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快步来到厨房。我正举着流血的手指狠狠吸气。 而在一旁,正放着一把菜刀和半个没切开的玉米。 我张嘴想说什么,在视线触碰到他之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怕挨骂。 他看了看我的伤口,伸出手捏住伤口的上端,说道:“跟我去客厅。” 我晕乎乎地被他带出去,其实一点也不严重,只流了一点点血,只是刚刚没忍住,叫的声音有点惨烈而已。 现在,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有点惴惴不安。 顾易让我坐在沙发上,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医用酒精和创可贴,准备开始包扎伤口。 “我自己来就可以!”看着他弯着腰,我连忙说道。 “一只手你想怎么自己来?”他面无表情地说,“坐好。” 这霸道的温柔! 我瘪瘪嘴,坐了下来。酒精抹在伤口上麻麻地疼,我吸了一口气没敢再出声,倒是把眼眶都憋红了。 “知道疼还瞎折腾!”他用创口贴包住伤口,惩罚般地轻轻捏了一下伤口。 “谁知道玉米那么硬,还喜欢到处滚。”我咕哝一声,“这不算什么,以前我舅妈打——” 算了,话说多了,闭嘴吧。 厨房里的炉子上,玉米粥已经开始散发出香气,不断翻滚。我借着去盛粥的空档离开,落荒而逃。 …… 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我正在去杨爸爸医院的公交车上。除夕夜的团年饭,要跟佳唯一起,说好了还要一起守岁的。 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乘客。记得我上车的时候,司机阿姨满眼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或许连她都看出来了,我无家可归。 车厢里一片空荡,只有断续的语音播报缓和着清冷的气氛。手机突然响起,我还以为是佳唯这家伙在催我。 “喂,我马上就到了,别催。”我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食物袋子,看也没看屏幕。 “是我。”他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带着一丝缥缈。 我吓了一大跳,“对不起,我以为是佳唯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我去接你。”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嬉笑声和谈话声。 这个时候还去外面鬼混,简直是够了。 “嗯?去哪里?” “山上,三婶让你过来吃饭。”他的话毫无温度,就像他面无表情时的冷漠。 我告诉了他医院的地址,赶着过去见一见佳唯。 “哟,来这么早,一看就是深闺怨妇出来放风了。顾易把你一个人丢在家这么久?” 我把手里的东西拿进房:“去你的。都怪你的乌鸦嘴,顾易马上要过来接我去赴顾家的鸿门宴,你说我会不会死的很惨?” 她佯装怒意把我扯到一边,“大过年的说什么瞎话?他能带你回家是好事,你得抓紧着好好表现。 去吧去吧,别管我。我还有我爸陪着呢,没关系的。” 好好表现干嘛呢?人家正眼都不会看我。 如果我可以自由选择而不用承受结果,我肯定会选择留在医院。和佳唯一起守岁,过一个平平淡淡甚至是有点哀伤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