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北行,越见天寒,在这符地天气本就比中原恶劣,加之这已是深秋,虽然抬头能见太阳极大,可是走到山阴或树荫之下,依然能感受到寒风刺骨,走到一处山坳间,寒风肆起,逍遥不禁哆嗦一下,便被绍凌紧搂进了怀里,只奈何了阿凉一人孤苦,只能拉紧自己的衣服。 三人越是向前,空气的温度便更是冷上几分,加上行走的路线均为上行,无论人或马在这种空气稀薄的地方总还是行进的有些吃力。 逍遥往巴郎山远望,那巨山依然离自己很远,而附近的山头上,竟然也能见有雪堆积,逍遥轻唉了口气,只怪这此生之艰辛,叹息之间却发现嘴前竟然有阵阵白雾,出于本能的她将双手放在嘴边用热气吹了起来,接着又拿着绍凌的手,此时一直握着缰绳的绍凌,也是两手极冰,逍遥将绍凌的双手分别夹在两边腋下,不许她出来。 “我无妨的。”绍凌自然也不忍逍遥伸手去驭马,执意想把手拿出。 “可我不忍。”逍遥道,两眼看向绍凌:“你皆为女子,为何我只许你宠我,不可我宠你?” 绍凌垂目看着逍遥,此话虽是有理的,但自己毕竟是习武之身,而对方做惯了大小姐,虽说是一个身子,但力气还是多有不同的,不过绍凌这次也不急着抽手回去,量着逍遥坚持不了一会,只是有这份心思,总是不可辜负的。 绍凌挺了挺腰,让自己的前胸与逍遥贴合的更紧,这样似乎能暖些,只是逍遥一瞬之间感到背后贴覆上来的柔软,倒是一下红了脸,不禁想起了些羞人的事。 “小凌凌,我们一会到哪里歇息啊?”逍遥埋着红透了的脸问道。 “这山里估计没有几户人家,我们走到日落,看哪里方便就睡哪里。”绍凌一本正经惯了,现在逃命还来不急,倒没有生逍遥心里的意思,接着回头看向阿凉说道:“火折子带了么?估计要找不到人家,我们估计就得山洞里睡了。” 这话让逍遥心里一冷,睡山洞不说,还得带着一个明亮亮的‘火折子’。 “东西带齐了,一会我去附近的山里看看,如果有易燃的柴伙或者野味什么的就打点回来。”阿凉在山里野惯了,这些常识自然要懂得多些。 逍遥见绍凌与阿凉都积极的说着夜宿的事宜,再看看这凄凉的大山,一时间逍遥总算是接受了钱这玩意也不是万能的这件事了。 三人又行了一会,此刻倒是又走上了下坡路段,水流也自然汇聚于此,绍凌提意说让马匹歇一歇,一行人也装些水再上路,于是了逍遥与阿凉将马匹牵到树下,绍凌弓腰在溪流边打水,逍遥栓好马后也跟着过来,这雪水清澈,逍遥好奇的摸了摸,又是冰凉刺骨。 “小心些。”绍凌牵着逍遥的手:“掉下去可没那么多衣服可换了。” “还换什么衣服,这都要住洞里了。”逍遥白了绍凌一眼,无趣的捡了一个石头扔水里,水花四溅。一时倒觉得有趣,想起了从书当年代她在家里池塘中打起的水漂,跟着又选了一个扁平的石头,顺着河岸想去找块水面平和的地方,绍凌见此处倒是四下无人,也不担心,只是嘱咐逍遥别走远了,随时互喊着能听见声音即可。 逍遥应承了一声,倒是一脸高兴的往上游处走去,这符地景致乃是塞外风光,与中原是大有不同,就算是一石一水之间都是大气的风光,逍遥在马上没将这一路看个细致,这河边风景虽是一般,但也更让她细细一品。 逆流而上,行至不远处,逍遥总算看到有一处位置因为被天落的巨石阻挡,因而水流舒缓,逍遥低下身子,放低重心,右手手腕平稳的向前使力,只见那小石如碟一般飞出,落在水平上激起一个小小的涟漪,接二连三,无数涟漪随着小石的行径路线出现在水面,直到最后小石落在水里,逍遥点手一数,那小石竟然在水面跳动了八次之多。 这路疲惫,逍遥倒是找了点乐子,于是又找了一颗平滑小石,这次换了一个角度往水里扔去,顺着小石的跳动,逍遥越看越远,倒是看到河的对岸有黑色一团,逍遥心里一紧,怕是这山里遇到个熊怎么办,可是细想此物又没毛发,于是又定眼看去,倒像是个人。 “小凌凌!阿凉!”逍遥忙叫了起来,小凌凌这名字她本是只想留在二人相处时叫的,结果绍凌说符地能不叫她名字就莫叫她名字,倒就成了这一番光景。 绍凌听逍遥虽呼叫的大声,但是声音沉稳,猜测非什么大事,于是让阿凉守着马匹行礼自己跟着往上游走去。 逍遥果然没走多远,只见她站在河滩上的大石块上用力的在往对岸看去,绍凌怕她跌着,赶紧也跟了过去,把逍遥往石头中央拉了回来:“怎么了?没事吧?” 逍遥忙摇头道:“没事。”又伸手向对岸一指:“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一个人。” 绍凌此时定眼看去,她的眼力自然比逍遥好上许多,逍遥所指还真是一个人,只是那个头朝地,背对天,还不知是死是活。 绍凌让逍遥先从石上下去,又对逍遥说道:“我先过去看看,你呆着别动。” 逍遥嘱咐了一句注意,便见绍凌从石上跃到另一石上,此处落石较多,绍凌身手敏捷,不一会便到了对岸,逍遥见她自然的拔出玄刀,小心翼翼的像那个靠去,不过地上那人也并无反应,绍凌用脚轻轻将那个翻过身来,接着她回过头向逍遥挥挥手,似乎示意这人还活着。 这人倒是一个女子,大腿处有一处严重的咬痕,身上其它地方也有些或深或浅的皮外伤,绍凌将她救起时,她已是呼吸微弱,幸而还有阿凉在。 女子一身厚裘,头带着拼布的帽子,明显就是附近的牧民,阿凉让逍遥取水烧热,再一次为女子处理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大腿上的伤口明显过重,阿凉也处理的极其仔细。 “明显是被狼之类的猛兽咬的。”阿凉熟练的上着药,看着伤口推测着。 “能救活吗?”逍遥看着那女子向阿凉问道。 “我先给她上药,晚上不发烧应该就能活,发烧了,就怕挺不到几日了。” 阿凉的医术逍遥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脱着个病人再赶路,似乎就有些麻烦,逍遥当日是答应了再不管闲事了,但看着人命岌岌可危,如果就此不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不自觉的她就往绍凌看去。 “你想带着就带着吧。”绍凌知逍遥性子,自己没必要给逍遥心里添堵,若真救活了止不定还能帮到自己。 “好,那咱先找个地方落脚。” 绍凌点点头,待到阿凉收拾完毕,便将那女子扔在了空着的那匹马上,又用麻绳固定好,此时多带了一个病人,逍遥知道脚程自然会慢一些了,找到一户人家更是难上加难了,可是能救人一命,总比将人置于荒野不说不顾心里来得自在些。 似乎老天也总是眷顾善良的人,逍遥一行人只走了十里不到,真还被她们找到了一处山洞,而这山洞似乎也常常有牧民在此休息,地上还有一个木炭和扔掉的骨头,至少能证明这里是安全的,看着那受伤的女子,这里至少比刚才的河边要安全。 绍凌从马上搬下行礼和一些零散物件,阿凉升起了火堆,不过似乎柴不是特别够,天色渐暗她也不敢一人出去,能确定的是,这里野兽肯定不少,于是绍凌陪阿凉去附近拾点升火的东西,让逍遥守着那女子。 逍遥看那女子还昏迷着,便又在洞口附近捡了些干草回来,这样垫在地上也可以隔绝一些湿气,她自己平日只住客栈的天字一号房,这些草原的生活也是听乌恩说的,有时候还会用烧尽的炭灰放在干草下面,这样更要暖和一点。 等逍遥把东西铺好时,看见那女子手指微微动着,嘴里也小声的念着些什么,逍遥赶紧过去,将耳朵处在女子嘴边,只听那女子连唤到水字,逍遥又马上拿水馕过来,慢慢浸倒入女子嘴中。 “没事,慢慢喝。”逍遥一边喂水,一边温柔说道。 随着水的进入,女子也慢慢睁开了眼,她此时倒没有力气和心思去揣测逍遥是谁,只知道自己没有死,于是嘴里用力却又只是轻轻的声音道:“谢谢。” “别说话,先喝水,还要什么给我说。”绍凌没少受伤,逍遥现在在伺候病人这事儿上,倒是颇有方法了。 女子喝了些水,还是没有力气,于是只是瘫软着不再动弹,逍遥只不再多管,只让她这样躺着,这病人的事儿,总还是要等到阿凉回来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