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助理急匆匆追上去,给江稚送了把黑色的伞。 夏末初秋,雨水连绵,整个城市好像都是潮湿的。 江稚没有接过来,“不用了,谢谢。” 男助理面露难色,有些不知道自己回头要怎么和沈总交代,他笑了下,“您看外面这么大的雨,没有伞还是挺不方便的,淋湿了衣服生病就更划不来。” 江稚侧过身,余光瞥见了站在另一端的男人,她抿了抿唇,说:“谢谢你的好意,我的丈夫会来接我。” 闻序前两天刚拿了国内的驾照,立刻就买了车。 这些天不是来公司接她下班,就是去幼儿园等罐罐放学。 男助理听到她的话说的这般,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只是手里的雨伞仿佛就成了烫手山芋,送都送不出去。 江稚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算算时间闻序这会儿也快到了。 她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没一会儿,雨幕中出现了一辆黑色奔驰g65。 闻序看着斯斯文文,喜欢的车型就是这种比较压迫感的,他降下车窗,疯狂的队江稚招手,“快上车!” 没有一个男人买了新车能忍得住不显摆。 江稚觉着闻序这个样子有点呆,她笑了笑,拉开车门,钻进了副座,然后规规矩矩的系好了安全带。 黑色大g,很快就消失在暴雨中。 男助理手里还拿着没送出去的伞,他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一点儿都看不出男人脸上的喜怒,平静的像一片湖水。 心思深不可测,想要揣摩都难。 男助理硬着头皮开了口:“江小姐说不用了。” 沈律言嗯了声,仿佛不太在意她接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沉默了会儿,男人开腔问道:“刚刚那辆车上的男人是谁?” 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问的。 男助理捉摸不透沈总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敢说谎,“应该是江小姐的丈夫,刚刚江小姐说她的丈夫会来接她下班。” 说完感觉周围的气温都冷了几个度。 凉飕飕的。 气氛更是冷凝,沉默死寂。 沈律言嗯了声,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男助理感觉沈总应该是知道江小姐现在已经结婚了的事情,哪怕如此,好像也没打算要放手。 一向心高气傲的沈总,怎么可能有一天会甘心当婚外情的调剂品呢?助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应该很不屑插手别人的感情,去当个提起来都会被唾弃的第三者。 “你今天提前下班吧,辛苦了。” 沈律言冷淡的将助理打发离开,转身去了地下车库。 他在车里坐了会儿,点了根烟。 烟雾寂寥,朦朦胧胧。 手机的震颤声在安静的地下车库尤其明显。 他接起电话,是他的父亲打来的电话。 沈父劈头盖脸砸过来一句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车内后视镜里映着张特别冷峻的脸,眼瞳漆黑,他掀起唇角,淡淡道:“我的,您别管。” 沈父听见这几个字气得冷笑。 “你还知道是你的孩子?就这样放任着孩子在外边吗?我教给你的责任呢?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 “就是因为要负责任,我才不能和她抢啊。”沈律言说这话时很是散漫,听不出是不是出自真心,“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我现在抢过来算什么?” 电话两端。 沉默的像是在对峙。 沈父这几年很少管他的事情,一来是位高权重,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儿子这边他顾不上,二来是他也很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操心帮忙的。 沈父清楚这个儿子的本性,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撞到了墙,脑门撞得疼死了也不会轻易回头。 沈父百忙中抽空打这个电话已经很仁义,“你们商量好了吗?孩子的事情。” 沈律言哦了哦:“在协商。” 沈父默了下,半信半疑的。 沈律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已经很没耐心,“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不打扰您的时间了。” 他挂断了电话。 他的确是没有要和江稚争抢抚养权的打算。 抢孩子不如直接将她的人抢过来。 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有时候也是要试了试才知道。 另一边。 闻序开车带着江稚去了商场,离孩子放学还有一会儿,两人时间充裕,都不用太紧张。 “过两天不是你生日吗?你尽管挑你喜欢的,哥哥买单。” 闻序对她从来都很大方,这几年也的确是把她当成半个妹妹来看,觉得她可怜,也很不容易。 江稚没什么想要的,她的物欲一向不高。 闻序强硬将她推进商场的奢侈品店里,“看看包?” 江稚不忍心拂了他的美意,“好。” 店里来了几样新款,不过都不太好看。 “算了吧,我们下次再来。” “生日礼物怎么能算了?” 闻序坚持要她挑选一个,最后帮她选了个经典款的包,去前台买了单。 江稚拎着纸袋,心情有些复杂。 这世上记得她生日的人,真的没有几个。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快忘了。 有关生日的记忆也没有多美好。 她走神发愣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线轻颤,清冷中又有几分难忍的惊讶,“江…稚?” 一字一顿。 小心翼翼。 江稚下意识转过身,看见了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的人。 林嘉然。 他好像变了。 又好像没变,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