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和水无壬说话,一时没能防范,便被李梦菲将剑横到了水无壬颈上,顿时一惊,转头望着李梦菲,泫然欲泣的道:“姐姐,你真要杀我娘吗?” 李梦菲心知她是刻意示弱,却也无法无视,自见到清涟后,她虽没说,却也感觉到一股姐妹亲情连心,令她下意识的对清涟生出了亲近的感觉。此时被她这么刻意一求,顿时有些心软。 李三白在一旁见了,亦轻叹一声道:“梦绯,水无壬此时,已是比死更加悲惨!你何必非要杀了她,出自己心中那一口怨气?” 李梦菲听了,神情微变,握着沧浪剑的手不住晃动,剑尖随之在水无壬颈上一划,流出淡淡的血迹。 水无壬颈上受伤,却似感觉不到疼痛,向李梦菲凄然一笑道:“梦绯,倘若杀了我才能化解你的恨意,你便杀了我吧!” 说罢,就将双眼一闭,默然待死。 李梦菲手中握着沧浪剑,眼神死死的盯着水无壬,在她身旁,清涟仍在嘤嘤哭泣,低声哀求。 只见面前的女子,苍老颓败,宛如一对发霉的腐肉,哪里还有当年妩媚娇艳的动人模样?想到当年父亲痴迷的那个美人,今日竟老迈如此,李梦菲心中,禁不住的为对方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唰!” 剑光一闪,李梦菲将沧浪剑向后一挥,向水无壬恨声道:“水无壬,我今天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恨你,只是因你如今已不值得我杀!倘若有一日,我知道你恢复了昔日模样后,我定要来取你性命!” 她说罢,将沧浪剑斜在身旁,向水无壬道:“水无壬,你当年盗走的图画呢?” 水无壬听了李梦菲这话,便对清涟道:“清涟,你到你房间去,将挂在你床头的那幅图画拿来。” “嗯。” 清涟答应一声,向李梦菲道:“李梦菲,你可不能趁我离开时,伤害我娘!” 李梦菲冷着脸道:“你放心吧,我既然说了不杀她,便会说到做到。” 清涟听了,这才离开,少顷,便拿了一幅图画回来,那图画被一根丝线束成一卷,微微泛黄,显的十分古朴。 清涟将图画拿到水无壬床前,递给她道:“娘,图画我拿来了!” 水无壬愣愣的看着这幅图画,想到自己一生都因它改变,面上神色难明,良久,方喟然一叹道:“清涟,把图画拿给你姐姐吧!” “嗯!” 清涟应了一声,便向李梦菲走去,要将图画给她。 然而此时,只听旁边一扇镂空雕花的窗外响起了一个笑声:“清涟姑娘,我们跟了你多日,总算见到你这图画了!” 那窗户此时被一根竹竿撑起,几人闻声向外一望,便见窗外凌空浮立着两人,乃是岳正君和陈锋轩,方才便是陈锋轩说话。 岳正君看了看清涟手上的图画,笑道:“清涟姑娘,你手中拿的,便是千山异兽图吧?玉清宗和灵仙教此时还在西陵城中为此图争斗,却没想到,图画却在这长宁镇的凉风谷中。” 李三白见向二人,皱了皱眉头,道:“岳正君,陈峰轩,你们刚刚才被我打败,答应不再纠缠清涟,怎么此时却又腆着面皮,寻了过来?” 岳正君听了,哈哈一笑道:“李三白,我们此番回来,乃是为了千山异兽图,却同清涟姑娘没什么关系。” 李三白听了,道:“看来你们倾慕清涟姑娘是假,觊觎她手中的图画才是真的!” 清涟听了岳正君的话,撇了撇嘴道:“我早觉得你们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对劲,原来是另有图谋!像你们这样轻视自己的感情,真是可悲!” 陈锋轩听了,顿时急了,忙道:“淸涟姑娘,我是真的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只是因师门有命,才不得不谋划那千山异兽图!” 岳正君微微一笑,向陈峰轩道:“陈师弟,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快点拿到千山异兽图才是正经。” 淸涟看了看手中的图画,向水无壬道:“娘,他们为什么总说这是千山异兽图?上次我偷偷打开图画,被离咎宫的一名女子看到,她也这么说。” 水无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这图实在不是千山异兽图。不知为何这些人都要这么以为。” 岳正君听了,笑道:“淸涟姑娘,你手中图画如此不凡,若非千山异兽图,又是什么呢?纵然不是,我们也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水无壬叹道:“你们为得九州鼎,真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岳正君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藏山教为这九州鼎付出了太多代价!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说罢,暗中向陈锋轩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取出白浪刀、藏形剑,隐隐逼了上来。 李三白见了,笑道:“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再来?” 岳正君听了,哈哈一笑道:“李三白,我们师兄弟二人的白浪刀、藏形剑走一套合击法门。一旦联手,威力不是你能想象。并且一个你时辰中,只能放出三根玄牝针吧?” 李三白一听,顿时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岳正君笑道:“这天下事,我们藏山教不知道的,还不算多!” 说罢,便同陈锋轩将刀剑挥出,剑出无形,刀光如浪,一刀劈出,叠叠层层,唤作西河三叠浪。 据说藏山教所在的归藏山下,有一条大河,名为西河,河面常有浪潮汹涌,这西河三叠浪,便是观此演化而来。 李三白见刀光袭来,“啪”的一声,在腰间轻轻一拍,白衣剑便顺势而出,在空中一荡,向岳正君白浪刀迎去。 李三白本以为这一剑挥出,应当在伯仲之间,不想刀剑相交,却觉对方刀势连绵,宛如浪潮汹涌,其上的力道,比中午时大了数倍。 且在刀光之中,有一道剑气含而不发,牢牢的锁住了他。 “当!” 白浪刀同白衣剑一碰,便见白衣剑倒飞回来,那白浪刀却愈发凶猛,如江浪袭岸,倒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