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 他睁开眼,天又亮了…… 叫他的男人不过四十岁年纪,已经身材佝偻。 狗娃揉揉眼睛,天色才蒙蒙亮。 裹好破烂不堪的棉袄,狗娃看到炕头上有多了一个破外套。想必是那个男人放的,想了想,又套在外面。 出了破旧的屋门,狗娃才发觉,天,似乎又凉了一点儿。 “给。” 那男人递给他一块馍,狗娃接过来,热热乎乎的。 咬了一口,咯到牙。吐出来才发现,又是一块碳渣。他抱怨了一句:“爹,又有碳渣。” 前面走着的男人转头嘿嘿一笑:“咱吃这碗饭的,吃到个渣子算啥。赶紧吧,早点下井早点回。” 狗娃没再吱声,一路跟着男人。 这男人虽然是他爹,却不是亲生的。 爹告诉过他,自己没钱没本事,靠挖煤吃饭,哪里有钱娶老婆。狗娃是他在煤山上捡来的。天知道哪个没心肝的把个娃就这么光着给丢煤山上了。这个煤山可不是明清时期那座,就是煤堆成的小山而已。 是这个男人心好,给捡回来养着了。一块馍,泡泡盐水就给他养大了。贱名好养活,男人给他起了个名,叫狗娃。 狗娃八岁那年,男人腿折过一次。不下井,两人都得饿着。 狗娃跟着熟人下了井,后来男人腿好了,狗娃就一直跟着下井了。 男人说,这不是个长久办法。让狗娃少下井。自己多下下。 等狗娃长大一点儿,跟着能走的人出去,谋点儿别的营生。 这一天,狗娃跟着爹下井。吃饭午饭,就跟着熟人升井了。 可是……下午该吃饭的时候,爹没回来。 该是加班了,狗娃想。以前也有过…… 就这么等着,穿着衣服趴炕上就睡了。 半夜,熟人过来,没洗脸,跟个包公似的。哭花之后,就更像脸谱。 “狗娃……你听叔说,你爹他……”熟人哽咽了下,“他回不来了。” 狗娃十一岁,愣在那里。 他不小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回不来……是什么意思,他懂。 下井的人,那个不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 愣完之后是疯狂的奔跑。 他哭喊着,跪着,求人去救他爹。 没人…… 该想的方法都想过了,能救的话,早去救了。 下面还可能会出现塌方。没人敢冒这个险,尤其是这么简陋的条件下。 狗娃哭累了,绝望了。 站在井边儿。 突然趁着大人不注意,跐溜窜下去了。 沿着井绳。 旁人都吓呆了,想去拦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娃的影子。 有人说,这娃疯了。 有人说,这娃情义。 有人说……这娃是活不了了。 狗娃到了井下,到处是塌方的景象。 他一心想着爹。 到处找,到处挖,手里的铲子坏了,就拿手挖。 手出血了就拿胳膊拐。 胳膊破了,就用嘴咬。 然后……头顶上扑簌簌几声响,狗娃知道,这是又要塌方了…… 一块石头朝着他脑门儿砸来,他本能的闭上眼睛。 却发现,那石头没有下来。 睁开眼,狗娃愣住了。自己头顶上出现了一块铁板儿。脸盆大小。就杵那搁着,半空中,也不掉下来。 就是这块铁板儿,把那些个石头给挡住了,没砸死自己。 狗娃很是惊奇,但没多想。自己周围已经被埋上了。 狗娃震惊之后,开始挖煤,要逃出去啊。 心里这么急切,突然发现手上开始长出铁板。那些铁板儿慢慢的覆盖在他手上,挖煤的时候伤口也不那么痛了。 狗娃虽然害怕,但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挺好用。 他挖呀挖呀,终于挖出了塌方。 一个人也没有。乌漆墨黑的。 但是他感觉到了爹的位置。 继续挖。 只是,等他挖到爹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那个人,那个每天给他热乎馍吃的亲人,那个养了他十一年的陌生人,他爹……已经咽气了。 狗娃哭啊哭,哭了嗓子也哑了,喉咙也干了。眼都哭出血了。 但, 事情总会过去。 等他抱着爹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 人们惊恐了。 狗娃全身上下都是铁板儿,不规则的铁块,长在肉里,长在指甲上,尖尖的,跟猫爪子似的。 熟悉的人也开始变的陌生,他们不让他出矿区,怕他吓坏自己的老婆孩子。 狗娃在矿区躲着,不敢见人,怕他们砸他。 爹的尸体,开始发臭。 终于有一天,狗娃爆发了。 他要冲出去,他要给爹安葬。他要他爹入土为安。 冲突很激烈,打的很严重。 只是他嗓子哭哑了,再也说不出话了。 没有办法告诉人们,其实他只想安葬他爹,只要安葬了,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怪物了。 但是没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能靠自己。 终于他逃了出去。 逃到了深山密林之中。 安葬了爹。 再然后,身上的铁块逐渐消退了。 他开始乞讨。 走南闯北。 有一天,遇到一个人。 那人对他笑,说要给他活干,给他饭吃。 狗娃跟他去了。 结果,那人把他关进笼子,用各种方法折磨他。 并且告诉他,自己是难得一见的五行通,不是五通。是五行通。就是天生异能,能够集聚天地五素的特质者。 狗娃……通金。 大难当头,潜能被激发了。 那人说狗娃是天生的养器好料。 必然能养出这等赤霄,巨阙这等天下名剑。 狗娃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经历各种实验。 终于有一天,他又逃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再过不久…… 之间捉住狗娃的那人突然销声匿迹了。 取而代之,某个杀手集团,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很是神秘,无名无姓,无根无源,无影无踪。 使得一手好刀法。 据说,他只有一个代号,叫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