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曼仿佛从那张钢铁的外壳下看到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 ……咳。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劫持的人质正在被鹰眼他们运输出去,这会儿应该还在继续。蝙蝠侠不愿伤及无辜,伸手要拦住托尼,出乎意料的是,托尼在他之前就停了下来。 安纳奇带着白色的面具看不出表情,他静静观察着事情动态,身后全副武装的下属们瞄准了其余人,随时准备动手。 “咔哒。”这是钢铁侠的脚步声。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瞄准了他一人。 钢铁侠沉默片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伸出的手顿了顿,忽然像波浪似的起伏伸展。他的脚前后轻踮,打着节拍,转了三百六十五度。 贾维斯接收到信号,瞬间完成了查找-播放歌曲的完整步骤。 寂静的仓库中,因为一首歌曲的响起,陷入了更加死寂的沉默。 “lightg! 法苏天女 平静的月光温柔 丝滑 疼你 暖暖的感觉充满心 ……” 众人:“……” 伴随着轻快的歌曲,钢铁侠双手托起,轻快地蹬脚舞动。 这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 这种迷之尴尬的沉默让所有人都像冬眠的百足虫似的肢体僵硬,一时间气氛倒是无比和谐。 于曼曼收回了魔力,却来不及了。 她心下一苦。 被发现的话就是不死不休吧。恐怕那个叫做托尼的家伙还以为她想当众羞辱—— 不管了,这时候还是逃命再说! 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托尼的身上,一步、一步……默默地挪了出去。一拐弯,于曼曼正要撒欢地飞速向前跑,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嘘。” 小丑竖起手指:“你会走错路的。” 于曼曼被他拉着向前走了几步,顿时有点懵。他们走了约莫有十几米远,小丑停下脚步。 “我以前在校队曾是个优秀的投手。” “?” 他掏出一枚炸弹,拉开消防栓,于曼曼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胳膊,猝不及防地看着炸弹准确砸到了出口。 “轰——” 轰鸣一声接着一声,朝他们逼近,整个大楼都在以急剧的速度倒塌,簌簌的灰尘从天花板往下掉落。 要了命了! 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刹那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轰鸣的爆炸声骤然卡住,紧接着原本坍塌的大楼逐渐向后倒退,竟然逐渐开始恢复成原来的形状。 于曼曼惊讶地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地球上竟然有能够控制时间的生物存在? 所有的事物都在扭转,向后倒退,唯独于曼曼和她紧握胳膊的小丑站在原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喔噢,真是……太有趣了。”小丑舔了一下唇,兴味盎然的模样仿佛在围观一场4d电影。 于曼曼生怕被扭转时间的缔造者发现不对劲,压低声音说:“走!” 这儿的时间还在倒流,他们两人却顺利从进口处折返。 一出门,趁着还没有人发现,于曼曼松开手,转身迅速离开。 小丑没有追上去。 “下次见面该说个什么笑话好呢。”他目送于曼曼离去,耸肩道。 家中。 于曼曼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疼痛不堪。 她打开电视机,果然,上面报道着最新新闻。人质被尽数救了出来,反社会的组织头目被蝙蝠侠捉住关进了疯人院,但还有两名罪犯在逃。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到的正面图,于曼曼和小丑的打印彩图上了头条,他俩正式成为全州通缉的嫌犯。 于曼曼瑟缩了一下,关掉电视。 正好,破罐子破摔,她也没办法在地球上待下去了。普通人有高科技武器完全可以接受,但非自然的力量也存在时,她感到了深深的危险。 于曼曼打通k的电话。 “有事情吗?” “我……”她的脑海浮现瑞德和戴安娜的身影,眼神游移不定,嗫嚅半晌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申请移民……” 电话那端传来“咚”地一声,k似乎从椅子上跌下去了,听动静应该摔得不轻。 “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 “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电话占线约半分钟左右,又重新接通。 “是这样的,我没有提交申请表的资格,你得去问尼克·弗瑞。” 那个戴眼罩的独眼龙? 于曼曼温软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们不会是想把我扣留在这儿吧。” “我们从来不会阻拦任何外星人的去留,放心。”k的解释听起来有些尴尬,“有情况向他说明。”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她挂断电话。 于曼曼有些疲惫。她以为接下来会是相对和平的时代,她可以在这儿生活,直至—— 门被打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瑞德身穿单薄的白衬衫,外面套着咖色的无袖套头毛衫,袖口被卷了起来。他把包挂在衣架上,提着一袋食物放到厨房。 “穿这么少会感冒的,瑞德。”她叹了口气,声音放软。 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可要好好保护才行。瑞德可不像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偶尔翻书的时候手指都能被书页划拉一道口子,更别提其他危险。 哪像她,身强体壮,别说金属了,病毒也无法侵入。 …… 然后就打脸了。 “难受……qaq” “再等一会儿。” “疼疼疼!” 瑞德挂掉牙科医生的电话,安抚性地说:“克劳斯医生说他今天上午有时间,我们现在就出发。” 趴倒在沙发上的于曼曼软塌塌地缩成了一团,捂着肿起来的下巴,眼泪汪汪。 都怪她,以为在地球待不了多长的时间,就拼命地吃糖果巧克力蛋糕…… 今天早晨一起来,刷牙的时候,塞牙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阵痛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她吃早点的时候爆发了。 于是,身强体壮的于曼曼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疼痛。 天知道她被刀子划上都没这么疼的! 面对这种情况瑞德非常镇定,有条不紊地迅速预约好他的牙科医生,带于曼曼前往医院。 于曼曼蔫嗒嗒地躺在后座,完全不想起来。 瑞德坐在驾驶座,声音温和:“别着急,十分钟之后就到了。” 车快速却平稳地行驶,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到身上,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于曼曼望着专注开车的瑞德,心里一酸,难以抑制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她把头埋到座椅垫上,闷闷的嘟哝声传了出来:“对不起。” 瑞德没有问原因。 他棕色的发梢被风吹散,眼神温润。 不论做了什么事情,是家人的话——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