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印天坐在锦易的左手边,边说着话,边向前探出了身子,越过宛弦儿和锦易,凑到坐在锦易右手边的徊蝶的身侧。 显然是想要徊蝶给他做个证明。 “坐下吧,哥,你搭讪的方式太拙劣了。”宛弦儿在宛印天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低声地说道。 “唔……”宛印天受痛,屁股一下又坐回到椅子上。 宛弦儿,你这个暴力女!宛印天隐忍着不和她计较。 拿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徊蝶的侧脸,柔和的脸部线条,娴静得就像少女,分明就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柔弱人儿嘛。 但随即又回想到她刚才和黑手党的那些人周旋时的彪悍凌厉,宛印天禁不住脊背一阵发凉,不过她出手时那种决战千里的英姿真的美得让人心醉,宛印天忍不住在脑海里把那几个镜头一次又一次地回放着。 在赶来醉天堂的路上,宛印天走在最后面,视线不经意就瞥到徊蝶牛仔裤包裹下的挺翘臀部,随着走路的动作显得饱满而紧致,然后不受控制地再往下看,是两条修颀优美的长腿。 宛印天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慌里慌张地忙移开了视线,但没一会,又忍不住偷偷地将视线转移了回来,那个时候大脑就已经不由自主开始构想那层布料下遮掩着的曼妙风景…… 现在,一杯酒水灌进胃里,这种旖旎的心思就愈加地强烈了。 徊蝶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讨论,注意力都留在晃动的红色酒液上,自己第一次喝的就是这种红得像血的酒,被那个可恶的男人捏着嘴角硬逼着灌入口腔里…… 晃动的动作蓦地停住,徊蝶发现这个动作如此的熟悉而刺眼,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喝酒时的习惯性动作,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一样恶趣味的了? 徊蝶惊得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像甩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急切。 “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矢,我们回去吧。” 徊蝶对帝矢说了句话,就要抬脚往外走去。 “徊蝶副官,我们再等等吧,‘bckgun’的人也许还埋伏在外面呢。”锦易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焦急地说道。 “……哈……‘bckgun’的人还埋伏在外面?何以见得?自始自终连那些人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过,就敢这样肯定?” 帝矢冷冷地瞥了锦易一眼,然后目光转到徊蝶身上,“小蝴蝶,你不是第十八区的教官吗?怎么你的学生会称呼你为‘徊蝶副官’的?” “徊蝶副官”是徊蝶要闯入“新生”营救他的族人前的称呼,锦易故意沿用旧时的称呼,只是怀念着那段已然远走了的美好时光,同时心底也保留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知道帝矢并不像自己那样强烈地希望两个不同种族的族人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对于曾经给自己族人带来过极深伤害的理族人,帝矢心中的恨意是很难就此销匿的。 徊蝶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锦易的那点子心思,她清楚,但一直装作不知道。但这一点,她既不能向帝矢道明,也不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系着蝴蝶领结的服务生手捧着托盘走了过来,径直走到徊蝶的跟前,恭声说道,“有位先生要请您喝一杯‘goldenapple(金色诱惑)’。” 服务生微微弯腰,将托盘上的那杯金黄色滢澈透亮的goldenapple递到徊蝶的跟前。 “谢谢!但我不需要。”徊蝶想也不想就拒绝掉了。 “这……”服务生露出为难的神色,眼睛朝身后方看了看。 徊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那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似有一抹金黄色的衣角闪过。 帝国将军专属的金黄色制服?那个可恶的男人难道来了这里?徊蝶眼前一下子就浮现出那张嘴角勾着玩味笑意的可恶的脸,立刻迈开脚步朝那个方向追了过来。 “小蝴蝶?”帝矢紧接着追过去,但他刚走出两步,“啪”地一束明亮的强光把他身体给笼罩了住,劲爆的音乐骤然停住,舞台上闪烁的霓虹灯也猝然全熄灭掉。 “下面的节目是‘香辣拳击手’,请这位先生到舞台上来和我们的选手进行比试。”娇媚的女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灯光中的帝矢身上。 “小弟弟,第一次来这里玩吗?来,到姐姐这里来,不用害臊的哦!” 另一束明亮的灯光也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慢慢地从台下移动到台上,一个身姿妖娆、丰乳肥臀的性感女子被灯光簇拥着,踩着猫步姗姗地走到舞台的中间。 帝矢适应了强光的眼睛猛地睁开,眉头皱了皱,但没有发作,抬脚就走。 “先生,请您遵守这里的规矩,请您到舞台上去。”两名服务生拦住了帝矢的去路。 “让开。”帝矢冷声喝道,眼看着徊蝶的身影就要捕捉不到了,他已经没有了耐性。 “先生,请您……啊……” 帝矢一脚就踹倒了那个还试图劝说他的服务生,一刻也不耽搁,朝着徊蝶离开的方向走去。 徊蝶一路奔出了喧嚣的舞厅,拐到了一条静谧的走廊上,很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褐色地毯,两边的墙壁糊了淡橙色的印花墙纸。 徊蝶一边走,一边绷紧着神经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突地,“哗啦啦”的流水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似乎隔着层门板。 徊蝶立刻就顿住了脚步,心开始不可抑制地加速跳动,她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气息,狂烈的、压逼的、危险的却如同磁铁一般吸引着让人身不由己想要靠近的强烈气息。 男洗手间。 徊蝶在门外站定,攥紧拳头的手在冒汗,徊蝶承认自己有些紧张,但为什么会紧张?难不成自己惧怕那个男人?开玩笑,自己又岂会怕那个可恶的男人?等等,自己为什么会追到这里来的? 徊蝶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答案,因为追过来的时候,她完全是无意识的,一门心思全用到了那个可恶的男人的身上…… 犹豫,再犹豫。思维在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既想立刻掉头走开,视那个可恶的男人为无物,但又矛盾地心思蠢动,想要推开眼前的这扇门一探究竟。 “咔嚓”一下拧开了门锁,徊蝶很气恼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举动,就好像染上了毒瘾、一心想着戒毒却情不自禁地拿起那些吸食他们灵魂血肉的药粉的可怜人一般,心中想的和手上做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门是被踢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