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入定的时间很长,十多天的时间里,梁崇和马金龙轮番派人来催他回山门,也没能让他解除入定状态。 直到半月后才睁开眼睛,水萱刚想张嘴禀报掌门和马金龙派人送来的信息,就被他以眼神制止。 现在,试验以下自己灵光一闪时冒出来的疗伤灵丹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事得往后排一排,反正妖族暂时还无力进攻。 “带我去炼丹室,开炉炼丹!” “是!”早就熟悉了桃花岛情况的水萱也不敢多有废话,应承一声就带路走向丹室。 改名桃花岛之前,金银岛曾是五行宗一个元婴期客卿长老暂住的属地。 此老擅长炼器,故而在银岛引来庞大的地火建了炼器之地,金龙阁没费什么劲就将其改造成了炼器和炼丹并重的地方。 踏上一个刻有阴阳鱼的传送阵后,两人眨眼间便来到了建在地下的炼丹室。 和鸟语花香的地面比起来,地下五十丈处凿出的空间显得有些沉闷。 炼丹室是一个三丈高、五丈宽窄的高大石室,通体用耐火的地火岩石堆砌,再用阵法之力加固而成。 和旁边足有十几丈宽的炼器坊比起来,算得上小巧了。 由于桃花岛名份上还属于郝云和马金龙,他们没有进驻之前还没有给炼器坊和炼丹室题匾,空置着放置匾额的位置。 郝云看着黑中泛红的石室巨石上刻满了金银两色的禁制花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能在炼丹室上花这么大心思的人,也就是马大阁主了,其他人就算有这份心境,也舍不得把这么珍贵的阵法用到这里。” “咯咯!金龙大哥向来注重保命,只要是他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肯定会有大量阵法禁制守护,置身其中很有安全感。” 提心吊胆半个月的水萱,终于有了一丝笑颜如花的意思。 “前些天心情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等下炼丹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吧,要是有炼丹的天份,日后可以学学炼丹。我学的太杂了,在炼丹方面造诣有限的很,将来就靠你养活了。” 郝云道歉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不远处的炼器坊,丝毫不觉得月光石也驱散不了地底的沉闷感。 只是,不断跳动的手指,有些细微的颤动。 颤动的双手,正好被他身后的水萱看在眼里,顿时将他心中的纠结猜的一清二楚。 “人家只是主人的一只灵宠罢了,怎么敢又半分委屈,只要主人高兴,萱儿就高兴。”水萱的声音中暗含了无限委屈,似乎随时都能掉下眼泪。 “我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轻贱自己呢!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 听着水萱委屈至极的哭音,郝云有些发急,急忙转身解释时却发现这个妖精正在鼓着腮帮子憋笑,潮红的脸庞足以证明这股笑意憋了好久。 “哈哈!笑死我了!主人,你太好骗了……” 看着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的水萱,郝云的表情变的极为丰富:从惊讶到了然,转而变成愤慨,一转眼又变成了爱怜,渐渐化为释然之色。 “死妮子,时间紧迫,还不快准备炮制灵材?”身为主人,想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的话,自然有无数办法让灵宠俯首听命。 驻守七星海时,百无聊赖的水萱早早就开始熟悉各种灵材的炮制,这种时候不让她干活郝云实在心气难平,便将她指挥得团团转。 算是狠狠维护了一下自己仅存的颜面,顺带卖弄一下刚刚想到的灵丹配方。 上官茵修炼的剑诀是青萍峰正宗嫡传的青萍剑诀。 此剑诀是以木属性灵气为基,水属性灵气为辅,模仿浮萍在水中飘摇、连结而创造的一种剑诀。 以擅长操控剑阵幻化出各种杀招对敌而闻名。 郝云虽然不知其中细微变化的奥妙,却也了解剑诀的基础构成,故而,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萃取朱果木的造化之力,辅以三阶水属性妖丹,再加几味从王波光长老那里讹来的珍稀灵草,应该能炼出一枚让人产生幻觉同时又有重塑经脉功效的灵丹。 甚至,他还抽空给这种丹药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小还丹。 上官茵只是功法被破,道基还有补救的余地,只要丹药有成,就有几分希望让她再变回那个英姿飒爽的上官女侠。 就像梁崇说的那样,治不死人的郎中就是神医,因为治不死人的话,就有很大可能性治愈顽疾。 这和给凡人看病的郎中不一样,给修士疗伤,治死人是平常事。 当然,修士的伤了经脉就算不用医治也能苟活下去,只是没有了继续提升修为的空间而已。 凡是选择治疗伤势的修士,无不是身家丰厚之辈。 这些人有权倾一方的一宗之主,也有修为高深又好勇斗狠的高阶修士,最多的,还是刀尖上舔血的探宝、猎妖者。 只有这些人才有急切提升修为的欲望和支付诊金、灵材的财力,最受郎中看重。 梁崇给他的“福寿膏”几乎所有涉及修复经脉的伤病都能用得着,算是五行峰最赚钱的灵药。 调理阴阳、五行和凝聚灵海的麻烦之处,则需要另想办法。 郝云这次却要用福寿膏做主材,来炼制丹药。 把福寿膏和小还丹利用其他灵材合二为一,才能炼制出真正让师母恢复修为的丹药——大还丹。 这东西是在他灵光一闪间冒出来的炼制方法,说不上正确,也说不上错,乘着这份感觉还能维持及时出手炼丹才有可能成功。 炼丹过程,也是对炼丹术的一种了悟。 这也是他没有急着赶回宗门让师兄出手炼丹的原因:反正让师兄出手炼制一个不熟悉又没感觉的丹药,成功率甚至还不如自己,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关系。他还有个师兄做后盾,让师兄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试着炼制就是了,失败多少次都行。 机会稍纵即逝就是指的这种状况。 若是一味求稳,他大可将思路告诉师兄,让师兄调集宗门人手做这件事,自己躲到一边慢慢蕴养伤势就够了。 可是呀!这样做的话,他只能做一辈子的“丹师之耻”,再也没了勇猛精进之心。 水萱一边听着主人的解释,一边熟络的炮制着手里的灵材。 不时停下手来发一两只追影鹤出去,调派人手赶往各处寻找炼制丹药的灵材,包括梁崇那里的福寿膏。 灵材炮制很费功夫,短时间内还无法开始炼丹,这些时间足够各处搜寻的灵材一一就位。 水萱显得很兴奋,主要是炮制的功夫苦练了许久,终于派上用场的感觉让她终于不觉的自己不再是个无用之人了。 在人族中混迹十多年的经历,让她的自尊心逐渐建立起来。 就算是有一个极有权势的主人做靠山,她也不允许自己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享用着平白得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