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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用道(1 / 1)




“确实是有点儿不对,不过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稍微晚一点咱们从另外一方面来谈的时候再说这个问题好吧?”希北风有些无奈地道,心中忍不住嘀咕,这解诸的嗅觉也太特么灵敏了,要是放在同样的年纪,自己怕不是要被对方吊打碾压,跟个傻子一样?
“原来如此。”解诸得到希北风的解释之后便满意地点头静观。
希北风没好气地叹了一声,道:“过,则勿惮改。有了过错,就不要怕改正。这个是老生常谈了,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什么东西,咱们直接进入到下个阶段,以市侩的角度去解读一下这一则论语。”
讲堂内一片昏昏欲睡,也就只有明先生和解诸两个人还算有精神,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神游物外了,其中也包括白多义,本来后者是想好歹捧场一下的,但是一直有解诸给希北风捧场,他也就乐得在一边看着了。
“君子不重则不威。”
希北风道:“这句话呢,刚才说了,君子确实可以不重,例如我,不重自然不威。但反过来说呢,重则威,威就算是君子了吗?”
“最起码很像了。”解诸吐槽道:“要是跟老师你一样的话,就算是个真君子,恐怕也得被人当成一个活脱脱的小人。”
“你说的很有道理。”希北风感慨道:“所以,如果大家自认为不是真君子,却也不想让人看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最起码就得学着君子重而威。当然了,我不是告诉你们去当一个小人,只是希望大家外表看起来没有那么差劲,不至于像我一样,隔得远远地就已经被人嫌弃了。”
“……”解诸发现希北风偶尔还是有点自觉的,只是这点儿自觉很不可靠就是,因为下一刻就能瞬间变脸,再次成为那个厚颜无耻的“真君子”。
果然,希北风立刻就换上笑脸,道:“不过,看不出我是真君子,肯定是那些人的眼睛有问题,对于这种没有什么眼力的人,我是向来不怎么喜欢的。正好大家可以桥归桥路归路,谁都不用搭理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得。”
讲堂内的人本来都昏昏欲睡了,再听希北风这么一吹,就立刻趴下去两个,不是他们不想学习,而是听希北风在这里瞎扯,等于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说不定梦里能梦见什么发财的办法,再次走上人生巅峰,让那些害了自己的王八蛋付出点代价。
明先生忍不住扶额,心里终于做了一个打算,只不过现在还不适合说就是。
“学则不固,学习可以使人不闭塞。”
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希北风依旧讲着自己的论语,笑嘻嘻地道:“如果不学习的话,你们怎么可能从我这里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说不定还想不到世上竟然有我这种大智若愚的人的存在。总以为世事非黑即白,或者是没有黑白,傻乎乎地过完一辈子。”
解诸叹了一声,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希北风。
“主忠信,要以忠信为主,这是屁话,完全是说给统治者听的,嘴上可以跟着说,但是心里要清楚明白,千万不要傻乎乎地跳坑。”
希北风道:“当然了,必要的时刻,也要装得像那么回事,统治者就喜欢你的忠诚,更喜欢你以身作则,帮他宣扬忠诚,至于普通老百姓,心里想的只怕是,能活着就忠诚,不能活了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摆正自己的位置,去看待这句话,再决定是要嘴上说,还是要付诸实际行动,是要自欺欺人,还是合起伙来骗一骗统治者?”
“怕不是在玩火。”解诸吐槽道。
“只要你头上还有个人,你就等于在火坑上,怎么跳都是在玩火,除非你不跳了。”希北风笑着道:“好了,接下去看那一句你觉得有问题的。无友不如己者,不要同与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这句话这么解释,其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刚才老师不是说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不要跟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怎么现在就突然改口了?”解诸目光灼灼地看着希北风道:“而且您刚才也说过,的确有点儿问题,需要在这个时候讲。”
“没矛盾。”
希北风笑道:“不要同与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跟不要跟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这两句话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一个意思?”
解诸眼皮一跳,终于恍然:“原来如此!”
“就是那样。”
希北风笑着道:“跟自己不同道的人,不就是不如自己的人吗?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燕雀跟鸿鹄两者的路本来就不同。在鸿鹄眼里,不跟他一条道的燕雀,岂不就是不如他的那一种人了?”
解诸点头,随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禁摇摇头道:“但如果是燕雀呢,从他的角度上看,跟他不同道的人,可不一定就是不如他的人啊!”
“错了,燕雀照样会嘲笑鸿鹄,觉得鸿鹄真特么没事找事。”
希北风道:“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跟自己不同的人,比自己不如。志向高远者看碌碌无为者便觉得其胸无大志枉为人,而碌碌无为者看志向高远者则往往嘲笑其不智!在彼此的眼里,与自己不同道的人,皆是不如自己者。”
“……”解诸无语,这样解释确实也行,但就是主观了一点。
“是不是觉得太主观了?”
希北风笑了笑,道:“但本来论语里说的话就很主观,凭什么他们说的话就是对的呢?怕是他们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唯一能拿来当说辞的就是,他们认为那样才是正确,但谁又给他们权力去认定所谓的仁就是正确的呢?世间之事大抵如此,要说有什么东西不能这么主观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道。也即是我给你们做过的几个实验,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总有那么一些规则,没有正确与否,只有存在着的这个事实。”
“那看来,活人还不如死物。”解诸摇头道。
希北风道:“活人身上,就没有那些道吗?打比方说饿了吃饭,渴了喝水,急了上厕所,困了要睡觉,病了要吃药,得了某种病,就吃某几种药。这些东西我们习以为常,但是到底为什么该这样呢?这些事情都不是主观能扭转的,而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着,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某种道。人的事情可以被主观扭曲,但是世界却不会被人改变。”
“不会被改变?”解诸蹙眉道。
“没错,哪怕看起来违背常理,但其中所利用的不也还是这个世界的道吗?”
希北风道:“所有古怪事情,所有人为的奇迹,有真正地扭转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吗?并没有!反而是通过越加纯熟的手法,去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创造出一些看似奇迹,但其实过程更为符合这个世界的道的东西。世界从来都没有变过,变的只是学会了各种办法的人类。”
解诸沉默了片刻,道:“我还是相信世界能被改变。”
“嗯。”
希北风这次倒没有否定,而是肯定道:“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好说绝对不对,但至少在我的认知之中,世界有它的规则,有它的道,而人类从来都无法去改变这个道,只能利用它的规则,去造成一些看似违逆,但实则依旧符合世界规则的东西。”
“我的认知也一样,但我还是相信,世界并非不能改变,如果不能改变的话,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解诸道。
希北风苦笑,道:“你这么说的话,好像大家活得都挺没有意思的,不过我相信等哪天把世界的事情搞个一清二楚,说不定世界就可以被改变了,那个时候说不好,一切的规则都不算什么规则。想长生的长生,想死的就去死,想干嘛的去干嘛,多好啊。”
解诸忽然有点发毛,摇摇头,不发一语。
“怕了?”
希北风笑了笑,道:“过,则勿惮改。这句话说得好,但是犯过错,造成的某些伤害确实是无法修补的,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能改得了以后,也改不了以前,现在发现错了来改,终究有些东西不能更改。而有些错误,也许一生只有犯一次的错误,犯过了之后,以后再没有机会犯了,那么又谈何改呢?”
“……”解诸无言以对,话都让希北风讲完了,他讲什么。
“第二重意思也没什么好讲了,要拓展自己回去拓展。”
希北风丢下这句话就算是结束了第二重解释,实在是后面待着一个明先生,再继续往死里讲的话怕不是真的玩火自焚的节奏,所以他也就点到为止,勉强把该说的说了,然后迅速转入下一课题,道:
“接着,咱们来分析一下这一则论语的结构顺序。首先是君子不重则不威,要你做到庄重威严,才好方便进行管理,但是管理的时候,又不是像个固执的老头子,一条道走到黑,故而又强调了一个学则不固,让君子管理的时候,也要注意学习,开拓视野!”
解诸微微点头,这个很简单,算是把话说全面一点而已。
希北风看了其他的学生,发现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不禁摇摇头,继续道:“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对上要讲忠信,摆正立场屁股,对朋友更要确定立场,跟你不是一条道的不要掺和在一起,即是为了自己的长进,也是避免需要你忠信的人,把你也打入小人之列,更是避免那些不如你的人,随便扯你的后腿。”
“真阴险。”解诸唏嘘道。
“也不算阴险吧。一个君子,保持良好的外在形象,增长自己的见识内涵,对上忠诚可信,对其他人立场分明,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大有潜力的优秀执政者。尤其孔子最后还谦虚勇敢地表示,即便这样的执政者,也是有可能犯错的,大家不要害怕改正错误。你不觉得这简直是在形容一个完美的执政者吗?”希北风笑着道。
“完美?”解诸无语道。
“不然你还要怎么样呢?”希北风道:“这第三重讲完了,咱们看第四重,直接联系上两则论语来看。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强调先做好人再学习。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强调做了好人虽然没有学习,也该获得应有的尊重。接着就又说了这句,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绕了又绕,结果看看怎么样,还不是绕到学则不固上面。”
“但凡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吧?”解诸鄙夷道。
“嗯,所以你们气走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师,最后摊上我这个半吊子。”希北风顺口又嘲讽了一波,而此时讲堂内昏昏欲睡的人也顿时来了精神。
众人相当地无语,就算他们现在知道错了,但是正如希北风此前所说,过,则勿惮改,说着好听,但做过的错事往往改不了,想弥补都困难,能改的只有现在和未来,秉持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精神,但要是真跟着希北风一起学习,怕是好好学习最后天天向下了。
微微笑了笑,希北风也不再挤兑他们,而是接着道:“看一看论语的前面几则,第一则就出现了一个君子,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接着有子就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再到这一句,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论语谈的是人,而且谈的还是君子,那论语是谈给谁听的呢,自然是谈给君子听的。问题来了,君子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道千乘之国。”解诸淡定道。
“正是如此,君子就是用来道千乘之国的。”希北风笑着道:“怎么样才算得上一个君子呢?第一则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就单单是想说不被人理解却不生气郁闷就是君子了吗?这论语是谁编纂的?主要讲的又是谁?如果要说君子的话,谁最有资格当?我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不需要我说,大家心里都知道了。”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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