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槐面上一红,侧过身去,李三白看着她如白玉一般通透的脖颈被一截酡红渲染,一时之间,心中难以分明。 是喜还是不喜?付于桑头问青梓! 想了半晌,李三白微微摇头,将诸般无谓揣测放下,对晏青槐道:“你我本是相知之人,你邀我和你一起进隆中山,我可以答应你。” “只是明日的六艺对答,我却不一定能够胜出。” 晏青槐眨了眨眼:“两年前是谁卖弄才学,勾搭我这个无知少女?你若过不了明日的六艺对答,我恐怕更没希望!” “除非……” “除非什么?”李三白见晏青槐将话只说一半,顿时好奇,出声问道。 晏青槐笑道:“也没什么,我想云不凡应不会真的那样,毕竟六艺比试事关重大,他再怎么喜欢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去开玩笑。” 李三白心中一动:“我这两日参加比试,遇到了两名高手,都是云不凡安排,他们说云不凡要阻拦我成为士人,你可知他为何会如此?” 晏青槐嘻嘻一笑:“他追我追的太急,我就说我曾经和你约定,只要你成为士人,我便和你在一起。” “什么?竟有此事?”李三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原来是你在坑我!” 微微一笑,又道:“你这话可当真?” 晏青槐面上一红,瞪了李三白一眼:“自然当不得真,你别多想!” 李三白哈哈一笑:“那我不是平白遭了磨难?” 晏青槐道:“哪里是平白遭了磨难?我邀你一起进隆中山寻妖,不就是对你的弥补?我现在可是练气期巅峰的修为,六艺比试筑基期以上无需参加,练气期巅峰的修为,已可睥睨六艺比试了。” 又道:“三白,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拜入仙门,此次进隆中山,我会尽量帮你,就当是我两年前负了你的补偿。” 李三白听她这般说,心中曾有的诸般怨怼,终于烟消云散,笑了笑道:“有什么负不负的?喜就是喜,不喜就是不喜,勉强不来。只是纵使相忘于江湖,也可相逢做一知己,两年之前,你何必断掉诸般联系?” 晏青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我的错!” 又道;“云不凡家学渊源,自身又勤学精进,在六艺之上颇有造诣,三白你虽然天生悟性,但依我之见,你的六艺是不如他的!” 李三白不置可否的一笑,有些不解的道:“我六艺不如他又如何?明日的六艺对答乃是礼官询问,我又不会和他比试六艺。” 晏青槐摇了摇头:“那却不一定!方才我收到了一个消息,若那消息是真,云不凡或会与你进行六艺论辩,若真的那样,你千万不要和他比。” “六艺论辩?”李三白听了,一时惊疑不定。 晏青槐道:“每年六艺对答的开幕式,乃是一场六艺论辩,六艺论辩获胜之人,直接从第二轮胜出,失败之人,则直接淘汰。我刚刚收到一道真灵传讯,说云不凡似乎有意与你进行六艺论辩,阻拦你成为士人。” 李三白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了青槐你也太拼了!” 晏青槐笑道:“我想他也不会为我这样,三白,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好!” 李三白点了点头,晏青槐便自离去。 少顷,各处比试俱都结束,礼官宣布了明日六艺对答的安排,李三白、李越两人便也准备离开。 然而他们才一转身,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兄,请留步!” 李三白回身望去,只见身后行来两人,却是云不凡与陈一鸣。 云不凡面色微冷,陈一鸣一脸失落,李三白见了,拱手一礼道:“两位喊住在下,有何指教?” 云不凡呵呵一笑道:“李三白,今日我方知,自己之前小看了你!” 李三白道:“那又如何,难道云公子想明白了,要为两番同我为难向我道歉?” “道歉?” 云不凡袍袖一挥,负手于后:“你与我争夺青槐,我同你为难,此乃人之常情,何须道歉?” “晏小姐?”李三白微微皱眉,明白他话中所指乃是晏青槐所说的那个并不存在的约定,当下哈哈一笑道:“可惜眼下看来,云公子阻我封士却是败了,你派出的虞红衣,还有你身旁这位陈一鸣,都先后败在了我的手中。” 陈一鸣听了,面色灰败,满脸沮丧。 云不凡冷冷一笑:“怎么会败?明日的六艺对答,你绝对无法胜出!” “无法胜出?”李三白面现惊疑:“难道你要……” “不错!我要与你进行六艺论辩,你可敢?” 你可敢! 云不凡竟真个要与李三白对赌前程,阻李三白封士之路! 一旁陈一鸣虽然暗自怨怼云不凡害他不能封士,却仍是劝道:“不凡,你何须为晏小姐如此?即便你这样,她也不一定会接受你!” 云不凡抬了抬手:“一鸣,我不只是为了青槐,也是为了你!我害你不能封士,心中怎能无愧?我胜了六艺论辩,便算我对你稍稍弥补;而我若败了,我便同你一起从军,我们兄弟二人一起搏出一条出路!” “不凡!这……” “唉” 陈一鸣微微一叹,无法再劝说下去了。 云不凡看向李三白:“如何,你可敢与我比?” 李三白看见如此情状,虽同云不凡敌对,却也对他的气概暗暗赞赏。 当下微微一笑,掷地有声的道:“为何不敢?云不凡,你要比,那就比!” 你要比,那就比! “很好!”云不凡点了点头,看也不看李三白一眼,似乎与李三白对赌前程根本不值一提,带着陈一鸣径自去了。 “呵呵”,在他们两人身后,李三白发出一声冷笑。 李越在一旁道:“三哥,你可有信心胜他?” 李三白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这……”,李越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一股担忧。 李三白却似浑不在意,微微一笑道:“走吧,天已黑了,我们回客栈。” 说罢,便当先向前行去。 天色微暗,远方天边现出数点星光,同尚未落尽的红日,与刚刚升起的弦月,交相辉映。 李三白望着日月星光同布天空,心中暗道:“六艺论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一束月光落下,照在他温润如水的脸上,一双朗若星辰的眸中,是昂然与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