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表情不变,她扫过夏卿的脸,看她淡然的很,很好,看样子这家伙对昨日的事情一点也没有上心呢。 “夏卿妹妹,昨日听说是你摆平了那两个大人物?” “嗯?不算摆平,只能说运气好,认识其中的一个。” 夏卿看着合欢一副显山不露水的模样,昨日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吗? 想想也是了,作为醉仙楼的花魁,合欢是足够的自信,又是足够的自负。 她看着夏卿这张满是西域风情的又年轻的俏脸,有些嫉妒。 她一向都是看不起任何一个姑娘。 在她看来,她自己便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论美貌,她是花魁。 论才艺,她是舞姬中跳的最好的。 从夏荷去世到现在,在舞艺上能够跟她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夏卿一人了。 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夏卿一直都不在醉仙楼。 这让她的自信更是膨胀到了一定的高度。 之前的她因为有夏荷这么一个亦敌亦友的存在,在舞艺上只能屈居第二。 若是要去争花魁的位置,那夏荷清高的很,是死也不愿意与她一同竞技的。 所以她唯一能跟夏荷一争高低的东西,都被夏荷死死的打压着。 这让她自负的资本少了许多。 但是后来夏荷的死多多少少给她造成了影响。 比如她会在夜晚做梦时梦见夏荷。 梦见她们稚嫩的曾经。 梦见她们两个人互相争斗,却又惺惺相惜的过往。 她一直以为这些东西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 但是夏卿的回归又让她想了起来。 而且更是让她想起了被夏卿在舞艺上打败的事情。 那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都变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昨日在舞台上她受到的侮辱,让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让她本来日渐消退的恨意又一次到达了顶峰。 曾经她也傻乎乎的想着模仿着夏荷,模仿她的一切,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师傅。 可她还是发现,夏荷就是夏荷,合欢就是合欢。 她根本无法去模仿,她只能做合欢。 那个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合欢。 玫娘在不久前把她从夏荷的位置拉下,让她回归自己的位置。 她能明白这个半老徐娘的想法。 她一只都是只老狐狸。 她想把夏荷留下来的最后的东西保留下来。 换句话讲,她不想放过夏荷的最后一个礼物。 而夏卿就是夏荷留下的最后的礼物。 她想把夏卿变成第二个夏荷。 又能牵制她,又能让夏卿的舞艺传遍醉仙楼的每一个姑娘,让醉仙楼的名声不断。 这么好的礼物,玫娘怎么舍得扔掉? 夏荷对于夏荷的愧疚和遗憾也变成了她一直留在这里的理由。 而玫娘时不时对夏卿展现的好,也让这个傻姑娘怎么也不会离开醉仙楼。 善用人心,巧用人心。 合欢对于玫娘,一直都是佩服的。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女人,没如果有手段早就该死了。 她现在动的脑筋恐怕就是把夏卿提拔到夏荷的位置。 既可以每日提醒夏卿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夏荷的,可她却因为某些事情死去了,让夏卿的愧疚感每日都上升着。 又可以在夏卿和姑娘们这里做好人,把她合欢这个恶人赶走,换上善解人意的,技艺高超的夏卿来带她们跳。 这是多少人的愿望呢。 她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玫娘的一个棋子。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愣是把姑娘们唬的不敢动。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呢。 合欢边想着,边淡然地笑着,她看着夏卿,也不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夏卿见合欢笑的欢,也跟着笑。 对于合欢的出神,她只猜到了一部分。 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昨日发生的事情只会变成她以后做事情变本加厉的一个导火索,不过未来她真正想要做什么,夏卿一时半会还猜测不出来。 只能说是见招拆招吧。 “玫娘,有找你说什么吗?” 合欢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吗?” 夏卿有些疑惑了,合欢怎么着都不是一个会来给她做善意的提醒的人吧? “只是想告诉你,依玫娘的个性,昨日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轻易翻篇,过不了多久就要来找你们了,到时候,也希望你别太重感情,有些事情不适合放入太多的自己的私情。我说的,你应该都懂吧?” 还真是来给她提醒的。 这回轮到夏卿有点发愣了。 合欢是吃错药了吗。 昨日看她那般的生气,并且是那种恨不得今天看见她就把她宰了一般的生气。 可今日她还能笑得跟没事人一样,让她小心玫娘。 这个世界还真是玄幻。 “那谢谢姐姐这般提醒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夏卿福了福身,很是礼貌。 既然合欢把她当人对待了,她也要把合欢当人看了。 她一向如此。 你对我一分好,我便还你十分。 “行了,昨晚上我也很累了,今天还是要麻烦你了。” 合欢拉住夏卿的手,涂着蔻丹的双手柔软仿佛无骨,这让在大漠和苗疆经历了一段时间风霜的夏卿有些汗颜。 同样是女人,她的手现在还真是有些粗糙啊 “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夏卿目送着合欢纤细的背影,有些感慨。 这家伙,也学乖了吗? “合欢这个坏女人!” 姿姿不知从何时冒了出来。 她对合欢的成见一直都在,一直都没变过。 “还麻烦你了。呸,说的她好像是我们的老大似得。玫娘可是早就撤了她的职了。以后保不齐夏卿你才是夏荷师傅这个位置上的人。” 夏卿看着太师椅,陷入了沉思。 就在刚刚,合欢在走时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张纸。 没有人看见。 那张纸现在在她的手心里,粗糙的质感一直提醒着夏卿它的存在。 夏卿有些不解。 合欢的所作所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一夜间,人的变化不会这么快把。 从敌视到提醒再到现在往她的手里塞纸条。 如果说里面一点的问题都没有那才奇怪了。 转性这种事情她是不信的。 这个代名词到谁的身上都正常,但是到合欢的身上就不正常了。 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丝丝细汗,再这样下去,这纸上的字一定会糊掉。 “姿姿,我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哦好,我替你先看着。” 姿姿没有怀疑什么,她笑着拍了拍夏卿的肩膀。 “是不是,那啥人有三急啊?“ “是是啊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