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神里失神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出来的。等她反应过来才知为时已晚。 眼前的一切,令人炫目。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让人心颤。 飞流直下何止万里,层层白沫翻腾,丝毫不弱于黑海之水。可让神荼心惊的却不止于此。 不顾那人的惊诧,莲步轻移,本来几步的路程,却让她觉得异常漫长。 伸手便可以碰到水幕,只要她想,马上就能解惑。可偏偏却没有力气去穿过水幕。 纱帐轻启,只见五指微曲,只是轻轻一撩,她最怕见着的场景就这样直直的放在面上来。 身体抑制不住的在颤抖,丝丝凉意浸透心扉。 见她没有征兆的脸色发白,无狱也被吓得不轻。连声问道:“阿荼你怎么了?” 让人不禁发笑,他这般紧张的神色,让她不禁想,莫非自己现在看起来真有那般惨? 没想到这时候还能想这些事,看来这些事的冲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嘛! 无狱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眼前那人怎么突然又笑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了。不过提起来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放心吧!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凉意。无碍!” 无狱完全没想到她会这般好气的回答自己。一时竟痴痴笑了。 可看他这笑,神荼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只得说身体微恙,便离了此处。 只是忐忑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有她不敢承认的事,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正在她心烦意乱之时,一道轻柔女声在门外响起:“主上!奴婢有事禀报!” 主上?神荼不禁发笑。原来现如今,我神荼还是这西荒之主! “进吧!” 不冷不淡的声音,哪还是之前那位西荒之主。 粉衣婢女头都快低到地里了,小心翼翼的上前。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厨房,得了这么个大任务,可千万别出岔子。不然恐怕又要被赶回厨房了。 她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可看起来却无比别扭。一看就知道不是常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人,不知无狱派她来有什么意图。 “禀主上!北帝让你明儿一早去大殿。说有要事?” “要事?什么要事?” 婢女为难的看着她,眼神四处闪躲,只是支支吾吾的开口:“奴婢不知!” “哼!不知?我看你心里明白着呢!” 拂袖转身,神荼虽不常发怒,可不管是在幽冥或者西荒都是居高位者,这威仪可不是一个小小婢女能承受得住的。 那粉衣女子被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嘴上连番求饶:“主上绕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 神荼轻哼一声:“攻上西荒他无狱都不怕,如今竟畏畏缩缩。也不怕让人瞧了笑话去。” 瞥了一眼那道瑟瑟发抖的身影。虽正在气头上但没必要拿下面人发脾气:“下去吧!” 听到赦令,那人便急忙行了礼,退了下去。步子迈得飞快生怕神荼将她唤回来。 出了寝宫,粉衣婢女直接去了大殿。一路上红纱翩翩,衬得夕阳都失了颜色。恐怕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北帝要与主上大婚。 可北帝想与西荒联姻又为何要攻打西荒,也怪不得不让主上知道。 自己只是一个厨房烧火丫头,哪管得着这些事?这不,到大殿去禀报北帝,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 “这可怪不得我!现在西荒可是北帝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话音未落,便到了大殿。朝侍卫示意,便进了大殿。 眼前的人,以往只能远远望着。可现在他就在眼前。 无狱不耐烦的看着她,眉头紧皱。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看呆了。连忙行礼:“奴婢水~” “好了好了!不用了!她怎么说?” 婢女一愣,十分为难。 她的态度,无狱心知肚明,只是还是在无端期待而已。 “你说吧!本尊恕你无罪。” 遂安了心,这才将方才见闻一股脑说了出来。上方静得可怕,虽有些胆怯,但又不由得窃喜。四荒之内有谁敢这般?主上恐怕是要不得人欢喜了。 本以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可没想到只是清风细雨润物无声。 “下去吧!” 下去?这就没了?水容吃惊得看着无狱,一时竟忘了尊卑。 无狱蹙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厌恶。并不言语,只是眼中的威压让人胆颤。水容噤声,过了片刻,微微颤抖的唇轻吐出一句话:“奴婢告退!” 只是转身以后,眼中再也不似方才的谦恭,眼中是浸骨的寒意。闻屋内穿出轻叹声,那人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 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似无奈似迷茫:“北荒之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上西荒,却偏偏不敢告诉你,不敢让你知道几日后所谓的婚礼。我该拿你怎么办?” “阿荼!”“阿荼!” 那一道道呼唤,如同闷雷打在水容心中。她在夜里辗转反侧,一阵风吹来,却吹不散阵阵呼唤。 夜渐深,露欲浓。天涯几人未入眠。 看着本应在西荒的长武,无涯一言不发。 长武心中暗暗惊叹,原来,这少年竟是南帝,一身尊主服气质不凡。只是现在又和前几日有几分不同。 行了个抱拳礼,也算是对南帝的礼数。 无涯还未发声,就听一旁那位黑衣少年笑嘻嘻的问道:“西南两荒,向来没有来往,护法此时前来,可是要给南荒递帖子?”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向无涯瞟去。对于他的目光,坐上那人毫无反应,只是淡漠的看着长武。 “公子所言所闻皆非西荒之意!”眼神直直的看着无涯。 他刚离开西荒就听闻西北两荒结亲之事,虽知都是北荒阴谋,可就怕南帝听了北荒之言。若这样尊上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长武只好硬着头皮赶到南荒。 无涯表情微动,分明就是有所松动。 蔺晨见此暗道不好,想也不想便出声:“可不管如何,你们尊上的所做所为,南荒可是记在心上,永不敢忘啊!” 长武皱眉,实在不知他所言何事。两人并未解释,也未曾问他为何事而来,只是将其安置于客房。虽心中焦急,却唯有等待而已。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他离开后那两人发生了怎样激烈的争吵。只是第二日一早,便与南帝会面商谈。可却不见蔺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