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忍不住冲口就问，是不是她？我又怕暴露，把我急的冒冷汗，不停强迫自己才勉强冷静下来道：“你和陈九索的老婆说过什么话？” 有点离题，不过黄媚并没有介意，她直爽的回答道：“其实是她和我说，她说陈九索已经心如止水，让我不要来打扰她，那是一个好女人。她很明显知道我过去和陈九索的关系，她还能对我笑，很大方很大气，至少我就做不到那样，所以我最后是带着羞愧走的……” 我妈是那样的么？我没有记忆，但听着很舒服，她等待了对手的尊重，这很不容易！我继续道：“陈九索没有孩子？” 黄媚愣了下，显然好奇我连这个都要问，我很紧张，幸好定了两秒她恢复了过来，回答道：“不知道，有吧，当时她老婆大着肚子，大概四五个月的模样。” 四五个月，那和我妈争吵的肯定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此时此刻，我真有点分不清楚自己什么感觉，有点失望，亦有那么点点庆幸！我内心叹了一口气，嘴里继续道：“陈九索具体怎么出的事？出了什么事？” “刚刚我说过他以前收过徒弟，现在他徒弟混的非常好，是百鲜饮食集团的总经理，百鲜饮食集团你知道吧？是港海排名第二的饮食集团，旗下有好几个品牌连锁店，而且还做包装定型食品的销售，全省都有他们的品牌专营店。这王八蛋叫欧阳胜，是一个小混混，在街头被六七个人揍，是陈九索救了他，给了他工作，不费余力的教他厨术，他忘恩负义不得好死……”黄媚非常激动。 我其实也激动，我和他们一样痛恨忘恩负义之徒！ 缓了缓，黄媚才继续道：“教徒弟这事其实非常不保险，通常徒弟学会了就没师傅什么事了，就会觉得师傅绊手绊脚了！跟陈九索的第五年，欧阳胜逐渐露出了獠牙，想弄走陈九索取而代之，他处心积虑在一次宴席里阴了陈九索一把，当然如果没有酒店老总陈君宝的支持，他不可能办到，但因为陈九索和陈君宝不和，他有了可乘之机。反正欧阳胜和陈君宝达成了共同目的，一夜之间就让陈九索身败名裂。” 我已经有点青筋暴起，但我很努力在隐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他们具体怎么做的？用的什么阴招？” “这要说到官场的事情了，当时那个新世纪酒店，还是那个年代港海唯一一个五星级酒店，基本上是个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去得起！通常能去消费的都是政府的接待宴，什么交流会的外宾等等，那时候陈九索是总厨，而且还是行政那一种，他在里面认识了许多人，更多人认识他，他最风光那时候什么局长部长都和他称兄道弟。其实多亏了这样，否则那次的事情他肯定无法脱身。” 你妈的，你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到底说什么事情？真是急死我了：“那次的事情指什么事情？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黄媚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很紧张很焦虑，你没事吧？” 我悄悄抹了把冷汗，告诫自己平静，但其实很难，听着别人告诉我当初我老爸是怎么被阴的，这种事换了谁估计都很难平静：“这不是说到激动的地方么？你别岔开话题，继续说，说重点。” “那个年代我们国家还缺乏许多方面的技术，需要从外面引进，尤其是港海这样的港口城市，工业城市，每年每个月都很多各种各样的技术交流会，最大的一次应该是日系车要在这里开合资生产产基地，那阵子非常多日本人来港海，就由新世纪负责接待，他们都住这个酒店。然后在合资基地揭幕那天，商界政界许多人参加，就在新世纪吃晚饭，这是中餐，当然得有汤，那时候陈九索有一个名汤叫海霸王，许多种海鲜加走禽熬出来的，要放秘料，这需要陈九索去完成，但那天欧阳胜把秘料换成了一种吃了上吐下泻的慢性毒药。” 他妈的，这么阴毒？那么多人喝了要造成多严重的后果？我冷汗直冒：“然后呢？没有被查出来？” “宴席结束当晚欧阳胜和陈君宝给陈九索下了药，把陈九索药倒送上了酒店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一个日本女人，是日本商务事务部副部长的情妇。这个女人和副部长的保镖有奸、情，陈君宝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他威胁她一起阴陈九索，她不得不同意。然后，那天深夜喝了汤的人都上吐下泻，警察去抓陈九索的时候又出了玩副部长女人的事情，不过这是丑闻，那个也是情妇，如果是正室，陈九索估计早就完了……” 他妈的，环环相扣，欧阳胜真是处心积虑，陈九索啊陈九索，你这老东西怎么那么大意？而且你不懂得分好人坏人么？被自己徒弟这样坑！我其实挺心痛了，当然也愤怒，恨不得去撕了欧阳胜，这王八蛋现在这么风光，那都是踩着陈九索的肩膀上去的，欺师灭祖，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黄媚叹了一口气道：“小贾，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你问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陈九索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陈九索什么都没有说！是我找人去查的，整整查了一年的时间才知道这么多。” 我猜也是那样，否则不会与珍姐告诉我的有差别，珍姐从她妈口中得知我妈的原话，陈九索风光个屁，钱在城里被人骗光，几乎死在城里。应该是陈九索那老东西没有说完全的实话，不过这也不是撒谎，身败名裂还有个毛钱，况且办事不需要好处？我继续道：“当时是不是有人拉了陈九索一把？否则事情这么大陈九索早坐牢了吧？” “我刚刚说了他认识许多人，许多人欠他的人情，他出事的时候都帮他，所以他只是关了一个月已经放出来！然后这些人求他离开港海以后都不要回来，这才是最伤人的你知道么？明知道自己被坑却无能为力，你还不能回去报仇雪恨……” “那些人救他出来的条件是他离开，不要再闹事？” “差不多是这样，更具体的要问陈九索才知道。”黄媚换了一个姿势，悄悄抹了抹眼角，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她好像在流泪，这是关心陈九索的表现，我突然有点感激她，这是真正的朋友。她沉默了一阵才继续道，“小贾，老实说，我挺希望陈九索收你为徒，然后条件是你帮他报仇，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我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我就算破产了我都支持你……” 这不是感激，这是肃然起敬了，因为她说的绝对不是假话，她没有必要对我说假话。至于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我在想她是不是还好像过去那样爱陈九索？他妈的，陈九索真的那么有魅力么？像黄媚这样的女人还有多少？想着想着我内心又叹了一口气，嘴里道：“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能看出来你是个聪明人，尤其你那眼神，很沉稳，很深藏不露。你回去想想吧，如果你还是想拜陈九索为师，我可以给你地址让你去尝试。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同意帮他报仇，就算他不提这个事情，这都是你的义务，或者说你和我的协议。如果……你真的过不了这个坎，怕或者怀疑自己等等，那就算了吧……”黄媚有点不在状态，她已经不想再说，想让我走了…… 我没有立刻动，我思考着还有什么需要问清楚？思考了有十秒钟，我道：“那个陈君宝现在情况如何？” “陈九索离开港海的第六年他就被人揍成了精神失常，现在在精神病院住着，不过我怀疑这其中有内容。我曾经去看过他，他看见我的第一眼，眼神给我的感觉他肯定认识我，但他却装的不认识我。而新世纪酒店，随着社会进步没几年已经不行，开始变成私人的，改过名字，结果一样不行，现在改成办公大夏，就是天皇大夏！如果不是出了陈九索那事情，其实这个酒店不至于这样，而且会一直是巨头。” “酒店开始不行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想去找陈九索回来？” 黄媚双眼一亮盯着我，还真有点恐怖：“你真的很聪明，就是这样一回事。” 妈的，原来那么多人从城里来找陈九索是因为这样的事情，王八蛋，当初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再多帮一把？等到需要他力量的时候却去求，换了我是陈九索我都不愿意，因为按照这状况等到酒店又再度弄起来了，陈九索一样会被阴走，所以去个屁啊？找死不成？ “陈君宝在那个精神病院？” “西山养老院。” “好。”我这才站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应该是我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以后多过来吧，不用结账，只要告诉收银台你是小贾就行。” 这女人真他妈豪爽，老板娘和她一样白手起家，怎么就不学学这气势？ 我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走出去，我走的很快，但其实我脚步很沉重！ 我终于大概知道了陈九索的故事，我之前一直一直想知道，但其实我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心情，当然我不后悔知道，我还必须知道，因为我要给陈九索报仇雪恨，这是我无法躲避的宿命！ 同时我有点点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我学习成绩不好陈九索还会发笑，我想他肯定非常纠结，既希望我干厨房又不希望我干厨房。如果我干了厨房，他会希望我发现他过去的事情，然后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了，到底要不要去报仇？他不会强迫我，他不告诉我他的过去意思其实就是不愿意影响我，让我自己决定，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我发现了，我决定了，回去问他，他应该会告诉我，否则不会说，永远不会，毕竟我是他的儿子，他不愿意我冒险去做一些或许不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再怎么着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他现在好好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不过其实我明白，他内心活的很不快乐，我明白这点，我有义务让他无憾…… 从小他对待我那么糟糕，各种折磨，灌输给我和我年龄不相符的东西，我也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我像他当初一样被别人耍，被别人骗，他想让我强大，思想更严密，对所有事情都警惕，不要那么容易被骗，反而自己要有强大的骗术。这老东西真是用心良苦，我总认为他不爱我，其实他是特别爱我，只是他的那种爱，我不知道那么多背景的情况下，不容易理解。 想着想着我就想哭，这老东西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被自己最亲密的徒弟出卖，哎。 现在我知道了一个大概，就剩下我妈这儿了，这大概只有两个办法知道，第一个是问陈九索，第二个是找到我出生前一天晚上和我妈吵架那个贵妇！ 我感觉，陈君宝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心里想着，我下了楼梯，看了一眼一层，警察什么的早已经走完，剩下工作人员在忙碌，已经把整个大厅恢复的差不多，他们都停住手看着我，等我走了出门口才又继续工作！ 站在门口，我抬头看了一眼无星无月的天空，从口袋摸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几口才往宿舍的方向走，结果才走到街口转角，身后就有个声音道：“小贾，我能和你聊两句吗？” 声音很熟识，是成青薇的声音，我停住回头看，她站在身后六七米远的地方，一个人，看情况没有受伤。 我把烟扔掉，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她犹豫了十几秒才走，或者更长时间，我甚至在想她会不会在粥城门口就开始一直跟着我。 等她走到了跟前，我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谢谢！” “谢我揍了你们的人？”我语调不好，一来是心情不好，二来是不爽上次她跟我要电话号码却不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更不给我打过来的事情。 成青薇脸有点红，很尴尬的模样：“我知道是你救我的，谢谢！”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没有救你的能力，况且你需要我救？你姐夫多牛，还有你姐夫那些同学。” 成青薇沉默，不说话！ “没话说？我累了，困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成青薇还是没有表示，其实我已经有点后悔那么过份的说话，她再说一句我肯定会恢复平静口吻，怎么说我都是男人，不能那么小气是吧？结果成青薇没有说，只是看着我走，然后等我走了二三十米，她快步的追上来，一直就在我身后两三米跟着。 又走了二三十米，结果还是一样，我有点忍不住了，停下来道：“你想如何？” 成青薇也停下来，神情很不平静，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样，不过这样的她更加惹人怜爱，毕竟美女，无论在什么状态之下都还是美女：“粥城那个事情其实是我们不对，但我不能说，我希望你也不要说，警察应该会问出来，然后就是警察的事情了……” 我搞不懂，她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所以我还是一样的问题：“你想如何？” “我想你帮我救一个人出来，是被黄媚泼茶水那个，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后来才到的，而且是来找我的……” “他是你什么人？” 成青薇低下脑袋小声道：“男朋友。” “那帮来打杂的人怎么回事？” “那个戴眼镜的人叫的，我不认识他，就我一个女同学认识，我陪女同学来吃夜宵，他们原来就在这儿。” “你没脑子吗？乱交朋友，乱出来，给你下药了你还要不要脸？”我不知道哪来的气，但这种事不气才他妈奇怪了，“你姐呢？你不找你姐帮忙？我帮不了你……” “我不能找我姐，她不同意我们一起，这事我告诉她她只会趁机踩上两脚，结果人更无法出来。” 我靠，成青莲有这么残忍？不过看她的神情好像不是在骗我，但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事跟我有毛关系？黄媚愿意放她那是因为我帮了忙的缘故，但我不能得寸进尺，我再这样要求黄媚要怎么看我？而我未来有可能还需要黄媚的帮助，我不能留下糟糕印象，因为那等同于坑我自己。最主要的还是，我坑自己帮成青薇救她的男朋友这他妈算什么事？我不一辈子做噩梦？ 我不说话，转身继续走，成青薇继续追，不说话，我停她也停，我走她也走，直到我受不了，我吼道：“成青薇我说了我无法帮你，我只是一个小无赖，还是一无是处那一种，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有能力吗？你干脆去求黄媚……” “对不起！” “什么乱七八糟，你对不起什么？我要回家你知道吗？你说什么对不起。”我有点混乱了…… “你上楼以后来了许多人，看样子都是道上混的人，还有大老板、官员之类，警察都说不上话！看情况戴眼镜那家伙别想出来了，其它人……至少要拘留一个月，这是当时有个男人对警察说的，他说低于一个月出来，让警察给他们收尸……” “那等一个月不就行了，你何必？” “他还是学生，这事被学校知道要开除，况且他骂黄媚骂的最凶，黄媚第一个不放过戴眼镜那个男人，第二个应该就会是他。” “活该，学生装什么装？你找他家里人救他，我无能为力……”说完，我继续走…… “小贾，当我求你好不好？我真没有其它办法，这事找谁都不行，只能找回黄媚。” “你们是不是有病？闹事能找个闹得起的地点吗？黄媚是谁你们不知道？还敢打砸，我告诉你，幸好我在，没有让那些人冲进来，否则如果打了黄媚，你们一个个都得死。”神经病，这么大个人都不会想这些事，不过其实挺匪而所思的，当时黄媚还问戴眼镜那个是谁让他们那么做的，成青薇的男朋友说别侮辱他们的人格，仔细想想有可能他都不知道，而戴眼镜的知道有，人指使他，专门带些学生来掩人耳目，如果是这样，我更无法帮上忙，况且我不愿意帮…… 成青薇不说话，低着脑袋，我有点神经质了吧，突然感觉好爽，这个高傲的女神总算给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操，我落难的时候你怎么着？上次过桥抽板，你关心过你姐的老公那帮同学怎么对我么？没有吧？结果你有事了找我帮忙，你他妈不感觉脸红？ 心里骂骂咧咧了一阵，我继续往前走，成青薇大声道：“我打算和他分手了，我不想和我姐关系弄那么差，我姐不喜欢他，说他一无是处，我觉得有道理，但初恋不都需要一点时间来认清楚吗？我还打算后天和他说，结果今天出了事，是我叫他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他不用这样你知道吗？所以如果不救他出来我会内疚一辈子，这手也分不成……” 我停住，犹豫了一阵继续走，大街上有不少人，他们都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我和成青薇的身上，这太尴尬了，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但我怎么怀疑她这是故意的？ 成青薇继续道：“小贾，你喜欢我，然后你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继续走：“我说了我帮不到……” “我还是干净的，我就是……我没有骗你，虽然我在大学谈了恋爱，但我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我停住，我以为她不记得，原来她记得，原来还是处、子！我纠结了，说成这样我到底要不要帮她？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许说我想帮了吧，毕竟她还记得之前对我说的话，这很重要。但是……我怕她骗我，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可能，我去冒险帮她，不惜把自己坑了，结果发现这是一个骗局，我肯定会伤心死…… 想了十几秒，我道：“走吧，找个地方坐一坐。” 成青薇立刻跑上前和我并排走，大街上看热闹的也散了，各走各的路…… 十分钟以后我把成青薇带到立交桥下面的一个公园，找了一块干爽的草地坐下来，虽然这地方四周都是马路，不停有车开过，很吵很不适合聊天，而且灯光还非常昏暗，有蚊子，但至少是个不花钱的地方，而我现在可以说身无分文。 坐了一会，我道：“成青薇，我很感谢你还记得对我说过什么话，我当时听了你在大学恋爱的消息确实不高兴，但其实最主要的不高兴是你跟我要电话号码的时候你心里的想法，你明明不会打你何必跟我要？这很伤害人知道吧？” 成青薇声音很小：“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我有男朋友了，我也有点无法面对你……” 原来如此，操，你早说我会舒服点！ 我道：“我和黄媚今天才认识，是我老板娘让我过来商量点事情的，或许我可以尝试求一求她，但我不保证成功，另外就是……即便成功，这都会对我有很大害处，我告诉你这点不是想你内疚或者怎么怎么着，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骗我，我这样的背景都帮你，而你骗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还是要帮她，哎，不然我又能如何呢？毕竟她帮过我，给过我二十二天的快乐，那时候基本上没有其它人理会我，她虽然不一定是真心理会我，但至少理会过我。 成青薇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竖起三根手指道：“我保证我绝对没有骗你，否则我不得好死……” “好，我信你。”我拿出手机，暗暗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对我有坏处吧！ “等等，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我有问过我姐婚宴上发生那件事他们会不会就这样算？答案有点不好，他们不会算，所以你要小心，如果有需要我帮忙，我又能做到，我肯定会报答你……” 我停住，盯着她的眼睛道：“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你会不会告诉我？” “会，短信就在手机里，我一直没有勇气发。”成青薇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儿，递给我！ 我没有去接手机，我想应该不会是骗我的！ 我心里舒服了、坦然了！我站起来调出黄媚的号码走远几步去听！ 电话响了五六声，黄媚那边才接通，我连忙道，“对不起黄小姐，可能我还要求你一件事……” 黄媚很干脆：“别说求，你说吧。” “我希望你再放过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 黄媚仍然很干脆，但却不是我需要的那种干脆，她道：“小贾，这有点过了，你已经要求我放过一个，你是帮了我没错，我可以报答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的报答你明白吗？” 哎，果然有问题！ 我看了一眼傍边一脸期盼的成青薇，咬牙继续道：“黄小姐，我知道，我明白，对不起，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未来某天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肯定义不容辞，希望你帮个忙！” 黄媚那边沉默了六七秒才道：“小贾，你这是卖了自己你知道不知道？做人不是这么做的，帮人更不是这么帮的，你这是害自己，别说不说，你想想，如果我让你去杀人放火，你怎么办？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不要乱承诺怎么怎么样，还不起！” 黄媚说的道理我明白，我赞同，但这次真没办法，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让我杀人放火。” “那我要是让你陪我睡觉呢？” 我冷汗往外冒，他娘的，老板娘还真没有蒙我！ 看我不说话，黄媚道：“我可以当你没有给我打过这个电话，当然如果你想考虑一下，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你想想清楚该怎么帮人才正确。” 电话挂断，我有点无法面对成青薇，而她，连忙道：“如何？黄媚愿意吗？” 我摇头道：“不愿意。” “直接拒绝你还是开了很过份的条件？” 我沉默着坐回去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我在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办成这件事，让老板娘帮忙吗？好像不行，黄媚只会更加讨厌，而让我答应，我靠，就她那个年纪我真要吐死，另外就是……那曾经是我爸的女人，这算什么玩儿？想想我就冷汗不停…… “说话啊，怎么了？”成青薇催促着我！ 我说个毛啊？我怎么启齿？ 看我还是不说，成青薇双手抓住了我的臂膀，抓的蛮用力的，她声音焦急而坚定：“小贾，是不是很麻烦？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她要什么你告诉我。”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才道：“你真想知道？” “对，立刻就要知道。” “我老板娘和我说过一句话，说黄媚有一个很特殊的癖好，喜欢小年轻，你这下明白了吧？所以对不住，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成青薇张大嘴巴好半天都合不上，整个人既震惊又失落，甚至失望！我何尝不是呢？他娘的，这女人不是落井下石么？不过好像是我求她，我大可以不求，而且她说的对，帮人真不是这样帮的，这不叫帮人，而真的是坑自己…… 气氛凝固着，整整过了五六分钟成青薇才道：“小贾……你还有其它办法没有？找你的老板娘帮忙行不行？” 我反问道：“找你姐帮忙行不行？” 成青薇语塞。 “所以这是一样的，你换个想法吧，只能接受关一个月。” “如果不是一个月呢？就算一个人，他什么前途都已经没有了，而且是我害的，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成青薇突然挪动到我面前跪了下来道，“小贾，虽然我知道这很过份，非常非常过份，但我真的没有其它办法，就算找我姐，事情只会闹的更大，黄媚不是吃素的，最终结果可能更无法挽回，所以我不能，我只能求你，你帮帮我……” “你有病啊？你给我起来。”我伸手去拉她，我心里那个哇凉，操，什么乱七八糟，让我去陪那个女人睡？ 成青薇不起来，不停推走我的手，此时此刻的她那还有女神的模样？整一个女神经、女流氓的模样，嘴里不停道：“小贾，我求求你帮帮我。” 我忍不住了，很生气，我用力提她起来，好像提小鸡一样，我嘴里骂道：“求你妹啊？你是我去陪那个女人睡一晚吗？这不是过份，这等于捅我刀子，要命的事情，换你你愿意帮我？比如那天婚宴的事情，如果下风的是我，如果他们不放我走，让你陪最凶那个王八蛋睡一晚你愿意不愿意？” 她站住了，推开我以后又跪了下去：“我知道这很过份，但只有你行，小贾你帮帮我。” “神经病。”我转起来往后走。 成青薇在身后道：“小贾，我可以陪你睡，这样行不行？我补偿给你，我还是干净的，你不是喜欢我吗？” 妈的，她越说这个我越窝火，我顿时转身走回去大声道：“你真的有病，为了他弄的自己那么低贱，你需要这样吗？你至于这样吗？你能不能冷静想一想，这样到底是你害了他还是他害了你？还有，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他，看情况应该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否则你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你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竟然给人下跪？你敢不敢再丢人点？最后一句，我们认识多少年？你为了救他你要害我？你这是害我知道吗？你不愿意害他为什么愿意害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比他妈的全世界的人都要贱？” 成青薇没有言语，哭着。 我转身继续走，走的比原来更快，我心寒啊，他妈的，她怎么能那样？她还哭，我他妈的找谁哭去？ 我出了公园，但没有立刻走人，我躲在外面悄悄看着里面成青薇的情况，我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结果我很失望，她非常非常能坚持，一直在哪儿跪着！看来爱情真能令人冲昏头脑，令人变的不理智，甚至愚蠢，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她，我认识的那个她怎可能给别人下跪？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她。 时间悄然流逝，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成青薇还是老样子，甚至动作都没有变一变，而我已经冷静下来，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彻底离开不管她，但这不是在大街上，有坏人出现怎么办？所以我做不到那么狠心，虽然我也讨厌自己这种性格，但面对我熟识的，认识的人，我真的无法狠下心来。 第二条路是答应黄媚的要求，这能不能变通一下？暂时答应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其它办法解决？虽然有点无耻，但不是情况特殊么？ 看来我这人品啊，得让成青薇给败光，也罢，当我还她那二十多天，从此以后我们无拖无欠。 我走回去走到成青薇跟前，我没有立刻和她说话，我直接拿出手机给黄媚打过去，黄媚接通了，我快速道：“黄小姐，成交，我要那个骂你八婆那个男人出来。” 黄媚道：“好，这是你的选择，你记住不要后悔。” 我挂断电话对成青薇道，“成青薇你现在满意了？你利用我的性格，你知道我无法那么狠心，我鄙视你……” 成青薇哭到：“不是这样的，小贾，我只是没有办法，我不是利用你。” “随便吧，已经不重要，你现在可以去派出所门口等着接那个男人了，我们两清，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你把我电话删除，我们从此以后不认识，再见！”我转身走人，带着我的失望，带着我的悲伤，但很奇怪，我不恨她，我只是恨自己，如果我是东小北多好？如果是东小北，管你是谁，只要他不愿意，他就能直接拒绝。 希望我可以用其它方式代替和黄媚这个交易吧，只要愿意去想，没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出了公园，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本就很哇凉的心更加哇凉，成青薇竟然已经离开，要这么急吗？ 直接回了宿舍，两点多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许多事，有陈九索的，有我妈的，亦有成青薇的，她没有给我电话，没有给我短信，我不知道人到底出来没有，不过是我让她删除号码的，应该她听话了吧，反正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牵连，随她便了…… 第二天我挂着一对熊猫眼和东小北一起去上班，路上东小北道：“哥们，你到底是干嘛了？你近来很令人担心你知道吗？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看看你整个状态，要死不活的，就算从你出去开始算，每一个小时干一次都不至于这么惨吧？你这是被……轮了的状况啊……” 我道：“什么乱七八糟，老子昨晚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那你干嘛去了？” “你废话真多，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 “周若婷给你短信没有？” “没有。” 我走快几步走在前面，不再理会东小北。 回到食道，从正门进去一眼就看见老板娘在收银台，她有看见我，一扫而过目光随即撇开，很显然还在生气当中！我心情也不爽，我也生气，所以我没有理会她，直接和东小北走进厨房，换衣服忙碌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刚准备往外面走，洪哥叫住我小声道：“小贾，已经证实了八珍堂就是胖子，他们总店的厨房代替这边的厨房参赛。” 我就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否则就是枪，但很显然没有多少人敢雇枪，因为被挖出来会死的特别惨！我道：“你打算如何应付？” 洪哥苦笑道：“说真的我肯定玩不过胖子，混个小组第二我现在都很担心，那是胖子啊，他会不会伙同两外两个店把我们干掉？” 操你妹的，这下变我们了？昨天干嘛不鸟我和东小北，我心里鄙视他，嘴里道：“你打算如何？”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老板娘，这是你告诉我的，要不你去和老板娘说？” “你才是大佬，不是我，你自己想吧，我无法给你意见，先去吃饭了……”没等洪哥有反应我就走了出去，我才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凭什么我去告诉老板娘？老板娘还生气，我不是去撞枪口吗？去也是你去，撞死你王八蛋…… 我在经常坐的座位做好，菜也端出来了，我匆匆吃完到后门抽烟，同时给陈九索那老东西打电话，我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毕竟我已经知道他原来很爱我，对我的折磨只是让我抗击打能力更强。安慰他我就不敢了，因为那不是安慰，而是揭伤疤，就他的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装不知道，然后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无憾。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了陈九索的声音：“又要问我什么？食为天搞不定吗？” 我道：“开没怎么开始。” “那你什么事？” “没事，就想问问你还好不好。” “操，你说我好不好？我打算将做、爱，你别打扰我，你电话费多呢？就这样！” “你接听不用钱。” “王八蛋，你不用钱？你的钱不是钱？”骂完，陈九索这老东西噼啪挂断了电话…… 这老东西，我不就是明白了你的苦心，关心一下你么？真不识好歹，我不鄙视你有时候真的很对不起自己！ 气了一会，我继续抽烟，东小北这会儿走出来告诉我洪哥和胖子去了找老板娘谈事情，不知道谈的是什么，我道：“你那么八卦干什么？跟我们又没有关系，管好自己吧！” 东小北没有理会我的强烈反感，思考着道：“你说他不会是去投诉我们吧？” “你做错事情了？” “没，但他是大佬，是土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听过没有？”东北小搭着我的肩膀，奸笑道，“哥们啊，对手已经出招，咱们是不是要着手开始反击才对？你和老板娘关系密切啊，如果你去说几句枕边话，我估计死的会是洪哥……” “你有毛病，我和老板娘没关系，就算有关系，洪哥死了又如何？厨房你一个人干完？你没看见现在这生意，就这情况底下无论谁都不适宜动手脚，老板娘不敢，洪哥更不敢你知道不知道？” 东小北放开我，走远了两步，突然骂道：“我靠，难怪洪哥敢抽板，原来是生意好了老板娘不敢轻举妄动，他这不是有恃无恐吗？” 对啊，我靠，虽然这话是我说出来的，但我之前还真没有多想，我还说洪哥怎么变化那么快，突然变的那么上脸呢，原来除了因为我的两次拒绝之外，还有这个不明显的因素！奶奶的，谁说他白痴？我就感觉他这想法极其聪明！不过随便他了，我现在没空去多想这些事，我烦恼多着，仇家已经找到，而我现在弱小的好像蚂蚁一样，我没出手就会被整死，我必须想方设法让自己强大起来！当然，我必须先过了欧晓菲这关，否则连我都要被弄走，我还报仇个毛？ 我道：“哥们，你想多了，他只是去向老板娘报告厨神大赛我们小组有胖子。” 东小北被烟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道：“什么？胖子？他不是去了省城么？” “八珍堂总店是省城的，他们省城的厨房替代了这边的厨房参加。” “我靠，那什么香脆鸭顶个毛用？小组都出不了线，别说拿名额，这个打开市场更是扯淡的事情。” “洪哥刚刚和我说过，我看他那模样比你还怕，所以这事情就忘了吧！” “其实……我在想，我们能不能代表食为天？不然我们真要跑路？” “你疯了吧？这不是等于当枪手？” “如果我们过去呢？我们就是最大的功臣啊！”东小北又露出了奸笑，“哥们，要不这样，我们和周若婷谈条件，我们要干股，弄起色了有，没弄起来没有，至于食道这边……无所谓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不是？嗯，然后就是……我要她，干股方面你八我二，够哥们了吧？” “我看你真是二，你不坑我行不行？有点口齿行不行？这不是为不为自己的问题，而是诚信的问题，我就费解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整的自己多贱？连诚信都不要了，哥们你也坑了，你还能做什么？”说真的，我心里特别窝火，我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我不能和他说下去，因为我会忍不住动脚踹他，“我懒得跟你废话，上班。” 东小北道：“我们晚上再谈，其实这事情能谈，只要我们愿意去走，这条路能通，你别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然欧晓菲这儿怎么办？你当时说要努力的啊！” 我没有理会他，我握着拳头，快步走进了厨房…… 上班，下班，再上班，心情不爽地过了平静的一天，除了东小北让我烦躁了一会儿之外，这一天没有人打扰我，老板娘没有打扰，成青薇没有打扰，当然也没有黄媚的打扰，她应该在等我主动吧，又不是美女，我主动个毛，我巴不得她忘记了！景怜倒是有给我发短信，告诉我她已经离开了港海去工作，下个月再过来，希望到时候我可以抽空见见她。这女人是个麻烦，不知道老板娘和她说了什么，如果有机会我真要问问，让她给我解释清楚，我还是不善于骗人，我不能每次面对景怜都提心吊胆，如果老板娘给我解释清楚了，景怜还是这样，我倒是不介意继续操她，如果她开始鄙视我，无所谓，反正我没吃亏，最主要是没有心理负担就行。 下班回到宿舍，在客厅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和东小北聊了一会儿，东小北又往过去食为天的话题扯，我严肃道：“小北，如果是哥们，就不要再说这个事情，欧晓菲哪儿我会处理，如果处理不过来我自己承担，不连累到你。” “靠，看你说的什么话？”东小北很大反应，“你觉得我是怕连累？我连累的你还少？我怕我还是哥们？我这是为大家着想。” “既然这样，你别再说。” “好吧，不说，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同意你再和我谈。” 我不说话了，沉默着看电视，过了有二十分钟，我才打算去洗澡睡觉，把昨晚的觉补回来，突然收到短信，是周若婷的，内容很长：小贾，我已经根据你们的意见做出了一个具体计划，我还找了一个帮手，你可能要出来和我一起去谈，一个小时以后我在中天百货大门口等你。 东小北道：“怎么样？是不是周若婷的短信？” 我否认道：“不是，你别那么敏感，你这样迟早会疯掉，你还不如自己主动算了吧，不然你要后悔。” “这不行，才过了两天，我必须沉住气，不能输在起跑线。” “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去洗澡吧，我看晚间新闻。” 东小北盯着我看了几秒才从沙发下来，点燃一根烟叼着进房间找衣服，然后进浴室。我按了新闻台，又拿出手机悄悄给周若婷回复，我必须回，而且必须赴约，这是正事，我答应过她要帮忙的，就算再不愿意去我都得去，否则就是反口复舌，她要鄙视死我。其实去没事，不就是尴尬么？迟早都要面对，她再跟我谈负责任的问题再打算吧！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见黄媚会更尴尬，跟黄媚这事相比起来，周若婷这事算是小的了…… 过了十多分钟，东小北洗完澡出来换我去洗，他进了房间，没有继续看电视，这多少让我有点窃喜，这样我出去要更加方便些，否则我还得和他交代我干什么去。 我洗完澡出来，外面很安静，东小北房间的灯也灭了，我站在房间门口道：“哥们你这么早睡？” 东小北语调急速道：“睡你妹，滚。” “操，又撸？你撸少一天是不是要死？” “滚。” 好吧，你赢了，一周撸四五次，什么时候勃都不会勃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我恶寒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等了十几分钟才悄悄的换衣服出门去见周若婷，我并没有及时发现，我竟然被东小北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