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陌尘最想不通的地方吧。 姜心并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转身就走，顺便又把门锁了起来。 “这一次，可要做个好孩子哦。” 门外，姜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尖细，格外的清脆。 “请你不要……”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外面早就没有了脚步声。 他知道，姜心已经走了。 现在他唯一能够希望的，就是曲子琰别被他给连累了。 …… 满是纱幔的房间里，姜心懒懒地躺在贵妃椅上，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旱烟杆。 烟雾缭绕，姜心在烟雾后，显得更加的神秘优雅。 曲子琰跪在她的面前，眼睛看着地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还是这么的倔强……还不愿意承认吗？” 姜心将旱烟杆往旁边放了放，嘴角还是那抹似有若无的笑， “你现在承认难道不比待会承认好吗？” “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想承认。” “哈哈哈哈哈，男人都是这样，就知道骗女人……” 姜心笑出了声，手都笑的在发抖了。 “你说你，才多大呢，怎么骗起人来，跟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一样，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呢？还是说，我平时对你太仁慈，让你误会我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了？” 曲子琰抬起头，看着姜心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觉得，你平时对我很好吗？那可能是你自己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会吧。” “现在，你都敢跟我顶嘴了是吗？” 姜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撑起身子，对着曲子琰的脸吐烟圈， “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呢？我可是，你的主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跟自己的主人说话呢？” “我没有跟你顶嘴，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你也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做的事情也不少了，你对我做的事情，也不少了……” 曲子琰淡然的抬起头，嘴边的笑都已经省去了。 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 “你还是好好的培养你的下一个傀儡吧，我不大适合给别人当傀儡。说不好哪一天，我这个傀儡一生气，就把你给……” 他没有说下去，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 姜心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 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还没多大的孩子给威胁了。 “…你的口气，现在可真是大啊，是真的觉得我这个主子不管用了是吗？”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那也没有关系，你就这么认为吧。” 曲子琰还是定定地看着姜心，好看的唇角微微地上扬。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他的脸早已经展现出了妖孽的气质。也正是因为他这张过分好看的脸蛋和他这让人害怕的冷静，姜心才看中了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 姜心放下烟杆子，不住地摇着脑袋，一副很是失望的表情， “你说我救了你，养了你，教了你这么多东西，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吗？不瞒你说，我还是很难过的……你知道的，我还是很看重你的……” 姜心伸出手，缓缓朝曲子琰的脸伸去。 曲子琰没有躲避，任姜心冰冷的手在他的脸上慢慢地贴紧， “你说啊，你长着这样的一张脸，若不是因为我，早就被那些大官拉去当了……若不是我，你说不好啊，早就死在某个角落里，怎么可能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跟我说着话，过着这样的日子呢……你说，你不感谢我，要感谢谁？” 她说着，脸上的笑越来越淡，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到了曲子琰的脸上。 他的头猛地往一边偏去，嘴角早已经挂上了血。 “所以啊，你这个孩子还是跟以往一样，一样的欠打，若是我不打你，你就会忘记自己这奴隶的身份，妄想着来跟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今日，只是扇我一个巴掌吗？” 曲子琰转过头，半边的脸已经红肿了。 他的嘴角流着血，眼睛里却是没有任何的痛意。他定定地注视着姜心的脸，甚至还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你今日的手劲似乎不大啊，打在脸上，都没有什么感觉呢……” “啪。” 另一边的脸上也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是中了什么邪了。” 姜心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以往，他即使再不服气，也不会跟自己顶嘴。 但是今天，他让她有些害怕。 “没有中邪，只是把很早的时候想说的话说给你听罢了。西域魔女？杀了这么多的孩子，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腥，你晚上真的睡得着吗？真的不怕有冤魂来找你吗…” “你给我闭嘴！” 被曲子琰戳了痛处的姜心猛地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鞭子。 “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尝过它的味道了，很想念了？” 那鞭子通体发黑，鞭身上带着倒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武器。 “看样子，我就不该给你面子，不该跟你讲这么多的废话！” 姜心咬着牙，生气地将鞭子挥动起来。 曲子琰甚至都没有反抗，任由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姜心故意避开他的脸，只往他的身上狠狠地抽。 乌黑的鞭子一旦抽到他的身上，就会带出一片血。 他洁白的外袍一下子就被赤红色的血给染红了。 鞭子没入他的身体，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姜心越抽眼睛就越红，变得格外的兴奋， “你还顶嘴吗！你还顶不顶嘴……” 她喃喃地念叨着，眼里写满了疯狂。 曲子琰笔挺地跪在那里，甚至都没有哼一声。 “说啊！你还顶不顶嘴！” 鞭子抽打地更加用力，像是完全失了控。 “回答我！你还顶不顶嘴！” 姜心发现，自己的方法并没有让曲子琰开口。 他的背上，早已经被她抽的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块好肉了。 可是曲子琰却还是跪在那里。 他的脸早已经苍白，额头上挂满了冷汗，疼痛让他的眼睛变得赤红。 但是他就是不说话。 跪在那里，好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你……” 姜心稍稍冷静了些，知道再这么抽下去，这个男孩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对她来说，曲子琰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苗子，一旦失去了，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都找不到了。 “抽完了吗？那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