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翎拎着蔫吧的苏岁念到家的时候,二哥不在家,貌似是又被和尚拐带跑了。 老爹不在家,貌似是要被前一阵的成册的公务压在书房回不来了。 娘亲刚喝了药在床上半躺。 大哥又跟没骨头似的倚在了椅子上。 “嗯?怎么一个人?”苏辰沐看了看两人身后,的确没人。 苏岁念虽然可以开心着说离开南风谨钰,可是这才一路的功夫,不过两天,就很蔫了。 “大哥啊。”苏岁念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住了苏辰沐的大腿“我被抛弃了啊,以后就靠你养我了啊。” 苏辰沐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想坑我的钱就直说。” “大哥,你这么残忍吗?” 看着苏岁念耍活宝的样子,就知道这货没事儿。 “别看你大哥这么嫌弃,心里高兴着呢。”苏母直接把苏辰沐毫不犹豫的卖了。 苏辰沐是亲妈。 “阿钰有些事情困住了,要晚一阵子回来。” 苏母有些担忧的问道“谨钰是不是不愿意回来?你们可别问了这件事儿吵架。” “娘,你想哪里去了。是匈奴逼近南熙国北部,阿钰去战场了。” “那没事吗?” “他还是有点本事的。”苏岁念还略带骄傲。 “你也不知道多陪陪人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过来了。”苏母还是担心苏岁念不懂得夫妻相处之道,把好好的感情弄没了。“家里的事儿,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弄明白的吗?” “娘亲”苏岁念凑到床边,抱着苏母的胳膊“这么多年不在你们身边,我错过了很多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再不算上我的话,那我一定是要生气的。” “你的性子啊,跟你爹一样,不过还好是像了你三哥的活泼性子,不然你要是全随了你爹,那就真嫁不出去了。” “还好娘亲你聪明,早早就给我定下了阿钰。” “说起来,阿钰的性子也跟小时候不一样了。”苏母第一次见到南风谨钰的时候就觉得不一样了。不过她也只是在南风谨钰很小的时候见过了,总不能第一面就用曾经长辈的嘴脸去面对人家。 “娘你也见过阿钰小时候啊,他小时候什么样子啊。” 苏辰翎一脸黑线,他绝对不想听南风谨钰小时候什么样子,于是默默的溜走了。 苏辰沐倒是很有兴致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听完这个,绝对是以后嘲笑妹夫的绝佳利器,看看老三,就是不成熟。 “谨钰小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瘦,是个小肉球的样子,经常看到他手里捧着书摇头晃脑的背,眼神却是往旁边一起玩耍的人身上跑。” “皇上对于谨钰有着很高的期待。所以他要比学堂里的孩子都用功,我每每进宫看皇后的时候,都能听到夸赞他的话。” “小时候他也没现在这么话少,爱板着脸。那时候还很愿意跟在我身后问东问西呢,因为我是少有的在皇后寝宫能给他讲外面故事的人。” “任性起来也是个混小子,当时把皇后珍爱的一朵花给摘了,被皇帝追着御花园打了两鞋底,还把皇帝拐到了假山群中迷了路,自己倒是当个没事儿人似的回去了。这事儿还被皇后笑了好一阵子呢。不过现在该是长大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苏岁念笑的肚子疼,皇帝大人是搞笑来的吧。 对于自己已经被爆料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南风谨钰正坐在定州太守府中。在沙盘中推演战局。 如果两伙人硬拼的话,劳民伤财还浪费士兵的生命,匈奴人不在乎,但是他们在乎。匈奴人擅长野战,不擅长攻城,所以只能利用他们在攻城的时候,将战场阻拦在定州之外。 这时候 “王爷,外面有人求见,是从敌方阵营过来的。” “把人带进来。” 来者正是在匈奴部的那个汉人谋士。 “见过谨王爷。”邱途觉得如果这次领兵的不是谨王爷,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是一接到是谨王爷带人来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过来。 “何人?”说话的是许循,他家王爷现在没有媳妇儿在身边,心情可不好可不好了呢,能说一句绝对不说两句,能说一个字绝对不多加一个。对于这么一个人,王爷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王爷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匈奴部谋士邱途。” “匈奴部谋士,求见谨王爷做什么。” 邱途倒也大大方方不怕人打量“来与谨王爷做交易。” 哟呵,这话说的就很有技巧了。褚恒也放下手中正在记录的笔看了一眼邱途。 长得没有想象之中的贼眉鼠眼,反倒看起来很精神很正直的一个人。 “什么交易?”许循的眸色也渐深。 “我告知王爷王爷想知道的,王爷帮我查一真相。” “你想王爷帮你查什么真相?” 邱途突然跪下,语气沉重的道“牧青杀害将军,意图谋反之事。” 南风谨钰终于开口问道“你与牧青什么关系?” “牧青乃是我亦师亦友,当年事情发生之后,我翻案无门还被追杀,无奈投入匈奴军下,本想利用匈奴势力查出真相,而今听闻谨王爷带兵而来,只求用我知道的消息,换取当年真相。” 南风谨钰记得牧青这个名字,说起来,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应该是四年前了,他从西境回京,去京中大营的时候见到过那小子一次,年轻,有冲劲,当时还被主管大营的他的副将夸过。 再后来是一年之后听到牧青的名字,那时候他在南境,听闻他的副将被一个叫牧青的杀死,牧青还意图代替他副将,策反将士。 不过后来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来着,事情不是他主办,当时听了一嘴结果就没去深究了,好像是牧家满门抄斩。 “好,说出你知道的。”邱途相信谨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便也把自己知道的全数倒出来。他本就不是真心实意为匈奴谋划,他是实打实的汉人,中原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背井离乡还背上一个叛徒的罪名。 有了邱途的帮助,南风谨钰增加了更加详密的布置。 “何领兵明天带两万人守城,许循留下。楼绝明天带五万人从这儿,绕过这儿,阻断匈奴后备军。务必要小心。” “是。”“是。” “华雨带三千人今晚夜袭粮草处,带着邱途。”本来烧粮草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但是有了邱途在,已经知道了明确位置就方便多了。 “是。” “我带七万人从西边包围过去,等着楼绝回来,然后一起出击。” “是。” “小妹,明天哥哥带你去见一趟三位尊主。” “他们要见我?还是我应该主动去拜见他们?”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是他们说你回来了要见你一面。” “啊哦,好的。” “你不用担心,三位尊主人都很好的,只是你恢复了异能之后,还是去见一见他们比较好,而且如果能有尊主发话罩着你,以后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苏岁念倒是没有紧张见不见尊主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溜神发呆想到南风谨钰。 “呜噜呜噜。” 苏岁念抱起来她脚边撒娇的小白团子。 这重量真是,她娘亲养的真好。 “在禁海里也没见你吃东西,还以为你不吃的,没想到是挑食,还活的挺讲究的。”听她娘说,这小团子尽是吃些红烧肉啊,烤肉啊之类的,对于青菜类嗤之以鼻。“难怪胖成这个样子。” “呜噜呜噜。”士可杀,不可说胖! 小白团子愤恨的用屁股对着苏岁念。 “不转过来今晚上没肉吃哦。” 小白团子转过来,顿时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苏岁念,看我真诚的小眼神,我怎么会嫌弃主人呢。 苏岁念只想送小白团子两个字“狗腿!” “见过三位尊主。”苏岁念站在苏辰翎后面一起行礼,但是没有说话。他们站的位置离三位尊者还是有很大距离的,但是苏岁念就已经能感受到三位尊者打量她的威压了。 不能怂! “当年见到的时候,还在苏夫人肚子里,没想到再见竟然相隔这么多年。”这人说话没什么情绪,但是至少能够让人觉得没有恶意。 苏辰翎悄声提醒道,“这位就是当年预言的尊主,礼颂尊主。左边那个眼睛眯眯的就是岑和尊主,是三位尊主里面最和善的了。右边那个是卢冥尊主。” 说起卢冥尊主的时候,苏辰翎的情绪显然没有说起前两个尊主那么愉悦。 “苏夫人擅自离开柔澜岛,岛外产女,用禁法将其送离这片大陆,回来之后与圣女冲突,擅闯禁海,条条桩桩,可有辩驳?”说话这么凶的就是卢冥尊主了。 “没有。” “好,那”卢冥尊主刚要说什么,被岑和尊主打断了。 “既然归来,念在你天赋异禀,可愿将功补过?” “愿闻其详。” “以终生守护柔澜岛为己任,常驻凌霄岛。” 苏岁念不知道凌霄岛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不妨碍她听出这话里是要囚禁她的意思。 但是苏辰翎可是直到凌霄岛是个什么地方的。 “不必急于回答我,大可回去与苏族长商量一番。” 苏辰翎握了握拳头“是!” “岑和,这与我们商量的不一样。”卢冥尊主有些不满。 “我本来就没有同意你的想法”岑和尊主看起来并不生气。只是就事论事。 “你别忘了你的职责。” “我这么做也没有逾矩。比起惩罚她,倒不如利用她的能力为柔澜岛做贡献。卢冥,你偏执了。” 苏父苏母听到这个消息都是目露寒光。 苏岁念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苏辰沐把被子哐当往桌子上一放“这是在逼我们做选择啊。” “他们是想要囚禁我是吗?” “不仅仅是囚禁。凌霄岛是柔澜岛的中心,支撑着整个柔澜岛的运作。每年圣女多会去加固防护。凌霄岛就像一个大型的漩涡,会不断吸取岛上人的灵力。所以就算是去加固的圣女,也不会在上面待超过两个时辰。” 苏岁念明白了,这与杀了她无异啊,只不过是有一个更好的理由,再加上还能成为柔澜岛的养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情啊。 苏辰沐和苏辰翎也看向苏父苏母,等着他们的答案。这是一个抉择,如果选择让苏岁念去凌霄岛,尊主便不会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前如以前一样。 但是如果苏家选择了拒绝,那就是把尊主一方推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如果我连儿女都护不住,这族长一位又有何用。” 苏辰翎松了一口气,他还记得他多次去找妹妹受到的父母的阻拦,虽然知道父母是担心他,也是怕暴露妹妹的位置,但是他仍旧是对于父母在表面上对妹妹的放弃产生了阴影。他生怕这个时候他们选择另一边。 那么他该如何选择。 幸好,幸好。 “辰沐,为苏家画下防御阵法。辰翎,给我们的人散布消息顺便把你二哥找回来。” 苏母握住了苏岁念的手“不要担心,不是你的错。” 苏岁念仰头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刚刚那一刻的确是怀疑是不是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就不应该出生,否则苏家会在柔澜岛很平静的过一生,不会遇到今日的场面。从她出生到现在,如果站在苏家的角度,他们真的为她做了太多,而如今还是要因为他们面临被灭族的危机。 苏家人虽然在苏岁念面前总是犯蠢,但是办起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 苏岁念也加入了熟练运用灵力的练习之中。 苏辰翎过来告知他们结果离开之后,卢冥尊主直接就把手中平常把玩的珠子扔了出去。 “你看看,你的好心,苏家人可是没有接受。”这话自然是对岑和尊主说的。 “我没有硬要苏家人接受。” “所以现在呢,你还是不同意我的想法。” “不同意。” “岑和,你一直都是这么固执。” “你也是。” 礼颂尊主沉默不语,对于两人的争执也好,意见也罢,都选择了无视。 他们本就该立于无态度的位置。 只是这两人, 一个动了感情, 一个动了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