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曼小心地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了斯特兰奇的身上。 “噢！” 后者及时扶住她，扬眉道：“小心点儿，鲁莽小姐。” “……” 她可真讨厌斯特兰奇用这种方式来讽刺人。 于曼曼嘟哝一声后，突然愣住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史蒂文他—— “轰！” 从实验室的方向猛地喷涌而出庞大的能量，一时间碎石四溅，墙壁尽数被震塌，轰隆隆倒了一地。 于曼曼被冬日战士手疾眼快地拽到一边，才避免被砖石砸到的可能性。她一个不防撞在巴基的胸膛上，裹着硬邦邦的肌肉的布料可不太舒服，她就像撞到了墙壁，鼻子又酸又麻，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流下来。 爆炸声渐歇，毒蛇他们先一步冲进去，交叉骨则和万磁王打了起来。 他经验丰富，但明显处于下风。 巴基神色冷凝，眼睛望向万磁王所在的方向，于曼曼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阻拦了他的动作。 入手处并非是有韧性的肌肉，而是冰冷得渗人的机械臂，锋利的金属差点割伤她的手心。 “我有话要对你说。” “等会。” “不，就现在！” “……” 于曼曼紧张地舔了舔唇，眼睑微微颤抖：“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巴基。” 冬日战士长久地、沉默地和她对视。 “你要背叛红骷髅？”他低低地问。 于曼曼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咽下去，倏地住口。巴基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一双深邃的浅绿的眼眸像冻结了一层浓重的冰雾，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她一字一顿地道，“想起史蒂文了吧。” “曼曼！” 她的话音刚落，脸颊掠过一道冷冽的风，下一秒，于曼曼的脖颈被人扶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到安全的地方。 只听混凝土的爆裂声如炸弹般砰地响起，她惊魂未定地望去，刚才所站的地方，被扫出一道狰狞的沟壑。 “谢谢。” “小心点。”快银耸耸肩道。 “我说过，再有第二次，”巴基面无表情地收回武器，“我会杀了你。” 他的语气平淡，不像是在威胁人，却让人浑身血液冰凉。此刻，他面对于曼曼的时候，才是一名真正的冬日战士，却比冬日还要冷彻人心。 于曼曼沉默片刻，忽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再次进入实验室的时候，红骷髅背着手站在正中央。他淡淡地望着被再次冰冻的美队，说：“于曼曼，过来。” 奇怪，斯特兰奇呢？ 于曼曼磨磨蹭蹭地走到红骷髅身后，站定。 对方低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望向红骷髅。 如针芒般刺人的紧张感令她如鲠在喉，半晌，低声、却坚定地开口。 “hailhydra。” “……” 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压力陡然消失。 红骷髅慢条斯理地说：“很好。非常好。记住你的任务，于曼曼。” “我记得！” 他走到于曼曼身边：“按照自己想做的来，不用顾忌。” “……好。” 于曼曼的余光瞟向美队所在的地方：“其实，把他放出来未必不是好事。” “别多嘴。”红骷髅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和权利。” 于曼曼乖乖闭嘴。 果然，事关权力和归属的问题，上至统治者下至每个被洗脑或是忠心耿耿追随红骷髅的人，都属于逆鳞一般的存在。这也正是他们为何能在众多英雄的反击下还能一直延续的原因。 若不是间谍问题，九头蛇是不会有内乱问题的吧。 红骷髅养的都是不会反扑他的狼崽。 于曼曼缩了缩脖颈。若是红骷髅知道刚才的爆炸是她制造的，这会儿可就不是摸头发的动作了。 没错，她刚才跟查尔斯沟通过，让叫做快银的男生把猫女偷带过来，窃取了实验室的一些药剂。介于他们和神盾局之间微妙的对立，于曼曼没能指望老谋深算的狡猾尼克能给帮助。 紧接着，偷盗的行为一结束，猫女会在临走之前按动炸弹的机关。 这么一说，看来他们得到了药剂。 虽然史蒂文被重新冰冻，没被救出去，于曼曼的心情还是放松了一些。她一直悬在心头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两件，若是查尔斯的身体能够重新恢复，她就能够放手做最后的事情了—— 天降横祸就是这么发生的。 房顶摇晃了一下，刹那间，轰隆坠地！于曼曼下意识地使用瞬移逃跑，最后一眼依稀看到红骷髅猝不及防地被重重砸倒在地。 嘶，一定很疼吧…… 于曼曼：“……” 等红骷髅醒了，想起她忘恩负义的行为，一定会杀了她的！qaq 她不敢回去，胆战心惊地瞬移到x学院。果然，斯特兰奇也在那里。 “你怎么回事！”于曼曼问，“史蒂文他……” “既然原有的轨道正确，就不需要改变。你管得太多了，这是地球人之间的事情。” “可是……” “于曼曼小姐，介于你已经触犯了外星人联邦仲裁的多项法律，遭受的将是被驱逐到银河系外的惩罚。我友好建议，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翁达星于曼曼小姐表示今天三番两次地被人威胁，让她有些不爽。 “我大概是要多管闲事了。” “比如这个？”他扬扬手上的针管，“我已经清除了那个女人的记忆，把她送回二十一世纪。你也该回去了。” 于曼曼倒退一步，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口传来查尔斯温和的声音：“你们回来了。” “查尔斯！” “他们的外援不会有任何用处。” 于曼曼踉跄着差点跌倒，她一手扶在轮椅上，又匆忙站起身。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很好地掩饰了微怔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收回。 她生怕出问题，让猫女在约定好的地方留下另一部分药剂，事实证明留一手是绝对有用的。 “现实一定会被改变。” “有我在，绝对不会。” 两人目光微妙交换。 “你想做什么？”斯特兰奇挑了挑眉，“这次你逃不了了。” 她想做的是—— 就算无法改变过去，也会改变现在。 于曼曼突然松了口气。 就如斯特兰奇所说，尼克·弗瑞同样也掌握了过去的信息，他既然这么做，那就是胸有成竹，若是贸然改变，说不定会引起蝴蝶效应，搞砸一些事情，她不愿大家为她的冒失买单。 所以，与其和一群老狐狸硬碰硬，还不如做点别的。 她转身，半蹲在地上，握住查尔斯的手：“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不论如何，好好活下去。” “走了。” “替我向艾瑞克他们说声再见！” 于曼曼松开手，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凝视着她的面容，抿唇微笑：“但愿这一天不会太远。” 她忽然有些哀伤。 “我也希望。保重。” 半空中浮现了一道金色的圆晕，里面是黑黢黢的扭曲的时间能量。于曼曼最后看了一眼黑发碧眼的查尔斯，他年轻英俊的脸上还没有因时光而留下皱纹，黑色的头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如水般包容的蔚蓝色眼眸静静和她对视。 于曼曼做了个口型，跟着奇异博士转身离去，返回二十一世纪。 身后的查尔斯握紧手里的药剂。 短暂的时光之旅之后，眼前的黑色逐渐重回光明。突然，斯特兰奇仿佛受到了一缕让他大脑刺痛的干扰，他一分神，于曼曼就遭了秧。 “咚！” 于曼曼突然从时光隧道的漩涡里掉了下去，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半空中。 “啊啊啊——” 她的身体撞在房顶上，铺着一层稻草的农场的屋顶给她缓冲的力量，好让于曼曼避免了骨折的悲剧。 她栽倒在地，正好压在一个人身上。 身下的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声。 周围还在紧张对峙的bau成员一愣，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们此刻是个好时机。他们有素地冲上前，把人质从罪犯的手中解除。 于曼曼压在罪犯的身上，呆呆和近在咫尺的年轻警员对视。 他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上了印有fbi的黑色防弹背心，身材颀长瘦削。许久不见，他的棕褐色的发梢略长，深邃的眼睛看起来黑眼圈更严重了。 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走开。 于曼曼眼泪汪汪地呼唤：“瑞德！” 她一开口，其他几名警员都惊讶地望向bau高级侧写师斯宾塞·瑞德。 “……” 瑞德抿了抿唇，收回视线。他没有像于曼曼想象中一样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反而转身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儿！”于曼曼急了，连忙追上去。 此刻的于曼曼还不知道，她偏离了既定的时间目标，已经身在迟到的宴会两年后的世界了。 由于黑衣人k说她已经离开地球的谎言，在瑞德眼中，她俨然成为不告而别的逃兵。 …… 同一时刻。 经历过长久睡眠的克隆体总算缓缓苏醒。 这是一位年轻的少女，身体赤裸着，黑发披散，胸口被印上了“三十七”的数字。 “她”躺在隐蔽的密室里，先是迷茫片刻，又勾起冷笑。 “真得感谢我的技术。” 竟然是佐拉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