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怎么了?曼丽姐还不知道是闹得哪一处,这小白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们科还真是不消停。"看着停在十二楼的数字,蓝妮小声嘀咕道。 "等看过曼丽,我们回头问问他,可别由着他,再出什么事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唉!愁人。"叹了一口气,向春早看到数字总算有了变化。 回头再一看,不耐烦的人们纷纷聚拢过来,一时间,空气浮躁而憋闷。下来的人还没有全部迈出电梯,靠近门边的向春早和蓝妮已被后面的人群拥了进去,挤到一边,动弹不得。 "麻烦按下十二楼!"踮着脚尖都没办法勾到按键,蓝妮只好求助。 "按了!"人群中有了回应。 "谢了!"刚道过谢,矮下身来,蓝妮突然觉得一只手掠过自己的挎包。 扒手?念头一闪,咬牙瞪眼过去,蓝妮看到旁边的邋遢男人皮笑肉不笑。 连忙低头看着挎包,拉锁搭在扣子上,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再抬头,邋遢男人已快速挤出电梯,消失了踪迹。 真是讨厌!青天白日,脏兮兮的,竟敢浑水摸鱼冒出来沾我的偏宜。 哼,美得你,惹毛了我,小心我剁了你的脏手!暗自啐骂,转头看了看挤在自己另一侧的向春早,眯了眯眼睛,蓝妮弯了弯嘴角。 "到了,不往外走,看我干什么?"轻轻挤了一下蓝妮,向春早不明白她这样笑着是怎么回事。 "小偷,我刚才遇到小偷了,就是站在我左侧的那个。哦,你看不到,好在我机灵,吓跑了他,不然,要是得手了,我可就惨了。你不知道,我皮夹里…"挤出电梯,正兴奋地说着,顺着向春早吃惊的目光看过去,蓝妮顿时停了嘴。 "怎么了?"那不是王进吗?是在哭吗?奔向长椅,向春早和蓝妮直了声音。 "你们…你们来了?太好了。"闻声抬起头来,王进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窘迫。 "曼丽怎么样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向春早的感觉又来了。 "哦,还好,还可以。"站起身来,王进有些摇晃。 "还可以你抱着脑袋窝在这里干什么?吓我们一跳。"隐隐的一股酸味儿冲击鼻子,瞥了一眼王进揉皱的衬衫和胡子拉碴晦暗的脸,没来由一股火蹿上来,向春早竟生出几分恼怒。 "对不起,曼丽…曼丽不肯见我,我没办法,心里不好受,才坐在这里闷一会儿。"看着向春早突然变得犀利的眼神,心下一虚,支支吾吾,王进风采不再。 而立在一边的蓝妮一头雾水,不解道:"不肯见你?为什么?你犯什么错了?你们吵架了?" 唉,她要是肯和我吵架就好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肠子悔成青色的王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走吧,别问了,我们去看看曼丽再说。"拉着蓝妮,向春早不想跟王进多交流。 看到了听到了,她已经确定王曼丽和王进之间发生的绝不是偶然的事,都这样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了,应该与那个吉普车里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人在做天在看,凡事总有因果,拐进走廊,突然停了脚步,转头看着王进,努力克制情绪,向春早沉着声音:"曼丽心情不好,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哦。"愣了一愣,王进黯然回道,"那我还去长椅那儿等着吧。" 王进啊王进,媳妇儿几次三番警告过你了,你膨胀你自大,不但当成耳旁风,还不长恼性,以为逢场做个戏,图个乐景,凑个热闹,过后拔脚就走,什么损失都没有。 可你玩得过人家吗?三下两下就被忽悠大发了,喝得五迷三道,把持不住,只差在车里直接就解决了男女之间那点儿…那点儿,唉,那点儿破事。 万幸万幸,被路过的保安搅了局,不然,既成事实,我可就万劫不复,死都得落个一身唾沫星子啊! 可是…可是,乱子还是惹大了,谁让我喝浑了脑子,下了车就那么回家了。那身上糟践的,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作贱,真是作贱,咎由自取,真该死!满脑子沮丧和懊悔的王进转身奔了回来,冲着向春早恳求道:"你们劝劝她,只要她肯原谅我,我怎么都行。" 出轨,又是出轨,该死的出轨,讨厌讨厌讨厌!见鬼去吧!心里正咒骂着,突然被王进拦住,向春早吓得差点儿出了声。 "求你们了,帮帮我。"多年的夫妻生活,王进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不,应该说是希望渺茫。 此时,还顾忌着丢不丢份量顶个屁用?从惹祸那天起,媳妇儿除了蹦出"离婚吧"三个字,再也不和自己说一句话,更别说多看自己一眼。 火爆脾气的人一下子改了常才可怕,更何况是闷不作声,一头撞到门框上,心里该是多难过、多挣扎啊! 都这样了,我还装什么装?再装家就没有了! 眼前浮现出妻子脸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和与那刺眼的颜色截然相反的苍白空洞的目光,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王进再次拦住向春早的脚步,却不知怎么表达他无以复加的感受。 搞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气氛这么诡异?看了看脸色冷峻的向春早,又看了看满眼乞求的王进,蓝妮如同跌进了云雾里,满肚子疑问却不敢吱声。 "要我帮你是吗?好,那你发个毒誓,要是再沉溺酒色,失了根本,忘了初心,必不得善终!"推了推眼镜,瞥了蓝妮一眼,迎着王进,向春早咬牙道。 我的天呐!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看戏吧? 骇得差点儿咬了舌头,蓝妮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王进了的声音:"好,我发誓,我王进要是再沉溺酒色,失了根本,忘了初心,必不得善终!" 定格在此时,看着面色凝重,对视良久,转而点了点头的两个人,蓝妮终于恍然大悟,王曼丽家出了大事,非常非要严重的大事!而向春早是知情者。 可什么事是他们都知道,而我却不知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