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陵正在另一个房间里接受审讯。 他没有张紫怡的待遇,被铐在一组暖气片上,连个凳子都没得做。 今天,许子陵是气坏了,他到现在都隐忍不发,就是想弄清楚,是谁在搞他。 又是抓嫖,又是查车,真是层出不穷的伎俩,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高厅长的公子是跑不了的,醋意顿生,车的事情跟他估计脱不了关系,可是这抓嫖,应该不是他干的吧! 除了他脑袋锈逗了,不介意戴一顶绿帽子。 胡国良打完电话进来了,一个刑警道: “胡头,这小子嘴硬这呢! 愣是不承认,你说怎么办? 要不要咱们给他来点那啥?” 胡国良眉头皱了皱: “算了,好好审。” 胡国良一走,许子陵在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目瞪口呆中解开了手铐,来到审讯桌的对面坐下,道: “除了那个事,其他的我有问必答。” “你…… 谁让你坐过来的?” 男警察道。 “你…… 你是怎么打开的?” 女警察有些紧张。 “问吧,我赶时间。” “哦,姓…… 姓名?” …… 审讯张紫怡的男刑警接起了电话,就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紫怡,你在哪,菜都上好了,就等你呀!” 男刑警冷冷道: “不用等了,她在城关分局。” “啥? 你们胆子不小,她犯了什么事?” “卖-淫。” 对面那人差点笑喷: “小子,你死定了! 识相的麻利放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呵呵,但愿你的壳子能硬到最后。 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接她。 那个,能让我跟她说句话吗?” “不能,你们来了再说。” 说着,警察挂了手机。 张紫怡道: “喂,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 “因为你现在没有人权!” 张紫怡被呛得不轻,多大的事儿,居然这会连人权都没了,“刚才谁给我打的电话?” 男刑警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口气挺狂妄的,还威胁我,我看八成是你的老板。” 张紫怡摇摇头,女刑警不高兴地拍了拍铁皮桌子道: “喂,态度端正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了!” 张紫怡很光棍地说道。 男刑警很生气: “你很有反侦察的经验,一看就是惯犯,几进宫了啊? 等会查查,看看你有没有案底。” 张紫怡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开始沉默是金。 她在等,这件事拖得越久,警察就会越被动。 …… 交警队戴队长给高洋打了个电话: “洋哥,车我拖回来了,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谢谢啊! 看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戴队长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 这会他正在城关分局接受审问呢! 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车?” 高洋奇道: “咦,什么情况?” 戴队长道: “那小子招-嫖,被城关分局的胡队长抓了个正着。” “活该!” 高洋骂道。 戴队长笑道: “可不是吗? 这会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个,你正好在场?” “是啊,哦,那个女的长得还不错,圆圆的脸蛋,穿着一件长款的红色美邦羽绒服。” “什么?” 高洋喊道: “你说是哪个分局? 带队的是谁?” 这一刻,高洋有种小便即将失禁的感觉。 戴队长也听出有些异样道: “洋哥,怎么了,你这么激动!” “少他妈废话,给我快说。” “哦,是城关分局,胡国良胡队长带队……” 戴队长话没说完,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显然,高公子急不可耐的挂了。 …… 慕芷云考虑再三,还是拨出了一个电话。 一个苍老却略显威严的声音道: “慕总,这么晚,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有事?” 慕芷云道: “汪厅长,叫我小慕就可以了,陆总交代过,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可以向您求助。” 此人正是蜀南省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汪博行,不过,却也是一个行将到点的人。 汪博行笑了笑: “好,我就叫你小慕,陆总也跟我打过招呼,有什么事,老头子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绝对义不容辞。” 慕芷云笑了笑: “当然是您力所能及的,否则小慕怎么敢惊扰您。 是这么回事,陆总的一个兄弟,在我们酒店被警察以招嫖罪抓了。” “陆总的兄弟? 据我所知,思辰没有兄弟啊!” “是一个结拜过的兄弟。” “叫什么?” “许子陵!” “什么?” 汪博行诧异道: “是不是青羊县一个副县长?” 慕芷云道: “原来你也知道他。” 汪博行道: “何止是知道,这小子红得很呢! 听说在跟徐书记的女儿搞对象,怎么,他居然还有那种嗜好?” 慕芷云摇摇头: “不清楚,不过,据我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样啊,那我帮着问问,你知道是那个分局办的案子?” “好像是城关分局的,太麻烦您了!” “放心,就是冲着思辰,我也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跟慕芷云结束了通话,汪博行想了想,戴上老花镜,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查。 …… 张紫怡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仍然是那个男刑警接了。 电话里传出一个略显浑厚的中年男音: “小怡,什么时候回家?” 男刑警道: “你是她什么人?” 男音立刻表现的很威严: “你们这是哪? 你又是什么人? 小怡怎么了?” “我是警察,这里是城关分局,你是谁?” “我是张元奎,我女儿怎么了?” 男刑警嘟囔道: “张元奎,张元奎是干什么的?” 张紫怡露出一抹鄙夷之色,这个警察干的真是失败,连几个有数的省委大员都不知道。 旁边笔录的女警皱眉道: “这个名字好熟。” 她突然惊叫道: “啊,常务副省长不是就叫这个名字。” “什么?” 男刑警手一抖,手机往下一掉,他手忙脚乱,手机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被接住,然后,他看向张紫怡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您,您是……” 张元奎已经听到对方的议论,他毫不避讳道: “不错,我在省政府工作,现在,我问你,我的女儿怎么了?” “呃…… 她…… 她涉嫌卖-淫……” “住口! 你们有没有把我女儿怎么样?” “没…… 没有,只是例行问话。” “希望如此!” 张元奎一下挂断了电话,本来想给汪博行去个电话,然后看了看时间,不过晚上八点,于是直接登门。 男刑警同常务副省长通完电话,强行憋着源源不断的尿意,哭丧着脸来到胡国良面前道: “胡队……” 胡国良奇怪道: “怎么了? 怎么这幅表情? 女的招了没?” “还招个屁啊! 她是张元奎的女儿!” “啥?” “常务副省长张元奎的女儿,张紫怡!” 胡国良脑袋“轰”的一声,眼睛瞪得老大,回想晚上发生的一幕一幕。 难怪那女的敢甩自己的耳光,难怪自始至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难怪她一直不招,也不求救,难怪…… 一刹那,这一切的疑问都找到了答案。 胡国良一把扶住侧墙,才使自己没有倒下,然后,无力的问道: “确定吗?” 男刑警摇摇头: “很快就知道了。” 这时,几辆小车停在了城关分局的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走进院子就大喊道: “张紫怡,你在哪里?” 张紫怡趴在窗子上呵斥道: “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一个女同事笑道: “紫怡,你不会真的去卖吧!” “靠,有人敢买吗?” 一个男同事道: “今天是我们约你出来,你出这么大的事,我们没法交代,你教教我们怎么办?” 张紫怡笑了笑: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要么走人,要么在这看戏。” 几个同事显然不能什么都不做,远远看到胡国良,一个男同事上前道: “张紫怡犯了什么罪,你们打算拘留她到什么时候?” 胡国良艰难地道: “我们只是正常审问,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她犯罪。” 这会,他识相的改口了。 “那还不放人?” “我……” 张紫怡打断他的话: “放人啊,现在我还不走了。” 就在胡国良准备放下身段去求她时,高洋开着奥迪q5风风火火的冲进分局院子,然后跳下来,揪着胡国良的脖子喊道: “张紫怡在哪,带我去见他!” 胡国良一把拨开他的手: “你谁呀?” “我是张紫怡的男朋友,高洋!” “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巨大的压力让胡国良变得很暴躁,麻痹的,今天谁都可以对着老子吼啦! 张紫怡伸出脑袋“呵呵”笑道: “他是你们高厅长的儿子,你不打算干了?” 胡国良瞪着眼睛,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自语: “高厅长……” 高洋看到张紫怡,高兴道: “紫怡,你没事吧!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如果有,我给你出气。” 张紫怡摇摇头: “没事,一会我爸会来。” “啊? 张省长知道了?” 想到这里,高洋觉得应该给父亲通个气,无论如何,这都是公安系统得罪了张副省长。 虽然不在体制之中,可是作为官宦子弟,耳濡目染的,他多少有些政治觉悟。 就他所知,汪博行汪老厅长即将到点,而他父亲高政很得徐书记的赏识,成为下一任厅长的最大热门,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父亲的仕途。 汪博行正要给城关分局值班室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张元奎来了。 ap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