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敲打着贾府院落,院子里湿气蒙蒙,各色仆人依旧忙碌着,宛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她知道,今晚一过,自己便会成为那贾遵的女人。 其实,这应该是好事,自己总归是一个无根之人,这无根之人,总该有个去处。 况且这去处,是多少人渴望不可及的。 那贾遵应该是一个好男人,姐妹们多有羡慕。 可为什么自己却不羡慕自己?也许,今晚过后,自己才真正成为了另一个人,但却不再是自己希望的样子。 —— 纹斌和杜华最短的时间内筹集了钱两,这是凌玥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毕竟赎人要紧,这二人的钱究竟是如何得来,凌玥却来不及细究,她的思路很清晰,第一,要去“桃花阁”,第二,要去那贾府。 “桃花阁”的老妈子看着面前码得整整齐齐的白银,眼神里冒着绿光,但是这绿光之中又带着矛盾,在看那面前的三人,两位公子,一位女子,这气质也绝非庸俗之辈。 “这钱财我们已经筹齐,还不赶快把宛香接回来,让我们带走。”凌玥对老妈子说道。 老妈子知道这几位既然能够凑齐钱财,定是富贵人家之人,表情一脸谄媚,“这宛香早就被那贾府接走,叫我如何接得回来?” “自古以来,青楼有这青楼的规矩,出价高者得花魁,我们既然出得高价,为何不能领走宛香。【零九小↓說網】”说这话的是纹斌。 “呦,这小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以前却没见来过这里。”一个姑娘大量这纹斌调侃着说道。 “既是没来过这里,这公子如何得知青楼的规矩。”老妈子想要岔开话题。 “无论如何得之,这规矩总是规矩,还不赶快去贾府接人?”杜华在一旁说道,语气不卑不亢,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呦,这又是哪来的公子,今天这‘桃花阁’还真是让人开了眼了,怎么这洛阳城中俊俏的公子,今个都得空过来了?”说这话的是二楼的水仙,她注意到了杜华。 姑娘们此言不假,这杜华和纹斌的气质,岂是经常青楼的那些凡夫俗子,市井之流能够比拟的? 杜华的辩驳,倒是让青楼的老妈子没了道理,毕竟自己这边并不在理,之所以放宛香先走,也是迫于那贾家的势力,想到这里,老妈子说道,“你也知道,那贾遵是何许人也,岂是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能惹得起的,即使我们收了钱财,那贾遵也未必放人,若是你们能够劝动那贾遵,青楼这边便是无话可说,把宛香赎于你们便是。” 这水仙在二楼叹了一口气,不冷不热地嘲讽起来,“这宛香还真是有德之人啊,你也惦记,他也记挂,比较起来,我们这些姐妹竟如糟糠一般,竟是拿不得台面的。” “哎呀!我说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那宛香也好,你水仙也罢,都是‘桃花阁’的门面,这‘桃花阁’何时亏待过你们?”老妈子连忙眯着眼哄劝,生怕那句话不对又得罪了这位姑娘。 宛香离开以后,这水仙一跃成为“桃花阁”头牌,地位比以往又涨了几分,之前服侍宛香的坠儿也被水仙点名使唤,这水仙本就是善妒之人,平日里对坠儿多有刁难,说是调教,其实就是拿其懈气,似乎把之前对于宛香的不满都发泄在了坠儿身上。 “桃花阁”众人深知水仙之举极为过分,奈其是头牌,却又得罪不起,对其多有礼让,却更加滋生了这水仙的气焰。 不过这两位俊俏公子却丝毫没有理会水仙半分,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二人小声商议了一下,转身对凌玥说道,“这老妈子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既是青楼这边同意赎人,还且看那贾遵那边能否放人,不如我们先去会那贾遵,谈妥之后,再来这‘桃花阁’不迟。” 几个年轻人转身刚要离去,却见人群之中跑出来一女孩,跪在了凌玥面前,双手拽住了凌玥的胳膊,双眼湿润,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下来,已然哭得泣不成声。 这女孩的举动,倒是让凌玥十分不解,自己并不与这姑娘相识,怎能上来就拽,不过她倒是没有生气,双手托起了女孩,“妹妹,你这是作何?有事细讲便是。” “求求姑娘,带我去见宛香小姐好不好。” 那老妈子赶紧走了过来,揪起这女孩的耳朵,“这‘桃花阁’岂是你说得算的地方,想来就来?说走救走?” 于是便差来了两个壮汉,想把这女孩托走。 “慢着!”凌玥上前制止了他们,“凡事总要有个由头,这女孩竟然如此冤屈,总得听她把话说完。” 杜华在后面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凌玥这打抱不平的性子又来了,甚至有时根本不分轻重缓急。 老妈子赶紧过来解释,态度随即变得温和许多,“这坠儿本是宛香的丫鬟,二人感情极好,宛香走后,坠儿多有想念,做出不当之举,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凌玥点了点头,“不过见她如此委屈,想必是受了你们的欺负。” “这本是‘桃花阁’内部之事,姑娘就不要多操心了。” 杜华也拽了拽凌玥的衣角,“赶快去贾府要紧,错过了时辰,便无法挽救了。” 那凌玥走到了坠儿身边,看到了坠儿带的耳环,说了一句,“你这耳环甚至别致,可是宛香小姐所赠。” 且见那坠儿点了点头,“正是小姐所赠!” “过来,过来,这宛香之物,让我仔细端详一番。”凌玥冲着坠儿摆了摆手,示意让她过来。 那坠儿并不知道凌玥是何用意,便把耳朵凑了过去,却听见凌玥轻声说道,“你勿要着急,带我救出宛香之后,再来救你。” —— 几人走在了去贾府的路上,三个人表现各有不同,凌玥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纹斌却是忧心重重,杜华则是深思熟虑。 看见纹斌的样子,凌玥过去安慰道,“干嘛一副沮丧的样子,难道你也惧那贾府之威!” “凌玥,你知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担心那贾遵未必能够轻易放人。” “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若不行,就软磨硬泡,实在不行,就武力解决!”凌玥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凌玥的举动把杜华和纹斌都逗乐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杜华问道,“这就是你的计谋?” 凌玥点了点头。 “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难道你有高招?”凌玥一脸不屑的表情。 “我有‘锦囊’妙计。”杜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