那些话都只是气我的是不是?” 他伸手把我嘴边挂着的香菜叶摘下,无奈叹息:“是……” “哼……”我低头接着吃,嘴里嘟哝着:“你可得意了,还让我脱衣裳,还说我贱,我都记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嗯,我等着。”他微微一笑:“就怕你报不了仇,还身陷敌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得意真是看得见的,起初我还不懂,后来我突然懂了。 饭后自然是免不了把白天暖床的事进行到底,但说到底还是他负责暖,我负责床……咱俩分工合作,和之前一样愉快! 只不过到了夜里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整个人上不来气,睡着睡着惊喘起来,就像蹦出了水平面的鱼似得呼吸困难! “哈图!哈图!”我连忙拍了拍睡在身边的他:“我……我……我喘不上气来了!我我我……我想……” “看吧。”阿尔哈图不疾不徐的笑了笑:“身陷敌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