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撒到了地上,几滴恰好落到南宫影心的衣服上。(小说最佳体验尽在【】) 南宫影心杏眼依旧看着楼下圆台上的灰色大褂的老者,而那老者却又瞬间仿佛没有与楼上的青衫少年对视一般,将眼睛移开。 之前大厅还是人声鼎沸,但在那灰色大褂花甲老者故事开始之时,大厅里已经渐渐没有了嘈杂声。 没有焦距的眼眸依旧将视线落到大门的方向,花甲老人头发早已斑白,带着皱纹的手不由地微微抖动,仿佛看到了门外下起了桃花雨一般。 此时,他身边的小丫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挑了几下琴弦,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仿佛毛毛雨落下在屋檐上聚集变成大珠,然后落到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如屋檐的雨滴落到佳人手中的伞滚落到水塘一般。 老者停顿之时,他身旁的丫头开始弹奏起了琵琶,那声音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圆台之上。而此时的整个大厅基本听不到嘈杂的声响偿。 没有任何米分黛的小丫头,依旧垂眉,手中的动作缓缓停下,如同雨停一般。琵琶声渐行渐远,渐渐消失。 “咱们儿接着说故事。”灰色大褂老者将视线收回,继续着,“由于上官机当日断言湘妃生的是女娃,而湘妃生下的也恰好是女娃,所以圣上从一开始的不相信渐渐变成了有些相信。不过即使是有些相信,但那毕竟是自己与爱妃生下的孩子,所以圣上到是没有对那个刚出生的娃娃如何。” 听着说书人说着皓月的故事,南宫影心将手中端着的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女娃娃已经出生,虽然圣上没有将那个传闻中会将祸害带给皓月的四公主如何,但圣上并没有如对其他公主宠爱一般对待那女娃,甚至不曾给那女娃娃取名字。不过就算圣上不喜欢那孩子,但湘妃依旧视那桃花雨时节出生的孩子如珍宝,并自己给孩子取名馨华。”头上斑白,脸上带着皱纹,那老者坐在凳子上,稍稍换了一个姿势,“馨华公主出生后,湘妃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慢慢远离了圣上,而圣上也因为朝堂和民间的流言蜚语,开始渐渐冷落了湘妃。在王宫那样一个靠天子宠幸而赢得地位的地方,湘妃的地位一落千丈,于此同时,溪妃日渐受宠,逐渐取代了湘妃的位置,从为了新的宠妃。但溪妃与湘妃当年一起入宫,姐妹情深,所以时时派人照顾着湘妃和她的孩子,故而湘妃和四公主在王宫尚能站住脚。” 灰色大褂老者停顿了一下,那小丫头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青丝挡在眉前,让人看不清那眼眸中的神色。 南宫影心停下手中的筷子,将视线落到那暗花衣裙丫头身上,等待着琵琶声响起,但那女子却只是轻挑琴弦,便没有接下去的动作了。 琵琶声戛然而止,众人视线再次都集中到了圆台之上。 “王宫中有真情实意吗?王宫中有姐妹之情吗?王宫中有单纯的情谊吗?”灰衣老者声音掷地有声,扫视了大厅了的人,一声冷笑,“哈哈哈,那王宫中有的只是虚情假意!有的只是尔虞我诈!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那老者眼睛瞬间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似乎比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还要锐利,仿佛能把整个世界的假象都看穿。 “溪妃?溪妃是何许人也?那就是当今的皓月莫皇后。”那老者嘴角带着笑意,“圣上担心上官机的预言为真,自四公主出生之后,就一直让人将她牢牢看管住,将她与所有人隔绝,以至于她已经四岁也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四公主。在圣上的忽视下,以及在年溪妃的强烈关照之下,湘妃和四公主过着看似舒适,但实际困在牢笼中的日子。” “这一切直到十四年前,皇宫发生了一场大火,才将一切结束。大火将整个湘妃所住的宫殿完全烧毁,而湘妃以及那位馨四公主华也被那场大火一起吞噬。” 大厅里明晃晃的烛光让那斑白发丝仿佛染上了橘黄,甚至是橘红,如同大火燃烧一般。琵琶声悠悠传来,没有了当初的落下唯美桃花雨的清脆声,有的是如摧枯拉朽一般崩塌的轰鸣感。 “没有人知道那一场大火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那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湘妃不忍那样的孤寂生活,一把火将整个宫殿烧掉,亦或是那天生带着厄运而来的四公主将灾祸带给了自己。” 脸上的皱纹如岁月在那老者脸上的雕画,花白的头发如岁月在流逝在那老者身上带走了光彩,眼眶中含着泪水,仿佛那人真的亲眼见到了皇宫着火的那一幕,看见了大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物件,还是性命。 在场的人都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似乎跟随着那位老人站到了十四年前的皇宫,亲眼看到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亲眼看到了火舌正在舔舐着周围的一切……通天橘黄,那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才完全停下。 南宫影心在听着那老者说故事的时候,早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那酒香与菜香似乎都没有了往日的香味儿。 南宫影心听着那人的话,眼睛看着那长者,微微伸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此时的她只觉得胸口非常沉闷,仿佛又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胸口。 燃烧的烈火、乌黑的浓烟、通红的天空、嘶哑的呼喊……她仿佛看到了宫殿正在熊熊燃烧的一幕,甚至仿佛感觉到了那迎面而来的炽热。 就在酒楼内的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悲哀中,感同身受地体会着那一种深处熊熊火海中的绝望时,酒楼外却传来了一阵一阵嘈杂声。 “让开!让开!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这对哑巴和瞎子在胡说八道!”一个老百姓服饰的人在酒楼大门前面,直接伸手指着圆台上的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