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似乎早就发现了,闻言摸了摸耳朵,手指有点粘腻。 殷缘翻了翻,找到一方手帕,扳着严厉的脑袋拭去血迹,结果没一会儿,血又滴答滴答的淌了下来。 “担心我?”严厉忽然咧了咧嘴,把手帕抢过来。 殷缘愣愣的站在床头,他承认他有点被吓到了,还从没见过一个耳朵眼能哗哗淌血的,不过见到严厉吊儿郎当的态度,殷缘又火了起来。 “我就出去了一趟,你这是怎么回事?”殷缘皱着眉头靠近严厉侧脸细细观察,呼吸的热度让严厉有些心猿意马。 殷缘还没看明白,胸口传来一阵压力,微暖,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你干什么?”殷缘低头,黑着脸看严厉按在他胸口上的手。 严厉无辜的眨着眼,“承认你背着我出门去了?” 殷缘对于严厉的遣词造句翻了个白眼,还背着,说的好像出去偷情一样。 一把拽开严厉的手,殷缘就感觉到放在衣服里的耳坠有些烫,索性拉着绳子拽了出来。 耳坠上的红宝石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殷缘把耳坠拿到眼前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倒是严厉的耳朵似乎好了起来。 难道是他因为他刚才的动作? 一个有点糟糕的推论在殷缘脑中成型,为了验证这点,殷缘重新把坠子放回去,“我再出去一趟。” 不等严厉说话,殷缘再次从窗子闪了出去。 严厉眼角一抽,盯着自己仿佛还留着热度的手指,嘿嘿笑了起来。 半晌之后,殷缘敲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严厉斜靠在床上闭着眼,肩膀处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 “喂……寨主?”殷缘关门的手一僵,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答。 心脏好像被什么砸了一下,殷缘额上泛起冷汗,心说该不会出事了吧,赶紧过去摇着严厉的肩膀。 看来这耳坠的确不能离开严厉太远。 严厉其实并没有昏迷,他只是想捉弄一下殷缘,然后告诉他如果真想要秘籍的话,多求他几遍也不是不可能。 殷缘有点被吓到了,赶紧摘下坠子塞到严厉手里,缓缓渗出的血这才止住。 “醒醒!”殷缘皱着眉低声喊着,见严厉没有反应,想了点零碎的急救知识,叠起双手按着严厉的胸口。 按了几下之后,还是没反应,殷缘抹了把汗,咬牙又喊了两遍严厉的名字,然后深吸口气,俯身覆上严厉微张的唇。 ……也不知道这时候适不适合用人工呼吸,靠! 殷缘眯着眼睛,心跳快乐两拍。 严厉垂在床下的手猛然握紧,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柔软温热的触感十分真实,混着茶香的吐息侵入口中,严厉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一股邪火涌了上来。 殷缘脸颊微红,不知是气息不够,还是因为两人亲密的动作。 “喂……”殷缘喘了口气,用手背抹了抹嘴,尴尬的叫了一声,才想起严厉还在昏迷中。 严厉睡着时的眉眼平和了许多,五官轮廓深邃硬朗,看久了,竟然还能感觉出一股……正气? 殷缘打了个冷战,想起原著的结尾,不知道严厉拿剑捅了“殷缘”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的一脸正气。 “眼珠子掉出来了。” 一声略微嘶哑的揶揄在殷缘身下响起,严厉半眯着眼睛,伸胳膊把殷缘圈住。 …… “卧槽?”殷缘一句习惯性口语蹦了出来,整张脸都红的要命,心中大骂的同时,手忙脚乱想要翻身起来,结果又被严厉按了回去。 严厉是个做事不常经过大脑的人,就像现在,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做了个吻的动作,还没尝到甜头,殷缘恼羞成怒拽着严厉滚到了地板上。 “你他妈睡迷糊了?”殷缘抬起头喘着粗气,用一种糟糕的姿势骑在严厉腰间,双手拽着严厉的领子。 “我一直醒着……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调调。”严厉无比嘴贱的暧昧道,说完了才开始思考会不会挨揍。 殷缘深吸口气,磨了磨牙,紧握着的拳头挥了两下,最终还是没砸下去,黑着脸从地上起来负手站在窗边不说话。 果然开山寨的没一个老实人,土匪就是土匪,修真界户口也改不了流氓本性。 殷缘站了会儿,又忍不住用袖子擦嘴。 “那啥,你要不要出去吐一下?”严厉咳了一声,捡起落在地上的耳坠,理亏道。 “吐什么?”殷缘恶狠狠的转头,问完了才惊觉自己竟然没觉得恶心。 严厉摸摸鼻子,把耳坠递过去,“那你把它戴上。” “你自己留着,万一哪天我走了,你就等着失血过多而死吧。”殷缘哼了一声,还在狂跳的心脏让他有点冒汗。 严厉二话不说就抻着绳子把耳坠套在殷缘脖子上,“万一哪天你要走,老子就有理由跟着了。” 殷缘浑身一僵,然后缓缓抬手抓住严厉往他领子里塞耳坠顺便占便宜的爪子,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地上。 “那你让我去抢秘籍了?”殷缘咬着牙问道。 严厉躺在地上傻乐,果断道:“不答应,要抢也是老子去抢。” “……等你清醒点再来找我说话。”殷缘转身就走。 突然加了痴汉属性的严厉实在太碍眼。 殷缘在楼下点了一壶茶和两盘干果打发时间,等到茶喝的差不多了,严厉这才下楼。 身前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殷缘放下握着茶杯的手,顺着那阵灵力波动把一张纸凭空拉了出来,是他给乞丐们的信纸。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你有什么计划?”严厉开门见山问道。 殷缘看了看天色,让掌柜的把剩下的杏仁打包,对严厉一招手出了客栈。 打听到消息的乞丐聚在破屋里,殷缘拽住了要跟他进去的严厉,在对方不满的眼神下独自进屋。 “我见到大爷说的人了,他们一共六个人,都骑着马,衣服穿的可好了!正从城东往这边来。” “还有还有,我找到一伙儿接新娘子的队伍,一共七个人,剩下的看起来都是下人,还有一顶轿子,轿子里坐着的应该是新娘子,也从城东来。” …… 乞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殷缘听到最后,已经有了结论。 严厉蹲在墙根等着,见到殷缘出来,仰头问道:“找到了?” 殷缘用扇子敲了下严厉的肩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走,回客栈。” 严厉觉得莫名其妙,刚想追问,殷缘就摇了摇扇子,说道:“听说今晚有夜市?” “有啊,你想去?”严厉成功的被转移了话题。 “嗯,去逛逛吧。”殷缘摸了下颈间的挂绳,笑的意味深长。 很快,夕阳西下,晚霞像是翻滚的火焰在天边燃烧,街道上的建筑被镀上一层金红。 夜市不是每天都有,所以还未入夜,来往的行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殷缘和严厉迎着夕阳缓步前行,摆摊的小贩许多在收拾货物。 “先去吃碗面?”殷缘提议道,用扇子指了下夜市前头的面摊,雪白的衣袖与摊上的破板凳格格不入。 “我请客。”严厉豪爽地答应,顺手伸胳膊搭上殷缘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变故,殷缘总觉得这动作有点别扭,却又不好说什么,显得自己矫情。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来两碗油泼面!”严厉似乎很熟悉这些小摊,走近了扔了铜钱对收拾桌椅的摊主喊道。 “好嘞,两位请稍等。”店家擦了擦手,绕过用木板拦出来的后厨忙碌。 摊位外面经过的百姓不少,这时忽然不约而同的让开了路,殷缘探头一看,只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婚服,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打扮的青年。 长平县民风淳朴,见新郎官笑的温和,百姓们也多拱手说着恭喜。 殷缘抬手遮住阳光,轿帘被微风扬起一角,他眯着眼睛往缝隙中看过去,只看到隐约有一个人盖着盖头捧着木盒坐在里面。 就是这伙儿了。 殷缘摸了摸下巴,拿了筷子搅着店家端上来的面条。 他看的出来,那个新郎官受了伤,气息不稳,轿子里那个捧着盒子的人坐姿之粗犷和严厉有的一拼。 严厉正在低头吃面,没注意到殷缘的眼神。 殷缘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确实挺好吃,就是有点烫。 “我先过去玩一把,面凉些再吃。”殷缘对严厉勾了勾手指,严厉直接把钱袋扔给他。 面摊斜对面那家套圈已经摆好了,殷缘拿钱过去,换了十个铁圈儿。 一旁的摊主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自己的奖品,什么紫砂茶壶,纯金步摇,百炼精钢小刀……总之都是扯淡。 殷缘解锁了武力值,手感好到爆,十个圈儿没一个套空了的。 “你这紫砂壶漆上的也不均匀啊。”殷缘一边看着老板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一边把玩着茶壶说着风凉话。 “……给你装上?”老板眼皮突突直跳,扯了扯包袱对殷缘说道。 殷缘点了点头,然后把脖子上挂着的耳坠解下来,回头看了看严厉没注意到,掀开茶壶盖子把耳坠放了进去,再把茶壶塞进包袱最底层。 等殷缘回去,严厉的面已经吃了一半,殷缘把乱七八糟的战利品放到桌边,嘱咐了严厉一句,“这些东西你好好看着,千万不能弄丢。” 严厉腾出手来翻了翻,嗤之以鼻,“几文钱的玩意儿。” “啧,弄丢了我绝对跟你急。”殷缘又强调了一遍。 “行行行,我看着。”严厉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把方才点的拍黄瓜给殷缘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