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围观路人的嘲笑，叶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跻身往里面走。 挤进人群里面，叶顾终于看到那个卖唱的小伙子。 小伙子个头很矮，脑袋有点臃肿，额头宽大，言行举止之间就给人一种智力低下的感觉。 在他身前不远处站着三个青年，其中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也就是所谓的社会青年。 另外两个穿着人模人样的衬衫西裤，看起来应该是某些公司的小职员。 看着他们相互之间的态度，这三人应该是一伙。 叶顾跻身进来，跟众人一起围观的时候，只见那穿着衬衫的两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他掏出一张面额不大的钞票，扔到卖唱矮小伙放在地上的吉他背盒。 “喂，智障，别说哥不给机会给你，这次我就不点歌了，免得大伙觉得我们仨为难你。这次，让你自己选择你最拿手的来唱，只要在场大多数人觉得你唱得好，这钱就全打赏回去给你。” 另外两个青年也嬉皮笑脸跟着应和。 “对，别说咱们为难你这个智障儿，只要你能让大伙觉得你唱歌好听，咱们就把钱给回你。” “相反，要是你唱得不好听，那这钱你就别想拿回去了，毕竟你在这天桥放噪音，影响到咱们哥仨的心情，不赔偿一下怎么行。” 最后那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嬉皮笑脸道：“对，我哥们说的话没错，你那噪音真的太折磨人了，就你这手艺也敢拿出来卖？干脆跪在地上乞讨，这样来钱更快。” “别人装残废装可怜出来乞讨，哥们可从来没信过，但是你例外，瞎子都能看出来，你是个残废……脑残，啊哈哈哈。” 衬衫青年喧嚣大笑着，另一个把钱投到吉他盒里的衬衫青年也“啧啧”摇头叹着： “对啊，别人没条件的都要制造条件去当乞丐，你明明是一个残废，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凭自己的能力赚钱，这样的人……真是让我们很佩服，哈哈哈。” 听到那三个青年的话，智力明显有缺陷的矮个子情绪激动，大喊着，“我不是智障，我很聪明的！” 智力有缺陷的人往往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情绪变化夸张而幅度大，眼前这个矮小伙也是，给人的感觉明明是愤怒、急的要哭，但是说完反驳的两句话之后，他脸色又变得呆滞，眼睛没有焦点。 “我不是智障。”他神情呆滞的重复了一句，然后情绪再次一变，恢复到激动：“我不是乞丐，我是要靠唱歌赚钱，我还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去租场地，去开演唱会。” 听到他的话，不仅是三个青年，围观的众人都面面相觑，然后“噗嗤”一声笑起来，既是尴尬又是冷笑。 开演唱会？ 你要用乞讨来的钱，不，你要用唱歌赚钱来开演唱会？ 就你？ 正常人对智力有缺陷的人本来并没有太大隔阂，但是，往往智力有缺陷的人会有一种奇特的想法，一种明明不可能实现，甚至极其不现实的想法，他会拿来当真，拿来拼命去做，而且要到处跟别人说。 有的智力缺陷的人会抱着一个公鸡让它生蛋，有的会抱着一头猪崽管它叫爸爸，至于眼前这个矮小伙，他的奇特想法让众人有些汗颜，所以冷笑至于感到有点尴尬。 “行了，低能儿。”吊儿郎当的青年不耐烦道：“你到底还唱不唱歌？不唱就赶紧滚蛋！” 听到青年的话，矮小伙蓦的眼睛通红，脸赤红到耳脖子。 他喉咙绷紧，干哑破裂的嗓门就像精神病一样发疯大叫：“唱！我当然唱！我肯定要唱歌，我一辈子都要唱歌，我就喜欢唱歌！” 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吊儿郎当青年脑袋一缩，随后有点尴尬，自己居然被一个傻子吓唬住了，他回过神来有点暴起脾气的时候，矮小伙扶着街麦，弹起吉他，准备唱歌，吊儿郎当的青年只能忿忿的压下情绪。 吉他声响起来，众人还没有感觉，叶顾首先脸色微微一惊，脸上颇为诧异。 “这旋律……” 被系统修改之后，这个世界的音乐水平已经下降了两个档次，就算是一二线大咖的词曲，在叶顾看来也是乏善可陈。 可眼下的吉他旋律，竟然颇有韵味，彰显大家的风范。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一些词曲保留了一定水平的，可问题上，矮小伙弹的旋律，叶顾竟然从未听过。 “怎么可能？系统不是固化了我的音乐记忆能力吗？怎么会有我没有听过的曲谱？” 叶顾大为诧异，难道这是一首流传在地下乐坛的大咖作品？ 在叶顾察觉这首曲目不一般的时候，围观的众人也露出诧异，比叶顾慢了一个节拍后，他们体会过来，脸上露出惊讶。 “哟，这伴奏好像还行，有那么点像样了。” 伴奏不错，但是给众人的感觉不明显，尤其是他们根本记不得这个世界的音乐，估计以为是以前没听过的大作。 看到众人稍稍认可的表情，矮小伙情绪一下子激动，指法顿时凌乱起来，他仿若没有察觉，反而像个智力低下的小儿一样傻笑，眼珠子没有焦点滴溜溜转，用破嗓子大声道：“这、这是我最拿手的歌，我、我要拿去开演唱会的，是我自己作曲填词的。” “就你？”众人面露不屑，觉得这个智力低下的矮个子真是让人讨厌，智力低能也就算了，总爱做夸夸其谈。 未等众人出言谴责质疑，矮小伙已经开口大唱： “从你的夜色中走来” “我的心情热血澎湃！！” “梦想中娇媚的昙花，已经在风中摇摆。” “啊、啊、啊！！” 叶顾听到这歌声，浑身惊悚的打颤，身上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是因为这歌太好听了？ 不，他身体打颤的同时，双手迅雷疾风掩耳，死死捂住耳朵。 “我的老天，这也太极品了吧，他们就是要打死这家伙，我也不插手帮忙。” 这歌声，怪不得那三个青年要为难矮小伙，不应该是为难，简直应该拖出去打死，这矮小伙在天桥大街唱歌，得要吓到多少老爷爷老奶奶瘫到在地上，得要吓得多少老司机出车祸？ 卖唱矮小伙这歌喉，就一个字——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