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的深夜显得格外冷清,秦晔一路加速,车子像一道闪电再宽阔的马路上狂飙。 安然却依旧觉得度日如年。 终于到达了叶家,这里显得比外面要热闹很多,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门口停放着几辆警车,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阻挡外面的人进去。 安然下车后,双腿险些无力的摔倒在地上,还好秦晔及时伸手撑住了她。 他一只手搂着安然,将她带到叶家门口,看到眼前的场面,心里已经猜到叶家出了什么事儿,目露担心的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 “这里正在侦查,外人不能进去!” 一名警察挡住了秦晔和安然的去路。 “我就是这家的女儿!”安然脱离秦晔的怀抱,伸手一把推开了挡住她的警察想要冲进去,站在一旁的另一名警察见安然态度嚣张,立刻伸手将她又推了出来。 “有证明你是这家的家属吗?” 秦晔眼睛里顿时闪过一道狠厉之色,他伸手将安然护在身后:“东城警局是吗?” 对方冷冷睨了秦晔一眼:“是又怎样?” 秦晔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听。 “顾局。” “秦少?您这么晚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秦晔冷冷瞥向挡住他们去路的警察:“我这里发生点事儿,你过来一趟吧!” 对方丝毫没犹豫,立刻恭敬的点头答应:“好,地方在哪儿?我这就过来!” “东城区明夜城。” “我立刻过来!” 秦晔应了一声,抬眸冷冷瞥向那两名早已经吓的不做声的警察:“你手底下有人挡了我的路,顾局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吧。” 话落,秦晔将手机递给那名推安然的警察,眼看秦晔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叫过来,他立刻变了脸色,十分恭敬的伸手接过手机。 顾局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立刻明白秦晔遇到了什么情况,等那名民警接听了电话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是是是,顾局请放心,我这就请秦少进去!” 挂断电话,那名警察吓得脸上起了一层薄汗,小心翼翼的看向秦晔,将手机双手送了回去:“实在对不住秦少,您和这位小姐请进吧!” 秦晔没再理会这些人,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机,搂上安然的腰,低声道:“我们走。” 安然早就急着进去,得到疏通后,她立刻和秦晔走进了叶家。 “爸!爸!你在哪儿?”安然一进门就大声呼喊叶长海,她不相信芦笙的话,明明几个小时之前养父还好好的和她通过电话,怎么可能突然去世?她不相信,一定是芦笙故意骗她。 “爸……” 秦晔目光里闪过心疼,他走到安然:“别着急,这里没人应该都在楼上!” “楼上!”安然立刻跑上了楼。 当她冲进主卧室时,看到满地的血迹顿时怔在原地。 “安然!”芦笙看到安然,神情悲痛的走向她。 安然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熟悉身影,一条血红的痕迹从洗手间门口一路蔓延到床边,床上的蓝色床单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三名警察正在现场取证,看到安然和秦晔站在门口,他询问的看向芦笙。 “这两位是?” “哦,是死者的家属!” 其中一名年轻警察转过身看向秦晔,眸里略显意外,秦晔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顺着看了过去。 两人并未说话,只是彼此点了点头示意! 安然的眼睛里一片死灰色,盯着床上的叶长海,步伐沉重的向床边迈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傻傻的站在床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看着床上平躺着的两人不断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爸,你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快告诉我啊,我是安然啊爸,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安然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抽了灵魂,重重的跪在了床前,她没有再哭出声音,眼泪不断滚落而下。 站在门口的警察见安然伸出手握住了叶长海的手,他想上前阻止,却被一只手臂挡在身前拦了下来。 “让她和家里人道个别吧!”秦晔目光紧紧盯着安然,这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痛苦,却不能减轻她的这份悲痛,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承受这场噩耗。 安然握住叶长海的手,因为经常去进茶,要走很多山路,要搬运很多货物,所以他的手掌心一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只是此时这只手却冰冷的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爸,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快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来看你了,你不要不理我,爸。我是安然,我是安然啊!你快醒醒吧!”安然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整个人哭得声嘶力竭,绝望的开始摇晃叶长海的尸体。 “爸,妈,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明明几个小时之前我们才通过电话的啊,你不是说想小诺了吗,你快醒醒,我这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爸,你快醒醒!” 秦晔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他蹲下身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安然。 “安然,爸他真的离开了,我相信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模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不懂……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干的?究竟是谁和我们这么大的仇恨非要杀人不可,唔唔……爸,我好难受,你快醒醒好不好?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还要带着你周游世界呢,你快醒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安然急促的喘着气,身体剧烈的颤抖,她始终紧紧握着叶长海的手不肯松开,仿佛那是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目光盯着他胸口的枪伤,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悲痛绝望! 芦笙也走了过来:“安然,节哀顺变,你这个样子叶伯父也不会走的安心的,你让他好好和叶伯母一起走吧。” “我不要……我做不到,我不能接受!秦晔,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安然转身死死抓着秦晔的衣服。 “你打我一巴掌好不好?快点把我打醒,我不要做这样的梦!” “安然!”秦晔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近乎癫狂的女人,他的双手抓住安然的双臂用力将她搂在怀里。 “哭吧,有我在!” “唔唔……。”安然的脸深埋在秦晔怀里,绝望的痛苦着。 芦笙心疼的看向安然:“这里有我在,你带她先回去吧!” 秦晔伸手轻轻揉了揉安然的头发:“让她留下吧,她并不想离开!” 此时的安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心里的痛是她从小到大从没承受过的,这种痛生不如死,痛失亲人的绝望让她恨不能立刻死掉才能解脱。 “芦先生,死者的女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可能精神有些失常,你过去看看吧!” 芦笙这时才想到还有叶白露,急忙转身对身侧的警察道:“我这就去!” “尽量安抚住她,今晚的事情她一定发现了什么,她的陈述对破案至关重要!” “好,我试试!” 芦笙急匆匆离开卧室后,刑侦队队长刘询走向秦晔:“秦少,这里是凶案现场,你们不能待太长时间,还请先带少夫人去楼下等一等吧。” 秦晔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是刘睿的堂哥?” 这张脸和刘睿有几分相似,不过比起刘睿的放荡不羁,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分沉稳。 “我是!” “那就麻烦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 刘询谦逊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每一个案子我们都会竭尽所能的查出真相!” 秦晔低头看了安然一眼,她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一些。 “安然,我们先出去吧!” 安然一言不发,因为隐忍着悲痛,身体不住轻颤,秦晔只能将她抱了起来。 出门前,秦晔看向刘询:“我会让刘睿协助你们调查。” 刘询虽然名义上是刘睿的堂哥,可身份上和刘睿还是有很大悬殊,毕竟是旁支,刘询的身份还进不了世家大族的圈子,秦晔只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叶家的事情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刘睿虽然吊儿郎当,可办事能力却不用怀疑。 秦晔这番话并不是商量,而是决定,也不会给刘询提出意见的机会。 他抱着安然离开卧室,路过一间房屋门外,突然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 “露露,你怎么了?” 秦晔停了下来,侧目朝房屋里看去,就见叶白露整个人卷缩在床上,目露惊恐的盯着秦晔。 她双手捂着双耳:“杀人凶手来了,救命救命啊!杀人凶手来了!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露露!”芦笙伸手抓住叶白露的双臂,顺着叶白露的目光看向门外。 秦晔疑惑的扫了叶白露一眼,看到她指着自己喊杀人凶手,冷峻的眸低闪过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