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然后,一声“且慢”姗姗来迟。
声音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剑光,直到姜离的剑气被拦截,它才传入姜离的耳中。与此同时,金光闪动,一位道人划空挪移,来到姜离和姜别鹤之间。
“还请道友给贫道一个薄面,放贫道师弟一马。”
与仙后交手的广乘道人不知何时已是脱了身,也许是上一瞬,也许就是现在。
他替姜别鹤挡下了那一剑,以一种简单又让常人完全难以理解的方式。
‘近光之剑,天下间恐怕没什么比这剑更快了。’姜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知道这剑速到底有多接近光,他只知道自己全然无法捕捉到剑光的轨迹。所有的感知都在这种速度前没了作用,想要应对,就只有料敌机先一个办法。
在剑出之前,就用易道占卜、直觉、智慧等途径行先知之举,才有可能做到提防。
‘否则就只有硬接。’
姜离这般想着,看了一眼远方的山岳。
那里已经被层层冰霜覆盖,至寒的玄冰如同藤蔓般丛生,在彼处形成了如同原始森林般的风貌,一根根冰刺冰柱似参天大树般的林立。
在其中一根冰柱上,隐约可见一道纯白的身影。
姜离看去之时,那道身影也遥遥看来,那一瞬间,目光像是化为了实质的冰寒,冻结了姜离的视线,甚至顺着视线侵袭而至,让姜离感到森森寒意。
好在这寒意很快就收敛了起来,那道纯白的身影也消失在云雾当中。
仙后离开了。
她是想要拿下天璇的两个徒弟,不是想着和广乘道人打个你死我活,两人在短暂的试探交锋之后,仙后察觉到事不可为后,就选择了罢手。
拼命和广乘道人搏杀,就算是赢了,也没什么好处,并且十有八九也会让自己遭创。
那样就算拿下了人,以伤体去对付天璇,也有不小概率翻车。
仙后还没这么莽。
姜离也没这么莽,不给广乘道人面子。
“我倒是愿意给广乘道长一个面子,就怕某些人不要脸。”
姜离收起了罡风,已经合入身躯的二景也再度出现,剑光收起,一派和煦地道。
四面八方涌动的风雪也随着气机收敛而逐渐平复,甚至还有阳光照入,带着一丝丝微末的暖意。
就在转眼间,适才还一副天灾显化的气候便迎来了缓和,简直就好像天象随姜离心意而变一样。
“贫道说的话,还是有点用的。”
广乘道人闻言,面色不变,背对着姜别鹤淡淡道:“广阳师弟,回去面壁十年,这十年内,不得出门半步。”
姜别鹤此时已是收起了那金黄之色,听到广乘道人的命令,他当即面色丕变,道:“师弟的侄儿姜逐云死于这分家孽障之手,与这孽障绝无缓和之地,本观和彼辈竖子的联合,我绝不同意。”
老家伙倒是够狡猾,直接把姜离杀姜逐云的恩怨搬上来,给自己披上复仇的衣衫,解释了自己的举动。
在这样的理由下,做出怎样的事情,都可以说得上一句情有可原。
奈何,广乘道人不为所动。
“师弟,我才是观主。”广乘道人淡淡道。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不同意也没用。并且还把姜别鹤其他的话语都给堵了回去。
姜别鹤顿时变得面色铁青,却不能做出丝毫反驳。广乘道人既然搬出观主的身份来,那么就算他再如何不愿,此时也只能先行听命。
“师兄,你会后悔的。”
最终,姜别鹤只得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纵起一道金光,消失在外围未散的风雪中。
说得倒像是仇深似海,但真要是走,却是走得毫不犹豫。
‘这老家伙,倒是够狡猾。’
姜离旁观着这一幕,等到姜别鹤离去,他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道长是想着亲自动手,拿下玉虚观里的变数,没想到道长会轻轻放过了他。”
“哦?”广乘道人似是惊诧般道,“道友何出此言?”
“若不是道长要单独见我,姜别鹤又如何会这般心切地出手?”姜离淡淡道,“看起来今日之事起因在我师姐弟二人的拜访,但我们也只是充当了导火索,真正推动今日之战的人,可不是我们。”
而是广乘道人。
要说之前,姜离还想过这可能是姜别鹤太急,太会做出这般举动,可在看到广乘道人让姜别鹤离去之后,姜离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也许最想处理玉虚观中这些不稳定因素的人,就是广乘道人自己。
这道人虽是剑修,但他也是修炼易道之人。众所周知,在易道上有所造诣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想得多,算计比较多。
“哈。”
广乘道人对于姜离的说法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哈哈一笑,道:“在贫道见过的年轻人当中,摇光道友的心思可说是其中之最,要不是道友之过往有迹可循,贫道还以为是哪位老朋友换了个身份和贫道开玩笑呢。”
说着,他轻轻招手,赤色剑光便飞来,悬在身前,一丝淡淡的剑气从剑光中散出。
那是姜离的剑气。
“好修为,五品之境界堪比四品,道友之能不说是旷古绝今,也绝对是屈指可数。”
广乘道人伸指夹住那一丝剑气,道:“如此修为,不晋升清源妙道真君还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你看出了我的打算,但是没有关系,我手上也握着你需要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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