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声音,可是不小,那么呼噜一下,故城客栈门口便探进了许多满是不赞同神色的脸,似乎都觉得夜离悠将小南这么漂亮的孩子带到那幻夜学院,就是将他那精致漂亮的脸蛋给糟蹋了。 小南看着夜离悠那仓皇而走的模样,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夜离悠揉了揉小南的脑袋,轻哼一声,便拉着小南往幻夜学院赶去。 小南低着头偷笑,姐姐越来越孩子气了,也越来越真实了。 只是她还没发现。 夜离悠和小南赶到幻夜学院大门前的时候,那里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基本上都是十岁到二十岁之间。 幻夜学院的大门,说是大门,也只有两根约是两人合抱的白玉柱,上面雕着的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两头耀武扬威的蛇,尖利的牙齿,似乎要冲出那圆柱,透着渗人的光,令人望而生畏。 幻夜学院的大门前,坐着两名应该是考官的男人,一名男人优哉游哉的扑棱着扇子,时不时的望一眼面前的球体,而另一名男人,则是满身煞气,直盯盯的瞪着眼前的圆球。似乎要把面前的琉璃球瞪破似的。 夜离悠倒没有多大的感觉,仅仅是瞥了那两根奇怪的柱子一眼,便将视线放到了他们前面那长长的队伍上,嗯,似乎都看不到尽头。 本就引人注目的两人站在那队伍中,就更是显眼了,队伍中最小的看起来也有十岁有余了,而小南,却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软糯糯的,却也站在了队伍中。 “哇,你看那小男孩,好漂亮,好可爱,真想捏他的小脸!”一位排在夜离悠前面,约有十人远的地方,有一位女子拽着旁边一位一个女子的袖子,兴奋的说道。 “是啊,那孩子确实长得好,要是我家弟弟也长得那么好就好了。”旁边那位女子压低了声音,神往的说道。 “哼,你别和抢,那么可爱的孩子,如果是,也肯定是我的弟弟!” “你是不是傻,我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弟弟吗?” 旁边那位女子转过头去,撇撇嘴,鄙视的说道。 “对哦,嘿嘿,我差点忘了,青姗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叫我姐姐!没大没小!” “哼!凭什么我要叫你姐姐,你应该叫我姐姐!” 两人面对面瞪着圆圆的眼睛,乍然一看,竟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两人交谈时都压低了声音,但夜离悠还是听到了,不过夜离悠也只是笑笑,毕竟以小南的可爱,确实能俘获一大批少女、大妈、奶奶的心。 不过那两女孩的话,还是让夜离悠记在了心里,小南怎么可爱,可不能做别人的弟弟。 没过一会儿,夜离悠的后面也排了不少人。 小南的存在依旧成为了他们的谈资,还有很多少女们无比羡慕嫉妒恨的瞪着夜离悠,哼!自己长得好看就算了,连弟弟都那么可爱。 不过,好想拐走啊。 没人觉得小南是来参加考核的,他们都觉得小南是跟着夜离悠这个姐姐一起,跟在她身边凑凑热闹的,一会考核完了,还是会被家人接回去的。 时值正午,日光越发刺眼,可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仍然排着队,随着眼前的队伍越来越短,人们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少了几分玩闹的心思,也没有人再将多余的目光扫向小南那里了。 夜离悠将宽宽的袖摆罩在小南头顶,替他遮阳。即使知道阳光对小南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万一变黑了可怎么办? 虽然变黑了的小南依旧是她疼惜的小南,但她还是希望小南能够一直这么软软糯糯的开心下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那对双胞胎少女已经考核完毕,两人脸上喜滋滋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这次考核通过。就算有点瞎,也能看到两人手上紧紧抓着的录取通知书了不是? 双胞胎少女考核通过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候在了队伍旁。两人都是圆脸大眼睛,此时眼神闪都不闪的盯着小南,夜离悠只用一眼,便知道这两人是在等小南。 夜离悠心中失笑,难不成这对双胞胎还真想将小南拐回家当弟弟不成? 一刻钟再次过去,排在夜离悠前面的那名年轻男子此时正将手按在一个透明的球上,看那材质,似乎是琉璃的。 夜离悠知道,这是测试修玄天赋的。 而旁边那个,似乎更加通透的,则是测试精神力的。 男子将手按在了那个测玄力天赋的琉璃球上,没过一会儿,球面便弥漫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年轻男子脸上一阵喜色,可那一脸喜色却在下一秒轰然倒塌,因为那黄色的光晕很快便碎成了零零散散的几点,飘荡在那透明的琉璃球中。 这便是没通过了。 年轻男子恍惚的收回手,跌跌撞撞的逃离了队伍。 夜离悠向旁边微动一步,正要将小南抱起去测试,后面传来一阵嚣张的叫声:“滚开!都滚开!别挡路!” 伴着那嚣张叫声而来的,便是“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 呼—— 尘土飞扬,许多人嘴上脸上身上都沾着许多灰。 即使是飞扬的尘土,也没盖住那珠翠满身的马车。 说是珠翠满身,实在是不过分。 马车前面,坐着一位面容白净的中年男子,拉着马车的,是两匹长着一只似乎长歪了的犄角的怪马。 犄角是黑色的,犄角顶端带着一抹白色,浑身的毛皮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像是皮毛上长了许多的疙瘩。 一声尖叫响起,排在夜离悠后面的人群惊慌的向两边跑去。 “唰——” “砰——” 鞭子破空的声音之后,便是重物砰地一声坠地的声音。 夜离悠的目光顺着重物坠地的声音而去,赫然是之前排在她前面那名失魂落魄男子的身影。 只需一眼,夜离悠便瞧见他背后那几近入骨的鞭痕。 最后还是幻夜学院的考官出面喝止,那马车才不情愿的停了下来。 马车前的中年男人神情愤愤,极不情愿的样子,又带着一股子做作的倨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