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物竹的20枚平安符,谢谢独舞、超人、雪花、毒哥、三哥、妞妞的平安符,谢谢猫子咪的2枚和我爱grubby!的粉红票票,么么哒) ——————————————————————— 莫涵雨满脸惊喜,“朵儿与这位公子相熟吗?” 花朵朵抚了抚额,“这话该从何说起呢?” 她无奈地笑道:“你兴许不知道,我和他是打小一同长大的情分。”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他去了蜀山,我又长大议了亲,咱们的联络便日渐少了。”花朵朵叹了口气,低下头一脸怅然。 听花志荣说她大婚那天宋子尧也没来参加,也不知是实在忙得紧,还是不愿来见证她的幸福。 有些关系终究还是随着年月的更替日渐疏远了啊!花朵朵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莫涵雨喃喃道:“原来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啊!难怪他会在路上吹奏那般伤感的曲子了,这是在为你送别呢!” 花朵朵讶异地抬起头,“什么曲子?我没听见啊!” 莫涵雨一脸惊奇,“你没听见么?咱们的车马出了花嫁村后,我还远远听见一路相送的笛音呢!” 莫涵雨想了想,语气幽幽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一曲笛音该是黍离。” “黍离?”花朵朵喃喃着,面色一阵恍惚。 她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很多往事仿佛被拨开了那层模糊的面纱,一切都清晰明了起来。 想起儿时经常来花嫁村找茬的宋子尧。到哪儿都缠着自己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宋子尧,经常拿些商队寻来的稀奇玩意儿无事献殷勤的宋子尧,还有从蜀山回来后变得性情古怪的宋子尧……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花朵朵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酸疼。为宋子尧,也为自己。 若说她到此刻还不明白宋子尧的心意,那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黍离黍离,卿奈何离? 黍离之悲。一为亡国,二为忘情。 而宋子尧在自己大婚之日,选择以这样一首笛音来作为最后的告别,无疑是在诉说一腔凄凄难舍之情。 这一份情他究竟埋藏在心里多少年了呢?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一直在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一直在背后寂然无声地凝望着自己。 一路走来,他就这么凝望着自己长大,凝望着自己及笄,凝望着自己说亲。直到凝望着自己穿上大红嫁衣嫁给另一个男子。 他就这么凝望着自己的身影离他越来越来。远到再也无法企及。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揪心的痛?痛到失去知觉。痛到麻木不仁,痛到甚至连告别的话也再说不出半句,只能凭本能一遍一遍地吹奏着那曲哀婉的黍离。 而迟钝的自己。甚至连他这一番最后的告别,竟也生生错过了。 怕是自己的迟钝。已如同一把利剑,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痕了吧? 花朵朵的心忽然替他揪心地疼了起来。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向自己告白,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表明过。 即便是到了自己大婚之日,也终究是选择了以这样无望的方式来向自己送别。 他一直在顾忌着自己的顾忌,一直在害怕着自己的害怕。他一路都在为自己着想,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的这一腔深情又该如何自处。 这样的成全,花朵朵即便再迟钝,也终究是领悟了过来。 只是她终究还是负了他! 负了这辈子除了楚凌轩外对她最好的男子。 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疼惜,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任性地指使他做这做那,却从来不成想过他为何会愿意毫无条件地任自己差遣。 如今想来,自己还真是愚蠢到残忍啊! 你怎么就忘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一个人若是对你毫无保留地付出,必定是因为他爱你爱得痛彻心扉。 这份死党之情,如同一把双刃剑,在成全了他们友谊的同时,却也生生扼杀了他无法说出口的另一份深情。 自己当时为何就不往深里去想呢?若是早一日发现了他的心意,也许就能早一日劝他脱离苦海了。 花朵朵叹了口气,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了起来。 莫涵雨显然也明白了宋子尧的心意,她心里酸涩得紧,不由怅然一笑,喃喃道:“这位公子怕是喜欢朵儿吧?” 如若不是爱得深切,又岂会吹奏如此如泣如诉的曲子?那哀婉的笛音每一句都在诉说着吹曲人心中的不舍与悲伤。 花朵朵叹气道:“你若是不说,我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晓得。只是我知道得终究还是太晚了啊,这辈子注定只能辜负他了!” 莫涵雨凄然道:“那宋公子岂不可怜?” 花朵朵难过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又岂愿看他难过?只是在感情的世界里,终究还是容不下第三个人啊!” 花朵朵捂着心房,叹息道:“涵雨姐姐,你也明白的,我们女人心里的位置很小,若是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就再也住不下第二个了。” 莫涵雨心疼道:“那宋公子怎么办?” 花朵朵怅然道:“只能希望那个适合他的女子早日出现了。” 花朵朵说到这里忽然心里一动,忍不住激动地拉着莫涵雨的手,“涵雨姐姐,你方才不是说喜欢宋子尧吗?” 莫涵雨脸一红,而后又黯然地低下头,“可是他的意中人是朵儿你啊!” 花朵朵摇了摇头,柔声道:“涵雨姐姐,你也知道我如今已嫁为人妇,跟宋子尧注定是再也没有交集的人了。你不必再顾虑这点。” 她说罢又怜惜地看着莫涵雨,“只是他心里毕竟受了伤,要缝合他这颗受了伤的心怕是要走好长一段路,这条路终究还是苦了些,我实在不忍看你这般辛苦啊!” 莫涵雨急忙摇头,哽咽道:“朵儿,我不怕苦的,我只怕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最后还是不能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花朵朵擦去莫涵雨眼角滚下的泪,柔声劝道:“傻瓜,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啊!你模样长得好,心地又善良,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了,宋子尧他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的。” 她顿了顿,又踟蹰道:“只是,你有意中人的事儿你家里人知道吗?” 莫涵雨慌乱地摇着头,“我不敢告诉他们。前些天我刚想告诉我娘,就听到我爹跟我娘说太皇太后属意要挑选几个大臣的千金,好配给皇子们当正妃。” 莫涵雨抽泣道:“我跟我娘哀求说不想进宫,可是你也晓得我爹对太皇太后忠心耿耿,太皇太后的旨意他莫有不听的。我娘又一向听我爹的,他们又怎会在意我的心意?” 花朵朵拍着莫涵雨的肩膀,柔声劝道:“傻瓜,你也莫要想岔了。天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父母?他们要是早晓得你的心意,必定不会勉强你的啊!” “再说了,老佛爷也不是那等喜欢棒打鸳鸯的人。你要是早日将这事儿告诉了你娘,让你娘进宫禀明老佛爷,老佛爷自然不会勉强你嫁与不喜欢的人啊!”花朵朵语重心长地劝道。 莫涵雨满脸惶然,“可是如今说这些都为时已晚了吧?我爹他今儿早上已经把我的庚帖递到钦天监去了。” 花朵朵摇头道:“只要还未洞房,一切皆有可能!况且如今钦天监还未合过八字,老佛爷还未下赐婚的圣旨呢,又怎能断定再无转圜的余地呢?” 莫涵雨眼睛一亮,殷殷期盼地看着花朵朵,“朵儿,你有办法吗?” 花朵朵微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端要看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嫁入帝皇家,当帝家的媳妇了。” 莫涵雨忙不迭地点头,“朵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最讨厌受那些规矩的约束了,让我嫁进帝家去,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花朵朵面色肃然道:“涵雨姐姐,你要想清楚啊!嫁进帝皇家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你也看到那天随你们一道进宫面圣的有多少千金名媛了。” “多少人磕破了头也想爬上那个位置去,你要是放弃了这个机会,日后可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花朵朵反复叮咛着。 这点她必须跟莫涵雨讲清楚了,免得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日后一旦日子过得不顺遂,才后悔起当日的选择来。 莫涵雨握紧花朵朵的手,神色认真道:“朵儿我知道你的顾虑,不瞒您说,我打小便向往过无拘无束的生活,高门大院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得腻烦了。” “若是让我嫁进王府去,日日与那些女人们争宠夺权,我一定会疯掉的。朵儿,你行行好,帮帮我吧!”莫涵雨哀求道。 花朵朵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莫涵雨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即便最后努力了也无法赢得宋公子的青睐,我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