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天子之治世经验、修行体悟都在天子道果之中,新皇登基之后,便可融合道果中的体悟,我大周绵延至今,可从未出过昏君。”
太学祭酒摇了摇头,道:“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天子固然为九五至尊,但想要逆天长生,并非易事。我辈中人忠于社稷,也不会坐视不管。”
说到这里,太学祭酒已是收敛了先前显露的一丝愁色,心思内敛。
“云山,老夫和那姜氏子的交谈,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太学祭酒似是别有深意般考教道。
儒士方云山闻言,沉吟一会儿,回道:“姜氏姜离,非是池中之物。”
“是啊,非是池中之物,老夫本来想让他的长辈来回话的,没想到光是他,就有那智慧和老夫打玄机了。”太学祭酒笑道。
方云山又道:“此子如斯心机,未来恐会生乱。”
虽是反对天子长生,但无论是太学祭酒还是方云山,都将大周社稷之稳定当成第一要务。
想要长生的天子需防,姜离这等可能生乱的种子也不得不防。
姜离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又有如此心机,未来若真要生乱,一个赘婿的身份怕是压不住他。
“所以老夫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太学祭酒的重瞳中闪着灵光,似是能看透人心般,“而他,竟也是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做出了保证。不想被要求做什么,而是我想做什么······此子倒是一修行的真种子。”
儒墨皆为治世之学,姜离直言放弃儒墨,也算是间接表达放弃治世,无心朝廷权位。
而且朝廷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约束,这自然是要和姜离的心性相悖的。他既然口出此言,自是表明自己今后不会涉入朝廷官场。
如此,也算是安了太学祭酒的心。
以太学祭酒识人观人的阅历,再加上道果神通,也能察觉到姜离那一席话乃是出自本心。
但在同时,也让人见识到了姜离的滴水不漏。
若他有朝一日反悔,肯定还要生出不少波澜。
不过这一点,就无需外人多担忧了。
‘公孙家的那个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太学祭酒心中感慨。
当务之急还在于天子,至于姜离,休说他现在还无野心,就是有那野心,也自有人制擘于他,轮不到外人插手。
“那老师,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做?”方云山问道。
“等。”
太学祭酒淡淡道:“这一次敲打不成反折了人,姬氏的那一位绝不会善罢甘休。并且姜离遇袭,也算是某种预兆。这一下,该是有人要进行选择了。”
简而言之,也就是站队。
太学不是祭酒一个人的,太学士子也各有背景,会受到家族、交情等各种原因而影响立场。就连太学中的各位讲师,有不少也是归属各方的。
毕竟这是太学,是附属于朝廷的学宫,而不是某个门派。
太学祭酒便是要以此为契机,辨别立场。
而这个辨别的标准——
就是姜离。
“给太学找了这么个麻烦,让他出一下力,也是应该的。”方云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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