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本来还想着怎么找借口跟父母说呢,谁成想那位神秘的童公子竟然要来河阳,听赵徳柱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对方还打算出手帮自己这个忙? 算了,还是不想这些了,相比起来,眼前的丰盛大餐更让人心情愉悦,不是吗? 剩下的几道菜很快就炒好端了上来,这时苏爸也端了两盘饺子进来,苏妈一边把土鸡炖台磨放在韩沫儿这边,帮着舀了一小汤碗的鸡块蘑菇还有鸡汤,一边指着盘子说道,“这盘是猪肉大葱的,这盘是素三鲜的,爱吃哪样吃哪样。” 韩沫儿忙道,“过来一次让您忙活半天,叔叔阿姨,其实我吃不了多少的。” “那就多吃鱼虾,这玩意儿不长肉。”苏妈坐韩沫儿正对面,越看着妮子越喜欢,夹了只大螃蟹到韩沫儿的碗里,对苏望说道,“小闹,帮沫儿剥一下壳。” 苏望只好取过来,剥着螃蟹壳取蟹黄放进韩沫儿的碗里,又在老妈的注视下夹了只大虾剥掉壳放进韩沫儿碗里,才给自己夹了两个饺子,低头吃着,苏爸看见鱼做的品相不错,刚伸出筷子就被苏妈用筷子敲了一下,然后挑了块鱼肉放进韩沫儿的碗里,“沫儿,来尝尝阿姨做的多宝鱼,看看味道怎么样?” 韩沫儿忙道,“阿姨,我自己来就行,您跟叔先吃,不用管我的。” “那怎么行,”苏妈热情地说道,“你这第一次上门,怎么也得招待好了才行。” 韩沫儿忙向苏望投去求救的目光,苏望放下筷子说道,“妈,您吃您的,沫儿有我照顾呢,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那你别光顾着自己个儿吃啊,把那螃蟹多剥几个给沫儿啊。” 我说亲妈,从坐下到现在你儿子我也就吃了俩饺子,鱼虾蟹在您的注视下我可是一个也没敢动啊,这些且不说,就连我最爱吃的土鸡炖台磨都放在沫儿另一边,您这是怕我给吃了啊,还是怎么地? 苏望与苏爸面对面坐着,只好相视苦笑。 如果你不逼一下自己,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能有多大,韩沫儿就是这样,她觉得她都快被自己的胃给征服了,长了这么大才发现,原来我竟然这么能吃啊? 不知什么时候,苏妈又接过了帮忙夹菜的任务,鱼虾蟹基本上有一半都被苏妈夹进了韩沫儿的碗里,还有土鸡炖台磨,还有那五道家常菜,还有那两样馅的饺子,还有……出于礼节,既然菜已经夹进了碗里,剩下总是不好,于是韩沫儿放开肚皮吃吃吃,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苏妈的热情,韩沫儿只好抱着碗不让苏妈继续往里面夹才算完。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韩沫儿实在撑的不行,等大家都吃完,也顾不得表现着帮忙,就跟二老提出告辞,说撑的实在厉害,要下去多走走。 苏妈忙问,“那你们一会儿还回来不?” 苏望只好说,“看情况,我先带沫儿出去绕几圈再说。”说着不等苏妈开口,俩人做贼似得忙着溜走了。 下楼后,韩沫儿心惊不已,扶着肚子对看着自己嘿嘿笑的苏望说道,“你还笑,我都快撑死了。” “吃饱了别吃就行了,谁让你吃那么多的?” “都夹进碗了,剩下总是不好,”韩沫儿苦着脸,“得,这个月又得节食了。走吧,陪我走着回馨家园。” “我说大小姐,这可是南郊,距离你舅家起码七八公里远啊。” “那也得走着回,要不晚上我会撑得睡不着觉的……”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苏望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下午刚见过的苟宽,电话里苟宽不像下午见面时的吊儿郎当,语气严肃地说道,“苏望,来一下新城。” “怎么了?”苏望心里一个激灵,问道。 “过来再说吧。”苟宽说着挂了电话。 苏望赶忙又给泰哥打过去,提示已经关机,韩沫儿见他神色不对,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新城有点事,”苏望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把韩沫儿送下,苏望赶到新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刚进新城他就给苟宽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是泰哥的声音,“老三,你过来了?” “嗯,你们在哪?” “市二院,急诊室。”泰哥说到这里喘了口气,“马力被人给捅了。” 马力就是救了泰哥一命的那人,也是市二院急救科的主任,山北矿难时曾经对苏望实施过急救,算是两人的救命恩人。 “等着,马上到。” 等他赶到医院时,却见苟宽坐在急救室外的廊椅上,泰哥却不见踪影。 苟宽见他进来,招呼着坐下,说道,“下午刚下班回家,马力家里就进了小偷,在与小偷搏斗的时候他被捅了三刀,两条在手臂上,一条在大腿上,好在没动了大动脉。”顿了顿又说,“与此同时小平房里也进了俩小偷,刚好我过去,对方看见了我就跑了。” “是解二毛?” “……不清楚。”苟宽摇摇头。 小偷进屋行窃都会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算不在这个点也不会选择在六点左右人下班回家的时候,马力受伤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说马力的事情只是个偶然的话,同一时间泰哥所养伤的地方也进了人那就真的有意思了,而那两个疑似小偷见了苟宽就跑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知道苟宽的身份,二则是仅仅为了告诉泰哥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我都找得到你。 目前公安机关正四处查找着泰哥的踪迹,说要协助调查,但以下午吴长发的电视讲话形势来看,恐怕不仅仅是协助调查那么简单,苏望不清楚苟宽的背景,还有他这里还能让泰哥藏多久,但是想来那么隐秘的平房一定是苟宽用来在关键时刻自己躲藏的藏身地,既然被人发现,再找这么个地方应该不会太容易,他闭着眼探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泰哥只是躺在一边打着点滴,那个马力的情况就惨多了,大约是失血太多的缘故,马力的脸色藏白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面部也有些浮肿,正一边输着血一边进行着伤口缝合,虽然他闭着眼,但苏望知道马力并未昏迷,只是没有睁眼罢了。 苟宽一直在注视着苏望的表情,见他闭着眼,等了会儿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作为新城市卫生局长的独子,苟宽在新城起码还能吃得开,虽然老窝被掏,但怎么也能再找个地方先藏泰哥一阵子,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奇怪苏望这个人平平无奇,但泰为什么哥却一直把他作为最后的后盾。 苏望外表平淡无波,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他从来没见过人可以这么无耻,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三千万的现金加上小一千万的两处别墅还不够,还要全县最好的地段的两千平商铺,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让你如此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好一阵,苏望开口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苏望说话的语气让苟宽觉得很不舒服,却没有发作,只是说道,“你有办法啊?” “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泰哥从我家给接走?”苏望抬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浑身散发强烈的自信。 马力受的只是外伤,输了四百毫升血,又把伤口缝合后,就被推出来了,泰哥也躺在后面的床上一起被推出来,见苏望过来,苦笑道,“倒是把马主任给连累了。” 马力疲惫地睁开眼,苦笑道,“这件事情又跟你没关系。” 苏望这时上前微微对马力躬了躬身子,“马主任,胡志明的事情多谢了。”说着问跟在床边的大夫要了张便签,刷刷两下写下自己的电话,折叠好放进马力的手中,“不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苟宽听的嘴角抽了抽,真会吹…… 苏望又对泰哥说道,“走吧,回河阳,去我家。” 推床护士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马力,马力挥挥手,于是护士推床跟在苏望后面来到停在停车场,然后帮着把泰哥扶进了苏望车里。苏望跟着上车,对站在台阶上没有下来的苟宽说道,“等这件事了之后,好好喝顿酒。” 苟宽扬了扬下巴,算是答应。 苏望又是对里面的马力挥挥手,开车离开。 一天之内,苏望跑了新城两次,却给了苟宽完全不同的两种印象,第一次只是个平平淡淡的年轻人,第二次则显得霸气了许多,好像他的体内有座火山一般,随时等待着喷发。 从小到大,苟宽除了胡志明外就没服过其他人,这也是在胡家落难后也愿意伸出援手的原因,胡志明家族企业差点遭到灭顶之灾,但胡志明却一直表现的很淡定,好像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一般,看着拐了个弯就不见的辉腾,他心里一动,难道这个苏望就是胡家最后的底牌吗?…… 身后隐隐传来两位护士的私语声,“开着个帕萨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也不知道牛什么牛?” “就是,就是,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宝马男呢……” 苟宽头也不会,悠悠说道,“那辆车是大众辉腾,裸车价超过二百六十万,以后要想嫁个金龟婿,就擦亮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