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成功说服夏衣出院的穆斯年得以换下病号服,急于整理这两天积压的事物。 “叮。” 穆斯年一边查看明天要用的会议资料,一边摸过手机,信息是夏衣传来的:〖穆总,刘缦凌已经醒了,但目前情绪有些不稳定,主治医师建议长期观察。〗 〖请医生尽量以病人的健康为重。明天我去看她。〗 〖好的。〗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他从监控里看了眼来人,急忙出门,打开园外的栅栏:“王小姐,有什么事?” 来人可不就是王熙? 她一手拎着装得满满的购物手提袋,一手搂着熟睡的林诺,朝他动了动手:“有纸和笔没?给我纸笔。” 穆斯年看得一愣一愣的,王熙双手满满当当的,踩着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简直让人咂舌。 “快点。”王熙催促道。 他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啊,等等,家里有……”话音未落,身后一股力道将他往回拉,竟让他生生一个趔趄。 只见王熙眼疾手快的取了他衬衫上的钢笔,扯住穆斯年的胳膊嘟囔道:“算了麻烦死了,”末了,低头艰难的在他手臂上写下一串龙飞凤舞的字符,边写边说:“这是小萝莉的学校班级和家庭住址,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啊?”穆斯年一愣,心头涌上的喜悦未满几秒就被苦涩代替,摇了摇头:“我不方便去见她……” 桑葚说不会回来了是有原因的吧,贸然过去不是会打扰她的生活吗?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王熙脱口而出,可看他满腹苦衷的模样,也不好过多插手别人家的事,挑起眉头:“算了,地址是给你了,要不要去随便你。” “谢谢你专门走一趟。” “没差,当我多管闲事吧。”王熙吃力的调整了下林诺的体位,转身时有意无意的吐出一句:“她看上去过得不是很好呢。” “她过得不好?”这话落到穆斯年的耳朵,激起惊涛骇浪,语气都跟着焦灼起来。王熙意味深长的回眸瞟了他一眼,挥挥手提袋:“我还有事,拜啦。” “等等……”穆斯年没能喊停她,过了许久,依旧独自一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中。 扶着白色的栅栏,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路灯,那个淹没在巨大阴影里的孩子似乎还等在原地,待他看过来时歪着头问一句:“好冷,不给我开门吗?” 心如坠冰窖。他低头看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原来栅栏是这么冷的东西吗? “她过得不好吗?为什么会不好?”这样的问题如梦魇般紧紧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穆先生、穆先生!” 穆斯年半天回过神,才发现夏衣插着腰怒气冲冲的瞪他,一时有些恍惚:“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我叫了你很多遍哎!”夏衣嗔怪的翻了个白眼:“刚刚我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 “啊……你说了什么?” 果然……穆先生太容易看懂了,能让他在工作时间出神的,只有那个吧――他家大宝贝。 她叹了口气,将资料推过去:“算了,先放一边吧。看你的状态,现在只适合喝杯咖啡,希望待会开会时,你能注意力集中一点。” 穆斯年颓唐的撑着额头,低声道:“抱歉。” 一旦遇到小桑葚的事就慌了神,他到底怎么了? “美女们,有人要咖啡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少轩端着几个纸杯晃进秘书科,原本安静的空间随着他的到来沸腾起来。 “顾总监好!给我一杯。” “我也要我也要!” 眼看几人扑上来就要取,顾少轩眼疾手快的将端盘举高,制止道:“哎要喝我亲手泡的咖啡,可是得献上香吻的哟” “哈哈,顾总监你太坏了,那我不喝了!”秘书科一派欢声笑语。 他嬉皮笑脸的将咖啡分给每个小秘书,督了眼角落的位置,状似无意的提及:“哦,刘缦凌还没来上班啊。” 立马有人迫不及待的爆料:“听说受伤了,骨折,现在还在住院呢。” “这样啊。”顾少轩撑着办公桌隔板,问道:“马上要实习考核了,她没来,怎么算?” “不知道,恐怕某些没有能力又不虚心的后辈要被刷下去了吧”这么一说完,几人心领神会的递了个眼神,掩嘴笑了起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发出不重的声音但足以被所有人发觉的声音。穆斯年脸色不佳的扫视一圈噤声的众人,抿抿嘴唇,携着公文包穿越秘书科出去开会。 正当大家提心吊胆之际,他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大家好好工作。” “啪嗒。”推拉门合上,秘书科内紧绷的铉才放松下来。几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使劲顺着胸口:“刚刚穆总好恐怖……” “是啊,穆总最近心情时好时坏,我都不敢跟他打招呼了。”另一人心有余悸的皱着脸,说道:“果然传闻是真的吧,刘缦凌的后台就是穆总。” “不是吧,咱穆总才不是潜规则的人,你们可别瞎说啊。” 分歧既起,大伙儿热腾腾的八卦心又升了起来,兴致勃勃的向顾少轩求证:“哎,顾总监,到底怎么回事啊?透露透露呗。” “哎――?”顾少轩延长调调,故作玄虚的眯着眼:“这我可说不准。也就到那个地步吧?” “什么什么?”有内幕啊! 他哼哼一笑,等到把她们胃口吊足,才恶趣味的说:“就那地步,能去穆斯年家吃饭的关系。” “哇啊!去穆总家吃饭!?不要――”擅自将穆斯年当做幻象对象上下其手无数次的大龄剩女们一片惊呼,那感觉就像是自家突然公布恋情,女方不管怎么看顿时插足自己和感情的小贱人。 更有甚者,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我们之前那么为难她,岂不是死定了?” 总之,秘书科充斥着一片失身般的狼嚎鬼叫。 另一边,桑葚正蹲在沙发上远远的观察不时低吼挣扎的豹子头一行人(不敢靠近,万一被扑到了以她现在的力气只有等着被吸成干尸),考虑着处理他们的方案。 没法力时面对这种超自然事件还真是头疼。 “喂,你怎么门也没锁?”大圣人还没进门,就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不去上课,害你老师把俺老孙电话都打爆了,知不知道俺老孙很忙?” 然而进门那一幕,才真正让大圣吓到了,捏着鼻子惊叫:“哇!才两天没来而已,这里怎么变得跟个狗窝似的?” 没错,基本上现在小天帝就蹲在垃圾堆上,眼神幽怨的瞪着他,气场足以媲美某贞。 她幽幽的看向被锁妖绳捆住的豹子头一行人:“……谁叫他们跟狗似的什么都咬。” 估计是真的饿狠了,今天一起床才发现,他们都遁着气味滚到了她床下,她一时半会也不放心出门――万一他们跟拆迁二哈似的把门啃坏了出去祸害旁人咋办? 桑葚好愁啊,愁得撑着脸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叹道:“他们要怎么处理?等我恢复法力,他们估计都要饿死了。” “买点血袋喂呗。”大圣站着说话不腰疼,解决方案张嘴就来。 “没钱。”桑葚摊开手,看看短小的四肢:“而且医院也不会提供给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哪个医院会卖血给一个三岁小屁孩?如此一来,能解决燃眉之急的就只有―― 大圣连忙退了两步,连忙撇清责任:“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俺老孙捡回来的。” 桑葚悠悠的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边摊开手一边往门外钻:“还只有找孔先生帮忙了,猴哥,麻烦你帮我看着这堆二哈。” “喂!”一听孔先生的名号,大圣一下急了。桑葚站定,一脸无赖的等着下文。 大圣心里有火啊,但没地方发啊,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真不知道你这股阴险劲哪来的,俺老孙最近犯的事比较多,再添一笔孔越可能要家暴了……” 孔先生不怒则已,生气起来跟核爆炸似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惜桑葚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趁火打劫道:“哦,那血袋……” 大圣一咬牙,同意了:“我来!俺老孙搞定!” “哦,那灵药……”说不定可以省下帮豹子头他们治疗的功夫。 但这事大圣的立场非常坚决,拒绝的十分清脆:“你别得寸进尺啊你,太上老君那老不死的抠门得死,一直记恨着俺老孙把他炼丹炉踢了。咱两对不上眼,不能去。” “嘁。”她轻哼一声,没再多说。问道:“好吧,墨染仙子现在在哪?” 大圣被敲了一笔,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不悦的回答:“还能去哪?到地府见老熟人去了。” 桑葚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看看灰青色的天空,喃喃道:“倾颜姑姑,我也许久没见了呢。” 倾颜帝女,在天庭是个不允许被提起的名字,墨染每次悄悄去看她,爹爹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知道究竟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