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渐赶到山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逼仄的山洞里,衣衫不整缩在角落里的顾宛,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刀,而那些丧心病狂的士兵正一步步朝着顾宛靠近…… 他的心徒然痛如撕裂,怒气攻心,火红的颜色瞬间染上了原本幽深的眸子,倾身而起,来到顾宛身边一刀便将最靠近顾宛的几人削掉了半边的身体,那飞溅出来的浊血喷洒而出渐在其他人的脸上,早就将他们原本的情欲灭的一干二净。 迅速用玄色袍子裹了顾宛抱在怀里,萧琅渐的声音都在轻微发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宛被萧琅渐抱在怀里,微微抬眼,便对上萧琅渐一双发红带着怜惜的眸子,心下一安,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手下攥紧了萧琅渐胸前的衣服,微微笑道,“不晚,来的刚刚好。” 萧琅渐安抚地拍拍顾宛的背,“等我带你出去。” 顾宛温顺点头。 萧琅渐转头,原本呆若木鸡的士兵们皆是狠狠一抖,却都没敢动作。 不为别的,就为此时山洞门口那只庞然大物,他们也不敢稍动分毫。 “你们刚才谁动了手?谁动了眼?!”萧琅渐手紧紧攥着,几乎要掐出血来,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千刀万剐,可是冒犯宛宛的过错岂是他们死就能轻易抵消的?! “我们……我们还没……” “你们是自废双手双眼,还是我帮你们?” 众人皆是一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场是在太过可怕,他们有预感,这个男人比那只个头吓人的狼还要恐怖得多。 “不愿自己动手?!”萧琅渐眸中厉色一闪,一抬手,临近的几人便捂着双眼蹲了下去,可细细看去,那双眼哪里还有眼珠子在?就连下意识无眼睛的手也是血肉模糊的只剩断面了。 剩余的人见到这副景象,哪里还敢多说话,吓得跌到在地,不停地磕地求饶。 顾宛心放下来之后,原本体内的燥热又升腾起来,不安的在萧琅渐怀里嘤咛出声。 萧琅渐垂头看了顾宛一眼,眉心微凝,打横抱起顾宛往外走:现在宛宛的伤要紧。 走到山洞口的时候,萧琅渐停住脚步,朝正对着山洞里寥寥几人露着獠牙的一只成狼潦草道,“速战速决。”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山洞里只余下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类似野兽的低吼声…… 此时的北狄军营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无人有暇顾及这里的情况。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完颜丽已经损失了3万精兵,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一直以来她占据着天时地利,出师无往不利,因此她也颇受北狄王的喜爱。 如今她前脚刚收拾了顾宛,后脚紧接着就有大量大齐军队来犯,怎么能不让她郁闷。 没想到,让她更加郁闷的还在后面,有将士来报,来势汹汹的是大齐的虎狼之师,专属于定北王的私人军队,且此行的军师正是此前被她送往北狄都城的顾清。 这怎么可能呢? 没有地图,他们怎么可能找的到这里来?! “公主,对方还派了使者过来。” 完颜丽一愣,“使者?谁?” 这个时候她处于下风,若是能借由和谈以缓兵,倒是不错的主意。 “来人自称瑶山公子。” 完颜丽一惊,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来人当真这么说的?” “回公主,是的。” 完颜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才发现之前派去处理顾宛的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侍女迟迟没有回来,立时道,“快去山洞那里,将顾宛给我带回来。” “公主,只怕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完颜丽无比熟悉的男声响起,顾清已经掀开帐子进来,身后跟着带刀的随从,营帐前的将士早已经横尸。 完颜丽扶住身前的桌案,“你怎么回来了?” 顾清看着眼前面色发白,强作镇定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才冒出一句,“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我妹妹。不管有什么后果,希望你都能担着。” 完颜丽一愣,却见顾清像再懒得同她多说一句话一般转身待要离去,下意识叫住道,“顾清!那顾宛表面上待你如兄长,实际上却是心思不纯,我是为了你好……” 完颜丽后半句话生生被噎在喉咙里,因为顾清转过来的脸上,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公主,我差点忘了提醒你,就在昨夜,你的父王已经被你的长兄杀死了,而你的长兄和其他兄弟今日清晨也都死在了荒原上,如今,已经没有北狄的存在了。你有那工夫,不如在死之前为你父亲兄长还有故国哀悼一下?” 完颜丽如遭雷劈,身边仅剩的一个亲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公主……”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回公主,从昨日起派往都城的人都没有回来,只怕……确实凶多吉少了。” “我不过杀你一个妹妹,你竟就要灭我所有至亲,屠我满国吗?!顾清!你为何如此待我!”完颜丽望着门口空荡荡的帐子,忍不住凄厉地喊出声音。 随从在门口朝外面查看了一番,慌张地跑回来,“公主,外面已经死伤无数了,眼看着大军就要攻进来了,我们还是赶紧撤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我不走!我要替我父母兄长报仇!”完颜丽喊道,“对!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了!这一切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顾天骄呢?顾天骄人呢?!她给我出的主意!她人呢!上哪里去了!快去给我找人!” 完颜丽如痴如狂,根本不理会周围的情况,跌跌撞撞就往外冲,一出营帐,只看到漫天的火海和死伤,以及敌人寒冷的兵刃,大起大落的心终于负荷过重,再也耐不住晕了过去…… 晋阳城内。 晋阳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萧琅渐将云颜,冷繁声几个都找来了,让他们给昏迷不醒的顾宛医治。 “人为何还不醒?!你们不是号称鬼医!圣手嘛!救人啊!怎么都这么几个时辰了,人还不醒?!” 冷繁声看着暴跳如雷的萧琅渐,也有些没好气,“都给你说了,手筋脚筋已经接好了,别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你在这里跳的跟个猴一样干嘛?!还王爷呢!” “既然没有大碍,那人为何还不醒,还如此高烧不退!” 冷繁声脸憋得通红,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后撂衣袖出去了。 只剩下云颜还坐在床边未动:没办法,冷繁声顾及着他自己那张老脸不好意思说,她是晚辈,脸皮厚点也就过去了。 云颜清咳两声,“宛宛她伤虽然没有大碍,毕竟受惊过度,再加上被人灌了些让人意乱情迷的媚药,这个时候想必身体不太好受,我们这些外人,医有些伤信手拈来,可有的伤,怕是帮不上忙……” 萧琅渐沉默了,云颜见他懂了,也不再多留,立起身道,“我给宛宛用了镇静止痛的药,只要稍微注意点……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那我们这些外人,就先避嫌了……” 云颜出门时贴心地带上了门,而萧琅渐坐回床边,看着紧皱眉头满脸绯红之色的顾宛,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先用湿巾去擦拭顾宛滚烫的额头,希望那热能降下来一点。 却不想顾宛正被热浪蒸腾地如在梦中,那梦冗长繁琐,点点滴滴却都是她与萧琅渐的过去,那些被她遗忘一直想不起来的过去,梦的最后是萧琅渐跪在洛水河畔三天三夜的景象,顾宛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却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一个人痛苦,她心疼又无奈,只能小心地呜咽出声。 一片清凉突然自额间传来,那梦中景象突然模糊了,顾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原本燥热难耐,烦闷的感觉消失了,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片凉意,紧接着一滴热泪滚落。 “宛宛?宛宛?” 是谁在叫她?这么温柔,不厌其烦地? 顾宛努力将眼睛掀开一条缝,一眼就看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飘飘荡荡的心像是突然有了着落。但手中握着的手突然要抽离,顾宛一下子急了,哭得更凶了些。 萧琅渐慌张地去抹顾宛的泪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解释道,“你还伤着,不要乱动,我就在这里不走,不走,一直守着你……” 顾宛不哭了,视线清楚了些,也不再满足于手心的那一点点凉意,她太热了,这热让她不舒服,面前就有一个充满凉意的天堂,她怎么禁得住诱惑? 往萧琅渐怀里拱了拱,顾宛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萧琅渐身体却有些僵硬,“宛宛……” 听着声音的主人有要拒绝她的意思,顾宛也是个讲道理的,理直气壮地带着娇腔控诉,“我热……” 萧琅渐便不说话了,只认命地将顾宛抱在怀里,怕伤着顾宛的手和脚,自己躺到了下面,小心环抱着顾宛,生怕对方不小心从这不大的床上掉下去。 顾宛果然觉得热意退了些,可是那股烦躁感却还在:这脖子上什么东西勒得自己这么难受?扯掉! 而身处下方的萧琅渐却慌了神,想要伸手阻止顾宛的动作,怕对方伤了刚刚接好的手筋,却不想对方比他速度快的多,只听轻轻“撕拉”一声,一片春色就由上至下在萧琅渐眼前显露无疑…… 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