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西市夜场一条街的尽头,坐落着最大的夜总会……名曰:总督府。 在总督夜总会背后,是一大片待拆迁的破烂厂房,这里垃圾如山,野狗遍地,一般人都绕着走。 “哈哈哈……人原来真的可以和狗一样下贱,哈哈!” 最深处的一间库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嘶声力竭的男人哭喊: “大爷们,爷爷们,求求你吗,求你们别折磨我老婆了……130万罚息我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到办法还……不行我去把肾买了,先还你们一部分,求你们别折磨她了。” 库房大门紧闭,内部只有两个白炽灯,照射出惨白的光晕,令人心烦意乱……几个身穿黑色背心的壮汉在放声尖笑……他们或斜倚在油腻腻的椅子上,或抓着一瓶啤酒在狂灌,还有三人在无聊的斗地主……肮脏的角落,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泡面桶,鸡骨架,酒瓶子等垃圾。 白炽灯下,空旷的库房中央,一个35岁左右的女人披头散发,正瑟瑟发抖在蹲马步……她红色的裙子比抹布还脏,被卷到腰间,双手平平抬起,左右各放着一个泡面桶,里面是插着烟头的浑浊残羹……在女人的头顶,同样顶着三个叠加起来的泡面桶,乍一看和戴着高帽子一样。 她的脚踝时不时淌出鲜血,平日里凸显气质的高跟鞋,此刻宛如最锋利的刀。 “哈哈……折磨?你们当初借钱,我们慷慨解囊。你们挥霍完了,现在又说我折磨你……活该。” 为首的大汉足有一米九,他狞笑着走到女人面前,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灰弹到女人头顶。 “活该不活该,问你话呢!” 大汉揪起女人头发,露出一张早已哭干了眼泪的花脸……她额头全是蹲马步的汗水,滴到眼睛里刺的生疼……明明有哭的感觉,却再也没有泪水……由于脑袋一动,头顶的三桶泡面汤流淌了一背,顿时嗖臭冲天。 “活该,王哥,我活该……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今天的十万罚息,肯定能给……当初欠你们钱的是我,让我老公走吧……他刚做完手术,还得养伤……求求你了,王哥。” 女人哀求的望着大汉,嗓子已经嘶哑。 “求求你们了,我出去借钱,我现在就出去借钱……我老婆已经很可怜了,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不要了……130万,有办法的。” 男人扑过来,抱着大汉的小腿,不住的磕头,额头全是血。 人到绝境无尊严。 看着老婆被人如此羞辱,男人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罚……但自己刚做完手术,走路走不利索,只能无助的哀求。 这种折磨,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 第一天,比较温和,只是几个耳光。 第二天,各种体罚羞辱便一一开始。 第三天,变本加厉,文思思已经如行尸走肉。 “我看你很闲是不是?吵得人心烦……去,沿着仓库的边角,慢慢爬一圈……一定要和蛆一样爬……爬的不好看,别怪老子心狠手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敢废话。” 一脚将男人踢开,一众大汉笑声更加尖锐,更加放肆。 “老公!” 见状,文思思焦急,连忙跑过去搀扶男人……各种泡面桶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她脚踝彻底溃烂…… 啪啪……啪啪…… 男人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抽着自己耳光,抽的眼角都开始淌血,抽的眼睛淌血。 “老公,别这样,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你别这样。” 文思思焦急,狠狠按住聂宇东打自己的手,嗓子火辣辣的疼,她每说一个字,都是折磨。 “呦……夫妻情深啊……两秒钟时间,你立刻滚回去蹲马步。你去学蛆爬……否则,嘿嘿……我这位黑人哥们愿意替你夫人还100块钱,不过这代价嘛?嘿嘿。” 这时候,一个非洲人阴笑着走来,他望着文思思姣好的身材,香肠一般丑陋的嘴里,不住吸着口水……令人作呕。 “老婆,我没事,如果他们敢糟蹋你,我要……杀人。” 聂宇东摸了摸妻子脸蛋,点点头,惨笑着开始在地上慢慢爬。 “老公,一定能挺过去的。” 文思思狠狠咬着嘴唇,端起泡面桶,开始蹲马步。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和部落里酋长的奴隶一样,哈哈……” 黑人憋口的神州话落下,整个仓库又是一阵尖锐的讥笑。 哐啷!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仓库大门轰然落下……不是被踢开,而是整个被踢了下来。 “齐书,别冲动,先敲门,我们惹不起他们……你……踢开了……” 门外,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青年正在拉着齐书,他们身旁,是个子不高,脸上有些雀斑的赵莎莎。 “完了,齐书,我们惹怒坏人了……啊……文姐……你怎么成这样了……聂哥,你不是在医院住院吗?怎么也来啦。” 王小宽埋怨齐书的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已经崩溃。 赵莎莎更是泪如雨下,疯了似地跑过去,抱着文莎莎就是哭。 “咦……送钱的来了……只不过这开门的方式,不友好啊。” 为首的大汉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狞笑着站起身来……这时候那些闲坐在角落的背心壮汉,也一一站起身来,满脸杀意。 “钱带来了吗?” 大汉耐着性子问道。 “我们先凑了三万,能不能让文姐先走,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文思思头颅深深埋在赵莎莎怀中,已经彻底崩溃……赵莎莎擦了擦眼睛,壮着胆子问道。 “哈哈……三万块……呸……三万块刚够赔老子的门……今天再拿不来十万,你们就等着她残疾吧。” 一口浓痰吐到赵莎莎脸上,壮汉脸上的刀疤如蜈蚣一样来回蠕动,十分恐怖。 “门?怎么又要赔门,那破门不值三万啊!” 扶着聂宇东的王小宽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 “质疑我?我看你也活腻了。” 一个凶狠眼神,王小宽心脏几乎窒息……他们只是农村来的打工仔,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场面。 “你们何必呢,赚钱点不容易,快走吧……姐对不起你们。” 文思思抬起头,眼眶深陷,赵莎莎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文姐,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度泪崩。 “门是我踢的……可以,我赔。” 就在这时,一句平静的话语落下,随之拉链声响起。 齐书随手从背包拿出三万,扔在大汉身前。 “咦……原来还有个小朋友,够豪爽。” 一个眼神,大汉身后一人把三万捡起。 “她还欠你130万,是吧。” 稀里哗啦! 齐书直接将硕大背包倒扣,一叠叠钞票下雨一般落下。 这一幕不光震惊了一众大汉,就连一同前来的赵莎莎和王小宽都目瞪口呆……文思思更是不可思议,齐书还在上学,经济条件还不如这两人呢。 “130万是吧。” 齐书缓缓数出一百多沓钞票……神州货币改革,现在的钞票面值大,占地小,否则一书包还装不下。 “欠条拿出来,撕了。” 一脚将钱踢过去,齐书缓缓开口。 一个眼色,大汉身后三名马仔开始点钱,验真伪……几分钟后,他们的凝重的点点头。 “不对,你可能误会了……130万是昨天的罚息,今天是150万……我们公司的算法有些不同。” 大汉狞笑着,舔了舔舌头。 “20万对吧。” 齐书微笑,再度扔过去20沓钞票。 “好……爽快,哈哈……放人,贷款一笔勾销。” “有财神为什么不早请呢……白白受罪,我都替你心疼。” 拿到钞票,大汉贪婪的用舌头舔了舔,而后他大臂一挥,一名马仔拿来欠条,大汉撕的粉碎。 闻言,文思思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她想哭,怎么也哭不出来。 “快滚吧。” 扶着文思思夫妇,众人刚走到大门口,大汉见齐书还在一动不动的站着,顿时有些生气。 完成一笔单子,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消费了。 “我欠你们的钱,连本带利还清了……现在,算算你欠我的东西吧。” 清冷的声音,冷漠的回荡在仓库,回音久久不散。 这一刻,气氛彻底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