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杖的太监高高的举着木杖,不敢落下。他看看杖下的小沂王,又扭头看着包公公。 “把沂王爷带开。”包公公看着林杏儿命令道。 林杏儿上前想拉开小沂王。小沂王紧紧的抓着万贞儿不放。 包公公上前伸出有力的大手强硬的扯拽开小沂王:“沂王爷,万贞儿想谋害与你,你还是让开,让老奴行刑吧。” 包公公将小沂王送至林杏儿跟前:“杏儿,照看好沂王爷!” 林杏儿死死的抱住了小沂王。 “打,重重的打这个谋害沂王爷的奴婢!” 包公公恶狠狠的命令道。 木杖重重的落下。 小沂王在林杏儿的怀中挣扎着,双手舞动着伸向万贞儿,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仿佛那大杖一下一下都是打在他的屁股上似的。 小沂王的哭喊撕扯着万贞儿的心。比大杖打在身体上还要疼痛。 万贞儿咬着牙看着哭的下气不接下气的小沂王,微微笑着,“沂王爷,没事儿的,别哭!” 平日里,主仆在一起,万贞儿就叫朱见濬“濬儿”,小沂王喜欢万贞儿这样叫他,两人像亲姐弟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万贞儿还是叫他沂王爷。 杖下的万贞儿感觉身体疼痛如割,她强撑着微笑着看着小沂王。她怕他吓着,他胆小。 一个男人急急慌慌的找到曹吉祥,二话没说跪下就是三个响头,求他快去沂王府救救万贞儿,晚去一步她可能没命了。 这个男人就是王羸。 平日里他上班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在沂王府外的街道上闲逛,坐在沂王府附近的小茶馆或小酒馆里喝茶或者喝酒。而事实上他们这班锦衣卫的任务就是监督祈王府,防范朝中有大臣与沂王爷接近。 皇上朱祁钰最担心的是朝中那帮太上皇的老臣与沂王接近,与南宫接近。 一百杖还没有责罚完毕,万贞儿已感觉不到疼痛了,惭惭的,小沂王的哭喊越来越遥远,眼前越来越模糊。 “杖下留人!”府们口传来激扬的叫喊声。 众人回头看到曹吉祥怀里抱着个酒坛朝这边走过来。看样子他好像是喝多了,步态有些悠颤。 “包公公,别打那个丫头了,扫咱们的酒兴。你看,皇上今儿个高兴,赐我的上等好酒,特来与你共享。” 曹吉祥公公晃了晃怀里那精美的酒坛。 包公公一听到酒字腿都软了。他瞟了一眼已晕厥的万贞儿,迟疑了一下。 曹吉祥俯身看了看万贞儿那苍白的脸,“我认得,她是上圣太后跟前的丫鬟,打狗还要看主呢!上圣太后是不会悦意的。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放了她,跟我喝酒去吧!” 包公公一想,也是。太后毕竟是太后。万贞儿若真被打死了,人死无名,至少说死的理由不够充分,那孙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他是知道孙太后的利害的。 想到这里,包包公公挥手制止了行刑,“把这两个谋害沂王的宫女先押入柴房关押。” 一旁的小良子和小德子赶紧跑过来从大板凳上搀扶起万贞儿。他们的内心也是疼得不得了,生怕包公公真的会打死万贞儿。 万姑姑是他们进宫以后,唯一把他们当人看,当弟弟关心的人。这两个十多岁的少年自然不希望万贞儿有事儿。 “万姐姐!万姐姐?” 小沂王挣脱林杏儿的手跑过来,伸手拉住万贞儿无力下垂的手。 “万姐姐!”小沂王伤心的恐惧的哭喊着,小手一把一把的擦着自己满脸的泪。 “沂王爷,莫怕!万姑姑没事儿的。”小德子和小良子架起没有知觉的万贞儿安慰着小沂王。 他们架着万贞儿向柴房走去。后边跟着哭哭啼啼的小沂王。 包公公和曹吉祥喝酒去了,吩咐张姑姑弄几个下酒菜。 林杏儿看看跟着万贞儿走了的小沂王,撇了撇嘴,又看了看包公公离去的方向,转身回房睡懒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