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俯卧在锦榻之上不能动弹。韵儿小微也因伤重特假养伤。伺候在万贞儿身旁的两宫女都是新来的花朵儿与夏荷。 第一个来看望万贞儿的人是乾清宫的总管汪直。汪直是跟随朱见深来得。 看着皇上对挨了打的万贞儿心疼得不得了,汪直的心里是万分的高兴,事情正朝他策画的方向顺利的进行着。 当皇上气势汹汹的去找吴皇后时,汪直跟在皇上身后故意漫走了几步,看着皇上走出宫门,回头对万贞儿说出了二个字:“尚铭。”然后快步追上了前面的皇上。 万贞儿明白,这个时候尚铭该出场了。 第二个来看望万贞儿的就是万安了。 万贞儿被皇后打了,就象一阵风一样刮遍了整个皇宫,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为吴皇后捏着一把汗。 万贞儿,这个被前庭后宫议论辱骂勾引皇上的老宫女,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万安看到万贞儿俯卧锦榻上的难受样儿,含着泪说:“娘娘,你受苦了!安心难过。” “万贞儿却一脸愉悦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身子推不倒吴娘娘。你去通知尚铭按计划行动。下手一定要狠,一定从老阉人牛玉那里拿到证据。” 万安献媚的笑了:“娘娘放心,好好调养身子。万安还等着娘娘生出太子呢!” “若生出太子,万大人就是太子太傅了。”万贞儿说罢这才想起温院使为自己调理身子的药还没有喝,就喊道,“夏荷,药!” 夏荷忙把一碗药汤端了上来。 “赶快去吧!让那尚铭快快行动,要迅速。老阉人手下人多势重,漫了,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来!” “万安去了,娘娘保重!”万安转身匆匆而去。 牛玉随着夏时来到清宁宫。 看到牛玉到来,周太后迫不及待的说:“那万氏妖妇又兴风作浪了,特请牛公公前来商议对策。那万妖妇决不可活!多活一日,就祸害皇上一天。这皇上要废后,态度决绝,定是那万妖妇从中蛊惑。她若不死,这后宫恐无宁日了!” 看到周太后如此紧张,牛玉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没有太后您的同意,皇上能废后吗?”牛玉弹了弹衣袖问道。 “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皇上他长大了,这翅膀都硬了!再说了,那皇上对万妖妇赛过我这亲娘!亲娘说了他都未必听从,那万妖妇的话他是一百个听的!” 周太后气哼哼的说。 “那太后您的意思是?” “做掉她!让她不得好死!”周太后狠毒的说,双眼闪闪充满杀机。 “这个不难,难的是如何对应皇上?皇上若追查起来可怎么办?”牛玉这样问周太后,也是在问自己。 是呀,皇上追查起来可怎么办?必须得有万全之应策。 周太后想了想说:“这个不难,万妖妇一死,皇上一定将此案交于你锦衣卫或东厂去调查。到时你指示手下随意糊弄个结果呈上即可,难道皇上还会亲自去查不成!” “皇上长大了不好糊弄!” 牛玉为难的说,他想借些机更多勒索些周太后的钱财。 周太后急了:“牛公公,你费费心吧!若顺利除了那万妖妇,我皇庄内的地,你就随便挑选一块,也算你的辛苦费了。” “太后客气了!为太后,老奴不遗余力。” 牛玉眉开眼笑,他知道周太后后皇庄里的地,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那你让万贞儿如何去死?” 周太后追问道,她对牛玉的贪婪非常不满。 谁叫儿子不听话呢?谁叫人家手中握着实权呢!也实无奈。 牛玉胸有成竹的说:“死法万千,那一个法子都可轻易送那万氏去见阎老大!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我必须知道具体的办法,那万氏命硬,这一次再不能失手。” 周太后不依不饶的盯着牛玉,逼迫他说出具体的方案。 牛玉说:“最安全的办法,把万氏用水浸淹而死,然后扔进后园的碧波湖,造他个游园失足落水的假象,不就一了百了么!” 周太后笑了。 “如是甚好!鼓乐凑起,歌舞开始,摆上酒宴!”周太后吩咐道。 牛玉酒足饭饱,摇摇晃晃意兴阑珊的从清宁宫出来,上了他的四抬大轿。 轿行至紫禁城玉河桥上,就重重的落在地上了。墩的那坐在里面的牛玉眼冒金星。 牛玉恼怒的掀起轿帘正要发火,一只大手将他揪了出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牛玉大吃一惊,这酒也醒了,睁大眼睛,看到清凉如水的月光下,四个轿夫已躺在地上,汩汩的冒着鲜血,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蒙脸大汉,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钢刀矗立着,如铁塔一般,威势吓人。 这压人的气势让牛玉顿感大事不妙,逃是不可能了。 牛玉浑身软如面团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好汉饶命!有话好说!” 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了牛玉头顶的发髻,一团臭哄哄的东西塞进了嘴里,一条麻袋冲头罩下。 牛玉被装进了麻袋,被一条大汉扛起,几个人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了。 一个时辰之后,牛玉被从麻袋里倒了出来。 睁开眼睛,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锦衣卫大牢。 这是自己统领的监狱,关押犯人的地方,如今是何人胆敢将自己劫掠到些地? 牛玉睁大了眼睛,极力适应着这潮湿阴暗腐霉之气熏天的地方。 终于看清了,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下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尚铭。 “尚铭,你反了!”牛玉怒不可喝。 尚铭阴阴的笑了笑。 “牛公公,万不得已,万不得已!得罪了!有人举报你在皇上大婚这件事儿做了手脚。” “什么手脚?”牛玉瞪着牛眼,“尚铭,可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推荐提拔的,有我你才有今天!” “尚铭不敢忘记,但是,牛公公,你犯的罪实在是太大了!尚铭也没办法救你。” “我犯何罪?我何罪之有???” 牛玉暴跳如雷。 “皇上大婚时,你徇私舞弊,通过太监吴熹大量收受吴家的贿赂。把先帝原定的皇后人选王氏,私自改为吴氏,可有些事?” “血口喷人!岂有此事?” 牛玉深感大事儿不妙了,说话就少了往日的底气。他心里立马就清楚这是万贞儿窥视后的位的第一步。 “万贞儿,你这个妖妇!” 牛玉绝望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