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五再一次打量起女人来，思考着俩人合作的可能性，只是，目前看来，女人是这件事情上的人生赢家，她实在没必要和她合作。 不过，万事总有意外不是，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感谢各位的捧场，我们二人正在排练小品《当你遇到狐狸精，你会怎么办》，演得有点深入，打扰你们了。”对着众人深鞠躬。 她的脸虽然被遮了大半，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要传递的真诚，乌黑干净的眼眸中并发出真挚的歉意，随着她勾起嘴唇微笑，圆润的眼眸秒速变成亮晶晶的半月，让人望一眼便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没来由的好感。 女人不吱声，围观群众纷纷看向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印证，女人抬头看向叶初五，意图在她的脸上看到求饶的意思，只是她注定失望了。 叶初五说了那发话之后，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冷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仿佛她只是错入‘又一轩’的路人。 女人眯起眼睛，委屈的双眸快速转着，她看得出叶初五是在试探她，只是，她要选择和她合作吗？ 叶初五见她默默不言，似乎在默认她说的话，心里一阵欢呼雀跃，她赌对了！眼神透过空气和女人对上，心照不宣地互相点头。 叶初五看向众人道：“打扰各位了，我们会注意的。”赶人之意明显，但是围观的人群莫不是为了看热闹的，虽然得知了她们只是在排练的消息，但是，能免费看人排练，也很有趣不是？ 围观的群众不走反增，众人约好了似的，络绎不绝地放下餐具，拿起手机小跑了过来，叶初五无奈地按了按鼻梁。 女人轻笑，流露出少女的微暖笑意，看向众人道：“那我们就献丑了！”说着重新做回位置上，目光如炬，一扫刚才的脑残、愚蠢。 叶初五很欣赏她这种识趣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我们合作如何？” 由于周围站着围观群众，她们必然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只能含糊其辞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 但女人似乎很喜欢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她颇为具有戏感的扫视一圈，享受完众人等着下文的好奇眼神之后，把目光定在叶初五的额头上，趾高气扬地道：“我叫马欣，你可以叫我欣欣。”含笑低头，尽显少女的娇羞。 叶初五耸肩，她并不怎么在意女人叫什么名字，但她既然说了，想来也是有她的用意的：“你好。”她敷衍地回了一句，没有自我介绍。 身为一个艺人，虽然还不是国际巨星，但她的名字还是被大多数国人认识的，若是当下说出了她的名字，恐怕会引起慌乱，造成严重的后果。 “本来我并没有和你合作的意愿，但是见了你之后，我觉得你会是我的盟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马欣伸出右手，公式化地展现出她想要合作的诚意。 叶初五握住她的手，坦诚道：“合作要的是双赢，我想听一听你的条件。”言下之意就是，合作能否进行下去，就看马欣会提出怎样的条件了。 “我什么都不缺。”马欣挑眉含笑，她确实什么都不缺，之所以愿意和叶初五合作，不过是临时起意。 叶初五皱眉，如果马欣没有条件，那么她们之间合作的最终得益者便只是她一人而已，这样的合作方式，表面上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她的人生阅历告诉她，这种看起来很划算的合同，通常情况下都是错漏百出的。 “还是那句话，合作要的是共赢，你如果没有条件，你我又何必合作？”叶初五抚摸着未知，那是她焦躁的习惯性动作。 马欣颇为赞赏地看着叶初五，其实，她刚才说没有条件不过是在挖坑，叶初五如果想也不想就跳进去的话，这次合作将会无疾而终。 “我调查过你，我知道你和里安的感情中，是他欺骗了你。”马欣转了话题，那从容淡定的脸，看不出她的真正心意。 叶初五凝视着她：“你想要完全控制程里安。”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从马欣答应合作开始，她心中便有了这样的猜疑。 只不过，一开始只是猜疑，并不能百分百确定马欣真是这样想的，但是随着马欣说出后面那番话，她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合作之中，马欣看似无欲无求，但是一旦操作起来，最终的结果，她也是收益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马欣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废材、没用。 相反的，她精于算计，也能在短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策，这样的人在商场上无疑是能占据一定地位的，那么，既然她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要假装成无知的富家小姐呢？ 马欣打在桌面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她把手放到大腿上，揪住大腿上的豹纹，而她的脸上始终是云淡风轻的，看起来并不在意叶初五的话。 “为什么这样说？”她扫了叶初五一眼，看她并没有因为她俏皮的文化而表现出松懈，不由得随之表情凝重起来，心中生出了遇到强大对手的兴奋感。 “也许我只是因为太爱程里安，才选择和你合作的，这样的解释，更符合我的人设不是吗？”她扭头看向窗外，纤细的眉毛自然地上扬着，朝气蓬勃。 叶初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雨水蒸发会形成云，云水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会自然而然地下雨，这看似很自然的物理现象，但是，万物发展皆有因果，你若果只是爱程里安没有半点其他想法的话，你何必和我合作？” 如果说马欣是为了糖果而撒谎的可爱女孩，那么叶初五就是在小女孩期待眼神下，毫不怜惜说出糖果有毒这种话的女巫，邪恶又无情。 马欣的笑容顿住：“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为自己的机智选择鼓掌。”她象征性的拍了拍手，下一秒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看着叶初五：“有人给我发了不少资料，都是些陈年旧事。” 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事实上，她收到的资料都是叶初五的调查报告，大到她的存款有多少钱，小到她上厕所的习惯性动作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先生？”叶初五问。 马欣点头，不言而喻：“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笔可观的利润，只是，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不坦诚的合作方式。” 叶初五先是微愣，随后眼中闪过遇到同类般熊熊燃烧出狂热的趣味：“很巧，我也不喜欢她不坦诚的陷害方式。” “合作愉快。”马欣道。 “合作愉快。”叶初五道。 谈完了该谈的事情，叶初五朝着众人点头微笑；“我们的排练好了，感谢你们的陪伴。”说着拿好东西就要离开。 人群中有人问：“这个小品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售票？” 那个人问了第一个问题，其他有同样兴趣的人也跟着问了起来：“就你们俩演员，还是说你们演的子小品的一个部分而已？” “姑娘啊，我们都看了一半了，胃口被你们吊的足足的，你就告诉我们吧，最后小三咋了？” “就是，就是，我就好奇那小三下场。” 叶初五含笑，眼中平静无波：“小三走了，远走他乡。” 人群一阵沉默，随后有人嘀咕开来：“怎么就走了，那也忒轻松了一点，按照古时候的村规，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别拿古时候说事，就按现在的话来说，不都说婚姻中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小三吗，只有输了丈夫宠爱的女人才是小三。” 众人齐声看着说话的那人骂道：“直男癌！” 男人扫了扫脑门，小声解释道：“我也不是这样想的，对，这并不是我的想法，我是从网上看来的！” 他虽然解释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乎，在一群女人刀子似的目光下慌忙逃窜，一边跑一边小声抗议：“又不是我说的，看着我干嘛！” 马欣捂着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叶初五无言地看着她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下意识地瞥了瞥嘴角：“我先走了，晚点会出新闻稿。” 说到正事，马欣的神情也正经了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她不甚在意地撩起一把染绿色的头发，拨弄着：“放心，我会配合你的。” 得了她肯定得答复，叶初五转身离开，她一只手上拿着手提包，一只手上拿着账单，走到柜台区，正面对上站在收银台边上的年轻男子。 叶初五把账单放在桌面，点了点账单道：“买单。”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那如同和煦春风下鲜花绽放的温和笑意，顿时融化了叶初五心中的冰霜，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笑脸笑了起来。 原来微笑也是会传染的。 结了账，叶初五打车离开，回到家，她给莫安去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莫安听了之后，认同了她的做法。 没有人知道，她筹划的事情将会引起一场怎样的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