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你所说的我其实并不完全是我,而是有一部分是有别人的认知所构成。”解诸无语到:“那也就是说,我连我都不是了。” “别人的误会,也构成了你。”希北风笑着道:“虽然听着好像你的某个部分由别人主宰了,但是仔细想想,别人对你的认知,也是通过你的行为来形成的,亦即是说,其实你还是你,哪怕某个部分并不由你直接决定,但归根到底还是由你所改变的。” “这样说难道不是强词夺理吗?”解诸道:“我就是我,哪怕别人误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依旧不是那个人。” “但是社会中的你确实是有别人的认知所形成。”希北风笑着道:“很可能认知你的人越多,其实你也就距离你所认知的你,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像,但归根到底,你还是你,这一点不容置疑。” “好吧,不过这说到底是我,以及别人认知的我,这两个我是不同的好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都是你,有什么不同呢?你活在这里,别人认知中的你,也活在这里,空间上,你们是统一的,时间上你们也是统一。你们共享一个肉体,以及一个灵魂。别人会认为你不是你吗?你所认为的你,做出了一个行为,却被别人用另外一种想法解释了,并认为是他们想象中的你所做出来的,结果他们认为的你,也就是你。” “有点绕,但显然绕不过来吧。”解诸道。 “有句话叫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主角。” 希北风笑着道:“当一的作者写完那一之后,其实就已经失去了最终的解释权。所有超出那内容的东西,不管是作者的初衷,还是他后来的觉悟,只要无法在字面上,在书里得到体现,无法被别人认知,那么就等于不存在。 这个时候,还来进行解释,那也只能是解释那本存在他心中的书,而不是用来解释已经完成的书。除非他重新对书进行修改。但很显然,他修改前的那一版,不能用他的解释来强行说通某些东西。没有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没有写出来的东西。” “这个我倒是赞同。”解诸道。 希北风道:“所以,类比到人身上也一样,你以为你感情丰富,你认为某个东西是好的或者不好的,但你没有表达出来,或者表达出来后却没有被人知晓并认知,那么那种东西就不存在,或者说只存在于你个体之内。” “没错,但也依然存在。”解诸道。 “你说的没有错。”希北风道:“那么反过来类比呢,别人认知到的你,有些是错误,有些事你没有发觉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没有发觉的我自己,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别人认知的错误,也不能强加到我头上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事实上,已经强加到你身上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知不知道,都已经附加在你的身上了。除非你把他们都灭了,否则的话,那些你没有发觉的东西,那些可能跟你认知完全相反的所谓的错误的东西,就存在着。” “错误的就是错误的,怎么可能存在。”解诸道。 希北风道:“错误的就是错误的,那么谁来判断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错误的呢?” “当然是我。”解诸道。 希北风道:“你真的确定完全百分百能理解自我?” “这……”解诸苦笑。 希北风道:“显然,人也不可能完全理解自我,你刚才的许多话里也承认,别人确实有可能认知到真实属于你,但却不被你自己认知的某些东西。” “确实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这种东西的存在,跟错误的存在是两个存在。”解诸道。 希北风笑着道:“你都无法判断出某个不属于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那你怎么断定所谓的别人的错误认知,不是对你最中肯的评价呢?有句话叫做口嫌体正直,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想要得不得了。咳咳,当然了,这个事情,肯定不能运用在某些垃圾强迫别人进行某种交,额配的行为上面。只是说有部分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解诸笑着道:“您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最好的反驳例子已经出来了,就像您说的,某种强制行为,其实是错误的,也就是说,某个实施暴力的人,认知到的受害者的口嫌体正直,其实也是错误的。” “真是很可惜,然而那种所谓的口嫌体正直,其实不过是犯罪者的借口,他们根本没有认知道什么口嫌体正直,他们一副脑子里都已经满满都都是屎黄色的东西了,那个时候的他们那里还有空去认知别人,他们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希北风道。 “这也不过是你的认知。”解诸道。 希北风笑着道:“确实,这也不过是我的认知,那么为什么那个人自以为是的认知是正确的,而我们局外人对他的客观认知就是错误的呢?事实上,你也清楚,拿着口嫌体正直当借口施加暴力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他们不过是被欲望填充的垃圾。” “确实是垃圾,但这不过是我们的认知。”解诸道。 希北风道:“那不就够了吗?他们就是垃圾。我们的认知,也是他的一部分,而他即便真的认知到了别人口嫌体正直,也不过是他的错觉。这是我们的认知,更是他的真实。错的只是他自己,而不是我们。” “好吧,抛开这种案件。”解诸道:“那么那些含冤不白的人呢?我们对他的认知,不也是错误的。” “在我们认为他是有罪的时候,他不就是有罪的吗?”希北风笑着道:“只有等他恢复清白的时候,你才会认为他是无罪的。当然了,这个时候,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可能认为他是无罪的。其实有罪和无罪,两种认知同时存在。那么用某虐猫狂人的话来说,就是他既可能是有罪的也可能是无罪的,他此时的状态是有罪加无罪。” “蛮不讲理。”解诸道。 希北风道:“难道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吗?” 解诸楞了一下,道:“好吧,也是。” “无论别人对你的认知,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其实都已经附加在你的身上了,你除非能拿出真实的证据,来让对方相信,否则的话,你就越来不是你。”希北风道:“当然了,往往拿出证据之后,其实你还有可能会被部分少数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继续冤枉着。除非那些人哪一天都死光了,否则你身上依旧背着那种认知。” “想来想去,其他的人,还真是讨厌啊。”解诸道。 希北风道:“除非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否则你就不是完全的你。又或者,你可以不被任何人感知到,也算是完全的你。只是无论哪种情况,你就真的只是你了,不被人认知,连存在与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我就是我,哪怕别人不知道我,我也依然存在着。”解诸道:“这世上不知道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就不存在吗?” 希北风笑着道:“可能再他们的认知里,你有可能存在,但不过只是一个数字,可能是多少亿万分之一,也可能某个地方的人,类似这样的认知。有个理论叫做六度分离理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有趣的理论,不过其实不用这个理论也清楚,有什么人可以从出生之前,就避开其他人的认知呢?”解诸道:“除非这个人出生地,不被人认知,然后出生之后,所有认识他的人,也渐渐死去,最后没有人再认识他,只有他一个人活在某个世界。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完全没有可能。” “这种情况,除非是某个星球上,什么都没有,连动物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没有人观测过这颗星球。”希北风笑着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可能性。不过如果真的发生的话,恐怕那就是一个幽灵了。话说幽灵也有可能被认知到,而那个人的话,其实谁都不知道。仔细想想的话,每个人内心的自己,或许就是那样一个人。” “这么说倒是有点恐怖。”解诸道:“如果是那样的说法,我宁愿自己被正确的或者错误的认知形成,而不是一个人窝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世界。” “你之前不是觉得挺好的吗?”希北风笑着道。 “打擂台自然觉的好。”解诸道:“甚至一个人待在深山老林里一段时间也不错,但是让自己真的不被任何一个人知晓,哪怕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能被看到,难道不觉得很恐怖吗?” “可是,每天,我们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啊。” 希北风道:“我站在你面前,但我不是我,我只是你认知中的我,而我认知的我,跟你认知的我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我认知的我,也不是完全的我。仔细考虑,你认知的我,他认知的我,我认知的我,光是三个人就已经有三个我了,更不用说互相交叉考虑,你和他认知的我,我和你认知的我,我和他认知的我,又是三个了,再接着你我他认知的我,又是一个我。” “这才三个人而已。”解诸道。 希北风道:“没错,这才三个人的存在,我就已经有了七个。而这种情况,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那也即是我,表面上看是我们三个人站在一个地方,但实际上这个空间这个时间,一共存在着21个我。而若是再增加一人,又不止是增加七个了。” “等等,虽然你的我,和我的我,跟他的我,都是我,但这不过是个代名词,不是所有的我都是我。”解诸道:“一下子直接说是21个我,似乎有混淆偷换概念的意思。” “那么多个我,有些我是我的,有些我是你的,有些我是他的。”希北风笑着道:“虽然都是我,但每个我都不一样,至于到底是属于谁的,其实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没一个一样的,就好像有些人长得相似,但到底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两个长得相似的人,跟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他们不也还是三个人吗?” “但那两个相似的我,显然都应该是我的我。”解诸道。 “你一开始不是觉得,别人认知的你,只要是错误的就不是你了吗?”希北风笑着道:“何苦执着于你我的我,我的我,或者是他的我之间的分别呢?其实那些都是我,但也都不是我。话说回来,你之前认为的真正的我,又是哪个我呢?” “当然是我认知中的我,以及我忽略的我,所组成的我。”解诸道。 “但你就没有考虑过,你除了能忽略自身的某个部分,也能错误认知自身的某个部分吗?”希北风笑着道:“口嫌体正直,应用在暴力事件上是错误的,但应用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用来分析自己还是挺不错的。很可能你认为的你,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所希望的你。但很可惜,希望往往和现实是有区别的,你所认知的你,也有可能是错误的你。” 解诸蹙眉道:“但是,您之前也说过,错误的认知,也是认知,已经确实地施加在一个人身上,而且其实很难判断出,那所谓的错误的认知,到底是不是错误,很可能大家以为是错误的认知,但其实是正确的也有可能。所以就不用分辨正确还是错误了,反正看最后的情况来定就对。 在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前,反正就是叠加的状态。正确与错误同在,等到结果出来后,如果有人,不对,是绝对有人还不相信,那个时候,其实也还是叠加状态,只不过是觉得对错的人的比例变化了而已。” “你之前不是还一直反对这种说法的吗?”希北风笑着道:“怎么忽然又改口了?这样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