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薄雾遮住了眼,迷了小路。 “司马公说,天下即将大乱。而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唉!”陈子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似乎在修炼?”狐狸说道。 “没错,是神霄遗留下来的道法。”陈子婴点了点头。 “神霄?”狐狸略有所思后,警示道,“以后有人再问你时,你不要如此诚实。神霄道的道法是宝藏,也是灾祸。” “谢谢。” 陈子婴能感受到这狐狸前辈的关心。 “修炼一途,不进则退。有蜕变出窍境,出窍有九变,炼的是力皮骨和六腑。然后通经脉,进入第二境练气筑基,又名阴神境,身神分离,神游天外。此一境界吞吐天地灵气,开得一处气海穴,气海穴凝聚灵气,筑万丈高楼,高楼再筑成丹,成就第三境金丹。” “金丹,这才是真正踏入了修真境界。” “金丹者,使精、气、神凝聚。成就法力,金丹之前,法力全寄托于外界;金丹之后,法力寄托于自身。可借法力点石成金,撒豆成兵,挥剑成河,呼风唤雨……” “第四境元婴期,破金丹成婴,法力更甚。” “第五境化神期,因可身外化神,又叫分神境,虚虚实实,变幻莫测。” “第六境阳神境,又叫陆地神仙,天地同寿,也是传说中神仙的境界。” 狐狸说道这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金丹有三光,金光耀世,紫光氤氲,无色万千。可惜我筑基不达百楼,凝成的是最差的金光丹,还造孽不少,因果缠身,今生注定结不成元婴,不然定要好好给你说说那元婴、化神、阳神三境。” “前辈能说到金丹,晚辈就已经很受用了。” 陈子婴由衷感谢,这狐狸前辈说的,现在的他受益匪浅。 沉寂了半响,天色更灰,大雨隐隐到来。 狐狸问,“你还没有想好去处吗?” 陈子婴摇了摇头。 狐狸又问,“你可有什么志向?” 这不由得让陈子婴想起了初来时,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漫上心头,不由得苦笑道,“初来时,随遇而安,跟着以前读过的圣贤书走,忠君报国。可是走到了如今,司马公临终的一番话,才让我觉得这一路走的很可笑。” 狐狸问,“可笑什么?” 陈子婴叹道,“一切都像南柯一梦,不真实,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梦,成了一个痴儒,傻儒,呆子,大笨蛋……” 狐狸说道,“那司马公也是个大笨蛋。” 陈子婴摇乐摇头,“司马公不是,那是他的抱负,是他一生的执着。” 狐狸说道,“那你又何尝不是呢。” 陈子婴一愣,俊朗的外表也是一顿,身心突然的轻了,回神时,脸上尽是苦涩,这个酸儒,竟然在无形中摆布了他一年。 没错,这一年来陈子婴竟然被这具身体最后的一丝执念控制了一年,一步步的脱离本心,如今想开之后,这丝执念才散去,他的身心也得以一轻。 他道,“多谢。” 狐狸这时说道,“去西峡吧。那里虽然远,妖孽很多,但不是很乱,而且那些妖孽的法力也不强,相比较南部,小外天、北海、江南和大外天,那里现在是最安全的。” 陈子婴不解的问道,“如今的天下,妖孽为什么这般的多?” 狐狸说道,“人心不止,妖孽不死。尤其是现在天变地裂之后,大燕的气数要尽了,逐鹿天下,各种各样的人都冒出来了。” 陈子婴呢喃,“天变地裂?” 狐狸说道,“天上在打仗,地府十王的心思不对,人间几大派也不管世事。才给了一些人和一些妖孽一个机会,但总有一天,这个混乱的局面会结束。不过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了。” 陈子婴眼神有些希冀,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狐狸低叹,“我们管不了。” 确实,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人间包括他、狐狸前辈、司马公、大燕朝等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牺牲品罢了。 陈子婴道,“可是被人抛弃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呢。” 狐狸点了点头,对于这,它深有感触。 停滞了一刻。 狐狸忽然道,“等你强大了,你可以以天地为棋,视万物为刍狗。” 陈子婴心里一抽搐,眼里却是一片炙热,以天地为棋,视万物为刍狗,真的让人很向往呢。 狐狸道,“司马公挺喜欢一句话,在小外天的时候每天都会念叨一遍,只是来这里后,他念叨的很少了。” 司马公挺喜欢的? 小外天还每天念叨? 陈子婴好奇道,“什么话?” 狐狸道,“人定胜天!” 轰隆隆! 电闪雷鸣,天因为这句话在怒吼,撕裂黑夜。 风掠过山峰,它不遗余力的咆哮着,武夷山在瑟瑟发抖,似乎是怕了,这时风开心了,侵略的更加猛烈,无休无止。 陈子婴道,“它很生气?” 狐狸道,“它是怕了,色厉内荏。” 陈子婴点了点头,觉得狐狸前辈说的有道理。 狐狸道,“去西峡吧。西峡那里,你要记住有三样东西不能去招惹。” 陈子婴问道,“哪三样?” “女人、乞丐和孩子。” 狐狸的身影渐行渐远,望着狐狸的背影,陈子婴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寂寞的女子,她等待着夫君,等了三十年,却不料等来的是一个噩耗。 “雨阑珊,流年换。暗尘锁深情,落花散尽,清影难寻。” “雕花奁,尘烟落,一缕孤魂牵,锁一段缘,故事已远。” 白衫清歌,空山传响,留下山上孤坟一座,坐看暴雨雷鸣,天下兴亡,它自风轻云淡。 来到客栈已经是正午时分,这时候,早就堆积成一团又一团的乌云开始爆发它那沉甸甸的怒火,闪电拉开帷幕,雷鸣露出狰狞。 倾盆的暴雨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噼里哗啦,就连浙水的水势也开始暴涨。 公孙灵儿吓了一跳,看清楚进来的人后,开心的迎了上去,担心道,“外面雨那么大,子婴哥哥被淋湿了吧。我去煮一碗姜汤来,给你驱驱寒。” 说着她就小跑了起来,只是瞬间,脸就涨红了,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一股巨力,让她靠近了他的怀里,胸膛坚实有力,还有炙热的温度。 少女经不起这搬火热的拥抱,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热的发烫,脑袋一片空白,晕晕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我打算离开浙水,去西峡。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陈子婴温柔道。 “愿意的。子婴哥哥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跟着一辈子,只要子婴哥哥不嫌灵儿烦。”公孙灵儿被这火热和温柔融化了,她低低的说着她的情意。 少女似水的柔情,甜蜜的爱意,让人仿佛要羽化飞仙了一般,使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陈子婴低下了头。 两唇相印,似是一个天长地久的契约。 “你们两个……” 总有人喜欢破坏别人的好事,使原本的单纯美好变质。 现在的陈子婴就觉得杜子銮就是个坏人好事的家伙。 公孙灵儿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道了一声“子婴哥哥淋了雨,我去给他煮一碗姜汤”就跑了,慌慌张张的,还被门槛跘了一下。 惹得坏人好事的家伙“嘿嘿”的笑。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人走后,杜子銮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