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春夜的风带着寒意。 南宫影心站在楼梯处,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脚步稍稍往前,却没敢继续往前,不敢靠得太近。 不知道为何,她看着那个紫棠色衣衫的男子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看那人的举止与神态,南宫影心能断定那人身份不一般。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招惹,身在皓月,南宫影心做事不敢和以前一样太不顾后果。 周围的官兵看着自己的头头被控制,不敢乱来,更不敢以卵击石冒然向前。大家都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随便乱动分毫。 那一群人之前的嚣张气焰不知道何时早已消失殆尽,此时早已找不到刚刚进入酒楼中的那只肆无忌惮。 冰冷的剑落在脖子上,那官差可以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自己的脚底往上窜,甚至能感觉脊背传来一阵凉意。 “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挟持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吗?”那人微微缩了缩脑袋,眼睛看着眼前执剑的男子,“不过……如果……如果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替你们求情,让你们少受一些罪!醢” “替我们求情?”灰衣男子听着那人的话,一丝冷笑,手中的剑丝毫没有犹豫,狠狠地按在那人粗大的脖颈上,眼睛直视眼前身穿盔甲的男子,“你还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吧!身为朝廷中人,谁给你们权利随意抓捕百姓?又是谁给你们权利打着莫家,打着皇族的名号肆意妄为?你是有多少个脑袋可以被砍?” “我……我……”灰衣男子说话没有半丝怯懦,句句直接针对他们今日的行为,那官差欲开口,却发现无法辩解。 身穿铠甲本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惧意,却不料面对眼前的灰衣人,那官差却瞬间变得胆小如鼠,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紫棠色年轻男子一个回头,眼睛瞥了一眼此时完全不敢动弹的官差,然后将视线落到了陈福身上。 那男子看到少爷的眼神,知道那人的意思,微微点点头,直接从官差的怀中将那人的钱袋拿了出来。 “你!”官差看着眼前的男子,知道那人的意图后,往后退了退,可抬眼的瞬间却正对陈福带着威胁的眼神。那灰衣男子没有说话,但手中的剑微微往上移了移,感觉到利剑在自己脖颈上摩擦了一下,官差吞了吞口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执剑男子将自己的贴身的钱袋掏出缇。 南宫影心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将那之前十分嚣张,此时却怂得如鼠的官差的滑稽样子收入眼底。那人之前一副天下唯我最大,你们谁敢动我的地头蛇形象,而如今仅在一人持剑的状态下就耷拉着脑袋,南宫影心杏眼带着笑意,看着那人此时心里不满却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静的大厅中,传来一声清脆笑声。 站在那边的紫棠色衣裳年轻男子闻声而看,只见之前在楼上的青衫少年站在楼梯处,一脸不嫌事儿多看热闹的样子。 感觉到身后少爷的异样,执剑的灰衣男子也微微抬眼,看到了那一个身形娇小的青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发现周围的人都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南宫影心尴尬一笑,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虽然那些人皓月嚣张的官差现在是罪有应得,但现在大厅的这个情况,似乎不适合笑出声,而她更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姑娘,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然后请个大夫给你爷爷看看。”那紫棠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手依旧扶着灰色大褂的老人家,垂眉看着此时站在老者身边的小姑娘,然后将接过陈福手中的钱袋塞到了那女子手中。 那姑娘不会说话,此时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但并不敢接受那男子塞来的钱袋。 “这位少爷,这些钱咱爷孙俩不敢接受!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就俩小老百姓,可惹不起他们官府的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那老者却清楚地知道眼前发生的事情。 灰色大褂的老者嘴巴说着,粗糙的大手已经颤颤巍巍地摸到了孙女手里的钱袋,然后摸索着将那鼓鼓的钱袋推回到了紫棠色衣裳的年轻男子手中。 “老人家,这个钱您必须收下。这是你们应得的,也是他们欠你们的。”那男子的手指修长,直接握住了老者的手,重新将钱袋塞回那人手中,“我代表他们向老人家和姑娘你们爷孙俩道歉。这些是他们对你们的歉意,请收下!” 周围的官兵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一怔,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从他们老大的怀中将钱袋拿走,更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自作主张直接将官差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一般丝毫不问主人的意思,就这样擅自主张地给了别人。 “不不……我们不能收!”眼睛没有焦距,灰衣大褂老者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看不见紫棠色衣裳男子,更看不见在场所有人差此时脸色的神色,但他可以猜想到那官府中的人脸色并不好。 “老人家你别担心,他们不敢再对你们如何,也不敢对在场的人如何。”知道老者在担心什么,紫棠色年轻男子伸手微微拍了拍老者粗糙的手背,“我保证!” 紫棠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说话声并不大,但言语中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那“我保证”三字语调平和,但让人心里瞬间带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毋庸置疑的信任感。 “这……”虽然依旧有些难以避免的担忧,可是那老者心中的疑虑已经消失大半,“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但公子如此怕是会引火上身。” “老人家您别担心,就凭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家公子。”手中依旧持剑,灰衣男子看着身后灰衣大褂的说书人以及他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