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抚远县衙后院。 庄远黑沉着一张脸进了庄夫人的院子,一张脸堪比包公,直把小丫鬟吓得躲得更远了些。 庄夫人秦氏却顾自坐在床边由着小丫鬟按摩,只做没看见。 秦氏虽已年近三十,却保养得当,比起那些鲜花似的水灵丫鬟也不遑多让,这也是她能在庄远正室死后被扶为正室的原因之一。 庄远见秦氏不理自己,面皮子紧了紧,重重地咳嗽一声。 秦氏半睁开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横了庄远一眼,端的是柔情万种,直教人发不出脾气来,“老爷怎么了?这是谁敢给我们老爷气受?” 庄远面色缓了缓,坐到桌边,叹气道,“不过是一些县衙的事情,夫人不必挂心。” 秦氏微微一笑,抬手挥退了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然后走到庄远身后,一双素白的手抚上庄远的背,揉了揉庄远的肩,才道,“衙门里的事哪会有老爷解决不了的事情?怕是别的事情吧!” 庄远身体一顿,回头看着秦氏的眼神明显变了变,“内宅妇人还是只管管理内务就好。” 秦氏听了这话面上一点恼色也无,含嗔带笑地搡了庄远一把,“我倒是不愿意管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事情,可谁让你一回来就摆脸色的,瞧把我身边的丫鬟吓的!吓坏了你可要陪我几个机灵的。” 庄远一把抓住肩头柔嫩光滑的手,一个用劲将秦氏扭到怀里,秦氏忍不住娇呼一声,“老爷好坏。” 庄远伸手探进秦氏因为挣扎而敞开的领子狠狠揉了一把,脸上的笑容变得乖戾,“那就让我坏给你看。” 一声“嘶拉”的声音传来,庄远已经将秦氏的衣服剥落,抱着人进了内室。 外间一个小丫鬟听到动静探进头来,目露担忧,秦氏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势,小丫鬟眼色一暗,隐在屏风后面,出了外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结束,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红色鸳鸯绣成的锦被被揉成一团堆在床头,秦氏目露嘲讽地看了那对交颈鸳鸯一眼,起身避开已经睡得死死的庄远,换上了一身素雅的长裙,披了斗篷,出了院子,往县衙公堂去了。 “怎么来的这么晚?”一个颇为沉着有力的男声,平淡无波却又无端带着压迫感。 秦氏咬着嘴唇,“还不是那个老东西!” “他碰了你?” “主公送我来的时候,不就是用来做这些的?”秦氏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甘。 “你在怨我?” “我不是怨,我只是不甘心,每每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都恨不得杀了那个老东西才好。” 秦氏一张妩媚精致的脸此刻充满了嗜血狠毒,却让神秘男子带上了笑意。 “快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利用庄远把顾家那样东西找出来。” 秦氏皱皱眉,才道:“主公确定那样东西在顾家?” “不会有错。” “可是我们这些年明里暗里将顾府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啊?” “不是还有一个东顾?” “东顾都衰败那么久了,真有那东西怎么会一直衰败到现在?不如我们就不要那样东西了,以主公的能力,就算没有那个,登上那个位置也是轻轻松松的。” 男人轻轻一笑,声音却变得凛厉:“不是谁都喜欢听哄人的话的,我可不是庄远!那东西,我志在必得。” 秦氏默了默,恍然道:“这就是你让清明对东顾的一支发难的原因?” “现在还不到时候动他们。那不过是明儿为了争自己的一条财路罢了,他喜欢做什么我从来不管。以后你也会是他的长辈,要多说说他才好。” 秦氏因为后面的一句话喜不自胜,竟有了些许少女少有的纯真,“主公……” “这就开心了?果然下贱……”男人闷笑着,一手捞过面前的人压在公堂上,扯去女子身上繁复的衣物,就欺身而上。 平日里用来伸冤断案的公堂如今却成了两人的苟合之地,有些东西,终究是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 大概七日之后,齐云轻的二嫂李氏被释放出狱,却成了疯疯癫癫不通人事的哑巴,混迹进了抚远的乞丐堆里。 只是,无论是齐家,还是李家,都没有人对于此事做出任何反应,竟仿佛从未有过李氏这个人一般。 毕竟,规避对自己有害的人事物,这本就是人的天性,半点怪不得人。 清宛山庄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顾宛每日盯着齐云轻排除身体里面残余的毒性,一刻也不敢懈怠,只把萧琅渐看的眼红不已,只恨不得自己代替齐云轻受这一番罪才好。 比如现在,看着顾宛紧紧盯着齐云轻吃下一盘金灿灿的炒蛋,他都觉得郁闷不已。 “萧世子好像很喜欢吃鸡蛋啊!宛宛,不如就把这个给萧世子吃点吧!”齐云轻此刻巴不得有人帮他分担快吃吐了的东西,立刻开口道。 萧琅渐一听,也不等顾宛说话,就着顾宛还端着鸡蛋的手就将一碗黄澄澄的炒鸡蛋吞咽入腹,末了还打了个绵长的嗝。 顾宛反应过来之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笑的温和,“看来萧世子很喜欢吃这个呢!不如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吃完饭好了。” 萧琅渐一愣,往常宛宛都是赶自己走的,如今能留下来吃完饭自然是开心不已,喜悦不自觉从嘴角露出来,当下故作骄矜地点了点头。 在萧琅渐看不见的地方,齐云轻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同情和生无可恋:看来今天的晚饭时间又是一个难熬的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