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见到楠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霍戎一定能看出来。 我多么希望他们父子能够相认，可是，顾楚洋说，霍家的人容不下我，霍戎也是不会要我，他只会要儿子。 而我当然不可能再跟霍戎有在一起的机会，那么我跟楠楠难道就要这样分开吗？ 当然不行！ 他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他抢走，我只剩下他了。 霍戎狠狠地瞪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好疼，感觉就要碎掉了。 我别开脸，摆脱他的钳制，嗤声笑了一下，说道：“霍总如果想要儿子，可以找个女人帮你生啊，怎么随便乱认别人的孩子当儿子？” 顿时，霍戎眯起视线，冷声道：“你还想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跟霍总虽然多年前有过一次亲密接触，不过可惜，什么也没留下。楠楠，是顾楚洋的。” 他看着我许久，一把推开我。 “没关系，我已经取了楠楠的头发做亲子鉴定，到时候就知道，他是不是我的种。”突然，他对上我慌张的神情，笑得云淡风轻，“苏玥，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楠楠是我的种，那就不好意思了。” “霍戎！”我腾一下站起来，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比他矮一个头，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想起他曾经跟我说的话，他说我是小矮子。 心里顿时一阵疼痛。 “我看你真是想儿子想疯了，你那么不缺女人，怎么不找她们生一个，非要揪着楠楠不放？” 霍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眯眼道：“我告诉你，等结果出来，如果不是我的，我还给你，可如果是我的，我就会把他带走。” “你疯了是不是？” 我离他这么近，却朝他吼得很大声，他的耳膜一定被我震坏了。 果然，他再次将我推倒，摸向自己的耳朵，皱眉道：“你这个疯女人。”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一直在想楠楠的事，都没能好好地看资料，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才将晚上应酬的资料勉强看了一遍。 浑浑恶恶地跟他上了车，只记得我们应酬的对象姓林，霍戎告诉我，我叫他林总就可以。 到了饭局上，霍戎凑向我的耳朵，当着客人的面跟我耳语，他们以为我们有多亲密，可他们不知道，他跟我说的是什么。 “这位林总早就对你有意思，今晚把他伺候好了，我们就能拿下他们的项目。” 我不禁蹙眉看他，他笑了笑，轻声道：“你以这样的好手段进入德昌，总要做出些业绩来，这样，我才好跟总部说，你真的是个有用的人，我没选错。” 有了他的命令，我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放开怀的喝。 “来，林总，我再敬您一杯，干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喝了，如果不是喝下去的东西辛辣辛辣的，我一定以为我喝的其实是水，因为我真的喝了好多好多。 当初在程丹的祈求下，我带着她一起来到德昌，现在她也随身在侧，看到我这样，她着急担心，扶着晃来晃去的我劝说：“苏秘书，不能再喝了。” 迷糊中，我看到她还想跟霍戎求情，被我一眼瞪下去，继续道：“林总，今晚可满意，如果不满意，我们再开一瓶？” “哈哈。”林总大笑起来，“苏秘书，真是闻名不如眼见啊。先前只听说，苏秘书长得像花仙子，让人望尖莫及，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只说了一半。苏秘书真是直爽慷慨，是女中豪杰啊。” 然后他又是看向霍戎，笑道：“霍总，如果苏秘书不是在你这里就职，我真想把她挖来放在我身边，这样，就能每天看到她了。” 顿时，我真是庆幸自己在霍戎这里，商场上的色狼数不胜数，但没有几个人不看霍戎脸色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听到霍戎这样跟他笑说：“林总想每天见到又有什么难的，只要我们达成合作，项目的事我就让苏秘书亲自负责。” 他把我当什么了？ 如此一来，林总竟是连声称好，一双大手覆上我的手，不停地抚摸。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又给他满上，举起酒杯来，勾唇笑道：“林总，合作愉快。” “好，愉快，当然要愉快。” 一双眼睛盯着我不放，一杯酒喝的到处都是。 饭局不过进行到一半，我就已经喝多了，程丹扶着我去洗手间，我把手伸向喉咙，吐了一大半出来。 心里好受多了，脸上的泪痕也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我坐在马桶盖上，惨白着一张脸，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进去后又是一番酣战。 “总监，霍总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太过分了！” 程丹几乎都要哭了。 “丹丹，我已经不是总监了，注意称呼。” “哦……” 我半睁着眼看了她一眼，又疲惫地合上。 过分吗？ 是过分。 可相比较而言，也不及我对他做的。 我现在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他对我的惩罚。 好想就在这里睡上一觉，可是，外面还有客人。程丹扶着我起来，我深呼了一口气，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战斗。 既然你那么想我喝，那我今天就喝个够本。 很远，我就能听到从包间里传出的笑声，霍戎果真是在利用我取得合作项目，这个认知让我顿时窒息得接不上气。 又是一圈下来，体内积聚了过多的酒精后，我终于不省人事了。可林总还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而霍戎，也没有表态。 可是程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豁出去道：“霍总，苏秘书实在不能喝，再喝下去出人命的，不如，我来替她。” 林总当然不乐意，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而霍戎则沉声问向程丹：“你是她什么人？” 他明明知道程丹是何人，不故意这样问，程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霍戎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是说道：“既然能待在她身边，说明必是重用之人，今天这是什么场合，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 程丹自知理亏。她当然知道事情被她这么一搅可能坏事，可是…… “伍一！” 霍戎一声令下，伍一得令后将程丹硬是拉了出去。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特别难受。 之后听到林总说：“我看苏秘书实在是喝多了，不如我们把剩下的解决了就散了吧。” “好，听林总的。” 这是霍戎的声音。 这个项目有那么大分量吗，以至于霍戎做到如此。 最后散席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人，程丹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林总主动拉起了我，说道：“苏秘书已经不能走路了，不如霍总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送他回去。” 我虽全身虚软无力，可我的听力没有问题，听到林总这样说，我当然知道他的深意是什么，可是，我企图挣脱却无果。 于是，我只有看向霍戎，我是他的员工，只要他一句话，林总不会怎么样。 然而我错了。 朦胧间我看到他看向我，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把利刃直接刺到我的心脏，他说：“那就有劳林总了。” 霍戎！ 你明明知道我跟顾家已经水深火热，不可能再回顾家，你让他把我往哪里送？ 随后又听到他说：“林总，霍某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关于合同的事，明天上午我会让苏秘书亲自送过去。” 就这样，我看着霍戎头也不回地从包厢离开。 一直扶着我的林总，更是将我往他怀里搂，陌生男人的气息一下喷涌而来，之后就是他混杂着不明意味的声音传来：“苏秘书，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使出浑身力气，终是拉开两人一点距离，缓缓道：“不用了，就不麻烦林总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林总并没有放开我，而是随我的意保持了一些距离，却是说道：“苏秘书，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这次的合作机会我会给你们德昌？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们霍总也是这个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了大事。” 呵，霍戎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下推开林总，看到他突然冷然的眼神，出声道：“对不起林总，我想您误会了，苏玥先走了。” 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转身时，却被林总的下属扼制。 林总缓步迈到我前面，对上我朦胧的双眼，他抬手抚向我的脸：“苏秘书，到了这个时候，我恐怕不能如你的意了。” 我别过脸去，却又被他端着下巴带回。 “林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笑道：“苏秘书这么聪明，难道会不知道？” 林总不过刚过四十的年纪，又是事业有成，成功男士的魅力尽显，此时他勾唇的一笑，真是能迷倒一大片，如果我不是知道他心中深层意思，恐怕也会被他骗到。 霍戎的脸突然闪过脑海，我迷离了双眼，浅浅一笑：“如果我真的聪明，今天我就不会喝那么多酒，让林总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