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姝看着他道:“这话是连苏跟你说的,还是容九思跟你说的。” 剑七回答:“是王爷。” 沐云姝冷笑一声:“他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剑七:“……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沐云姝的眸光清冷:“他在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南诏的公主?” 她清楚的知道,以容九思的能力,很容易从沐清远被苏忆青救出大牢的事情,推断出她也是被苏忆青救的。 容九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概率会派人到南诏来打探消息。 因为容九思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不管是否喜欢她,她不见了,便算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就一定会来查。 他只要派人到南诏一查,很容易就会查出她和沐清远现在的身份。 剑七点头:“是的。” 沐云姝眼里的讽意更浓了些:“那就对了。” 剑七一头雾水地看向沐云姝,她的面色清冷:“当初他抛弃我时,不过是因为我无权无势,帮不上他。” “所以他选了苏相府的嫡次女,再娶另外两位小姐。” “他这样做原本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最初要娶的就是苏府的小姐。” “他没能娶到苏玉心原本就极为遗憾,这一次也不过回归正轨而已。” “只是他没有想到,我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南诏的公主。” “我这一重身份,对他而言,有更大的助益,他让你来找我也不足为奇。” 她说到这里看向怀里的沐无忧,淡声道:“只是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无耻。” “之前死活不承认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如今我成了南诏的公主,他就编出这样的说词来。” “大晋的皇族,还真是祖传的不要脸,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她想要往恶里去揣度容九思,而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往这个方向在发展。 她之前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很深,但是却又不自觉地受他所惑,对他动了心。 出事时,她对于那些流言也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想听他说。 可是他和苏潜的那番话却将她伤得极深。 不管他的那番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要娶苏二小姐是事实。 他有一句话也没有说错,他们早就和离了,早就没有关系了。 他此时又做出这副样子来,编出如此荒涎的借口,好似对她还有旧情,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剑七:“……” 他听到沐云姝这番说词,他觉得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他跟在容九思身边多年,再回想容九思前段时间的反应,他觉得容九思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忍不住道:“可是王爷并没有娶苏二小姐,连那两位侧妃他也没娶。” 沐云姝冷笑道:“我父皇派人杀进苏府的时候,那位苏二小姐应该也被牵连,不死也得残。” “容九思发动了宫变,苏潜已死,娶苏二小姐和另两个侧妃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帮助,倒是我……” 她轻笑了一声:“我这个也曾经无权无势的人,已经成了南诏的公主,对他的助力最大。” “我有了价值,他自然会想办法挽回。” “只是他为了挽回我,居然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和借口,还要强行认下我腹中的孩子,真是无耻!” 剑七:“……” 她这话好像也有些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容九思不是这样的人。 他还想为容九思说话,沐云姝已经道:“你要是再为他说一句话,就立即滚回大晋。” 剑七:“……”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没敢说话。 沐云姝又道:“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如今我不喜欢他,也不恨他。” “我如何也算是皇族,对于他当初的行为也算理解,但是仅仅理解而已。” “我和他其实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早在大婚的第二日,我们就已经和离。” “之前我在大晋的时候,我治好了他的病,他为我提借庇护之所,算是两不相欠。” “至于你……” 她说到这里看向剑七:“当初在定王府的时候,你帮了我很多。” “后面出事的时候,你又用命护着我,我欠你很多,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 “你若是想回大晋,我会好好谢你,然后派人送你回去,你以后也可以随时来南诏看我……” “我不回去!”剑七打断她的话道:“我刚才说过,我是你的侍卫,是要保护你的。” “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南诏也不太平,没有我,你会有危险!” 沐云姝听到这话轻轻一笑。 她来南诏时间太短,对于这边的人了解有限,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培养自己的心腹。 这一次的事情提醒她,虽然沈昔时极为宠她,但是他拨给她的那些人,也不全都是可信的。 要测试这些人的忠诚,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她现在,需要人帮她做事。 而剑七虽然是容九思派过来的,却是她真正信得过的人。 只要容九思不来南诏,剑七肯定会全心全意护着她,没有人能收买他。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你想好了?” 剑七点头:“早就想好了,我这一次来南诏,就是过来保护你的。” 沐云姝心里温暖,却听见剑七又问:“不过我能不能把公主的日常写信告诉王爷?” 沐云姝:“……” 这货什么都好,就是太二了,这种话竟也能问得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觉得呢?” 剑七看到她森白的牙齿,冰冷的眼睛,怯怯地道:“好吧,我不给他写信。” 沐云姝看到他这副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她的笑容很快就散了,剑七虽好,却容易让她想起容九思。 而她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要忘了容九思,不要去想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却终究控制不住地会想起。 她知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她毕竟是个人,不是台电脑,可以把没用的东西全部删除。 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应该能渐渐忘记,然后完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