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纳兰臻感觉到怀里的僵硬,闭了闭眼,将怀中的人收紧了些道: “敏淑你会信我么?” “三郎,我信!”孙氏抬头与纳兰臻对视道。 见此,纳兰臻果然开心了许多,一扫刚刚的疲倦,牵着孙氏的手说道: “书恒想和程氏归隐,我未许他,便把云若给留在了宫里,你好好待他就是!”拥着孙氏朝着寝殿的方向走。 书恒是纳兰擎的字,孙氏自然是知道的。 听他这么一说,孙氏有一瞬间的愕然,随之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开口说道: “看来他是与弟妹在并州野惯了,不过纳兰擎对弟妹可真好啊!”孙氏兀自感叹道。 纳兰臻知道孙氏怕是误会了其中的意思,回头看了她一眼,抿唇并未解释。 因为来盛京来的匆忙,留在并州的妾侍和庶子并没有跟来,此番他继位,大概过几天他们也就都过来了。 所以,此时孙氏格外珍惜能独自和纳兰臻相处的时光。 而她不知道的是,并州的人,再也回不了京了,刘候渊拿了那些妾侍和庶子祭旗,正式反了这风雨飘摇的大周朝。 当急报送到盛京的时候,留在京城的驻国公府刘家瞬间便像是惊弓之鸟一般,阖府上下跪在了进宫的大门,崇庆门前。 当公公报到宫里来的时候,纳兰臻没有理他,这个时候,之前多有与刘家来往的更都是战战兢兢了起来。 恒亲王府内,现在是摄政王府内,纳兰擎牵着瑾瑜走在花园里,和她说起幼年时的事情。 “这里,是当年父亲为了能让我不至于太过安逸,所修建的三思阁。” 他话音一落,瑾瑜便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不远处的一幢三层楼的小阁楼屹立在哪里。 朱红的牌匾上,用绿色的漆,写着三思阁三个字。 瑾瑜显然十分有兴趣的想要往里面走,却被纳兰擎拉住了脚步,瑾瑜不解的回头看他。 只见他有些窘迫的低头,耳际泛着透明的红。 “里面太过恐怖,瑜儿我们还是别去了吧!以后等灵均长大了,我们也将他丢进去就是!” 他拉着瑾瑜往另一个方向走,显然不准备让瑾瑜反悔想要进去。 说起灵均,纳兰擎偷偷的朝着瑾瑜看了一眼,生怕她难过,可是她脸上却十分的平淡无奇。 没有任何的表情。 被他看的久了,瑾瑜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可是有什么东西?” 纳兰擎伸手盖住瑾瑜懵懂的眼睛,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他将手拿开,折了旁边的一朵玉兰戴在了瑾瑜的发间,细细的端详着。 瑾瑜见他不说话,便将前几日知道的事情,问道: “你明日要和明旭一起去并州吗?” “嗯,可是有什么要带回来的?”当时他们走的匆忙,确实有很多东西都留在了并州。 但是现在的并州,已经被叛贼刘候渊和蛮夷的人占领了。 怕是那些东西早就被搜刮了个干净罢! “嗯,我之前特意打的那些铁具,如果还在,就帮我带回来吧!如果不在了,到时我便再画图,让下面的人打就是!” 瑾瑜摇了摇头,其实她也知道,那些东西恐怕早就不在了,至于纳兰擎为何要岔开她的话题,说起此事。 她也只当做不知道的样子,顺着他的话说道 纳兰擎点了点头,他是知道瑾瑜闲来无事的时候,让下面的人特意打了许多用来弄吃的的铁具的。 当时打了许多她都不满意,最后还是他帮忙去找了一个老铁匠,才算做的东西让她满意了。 纳兰擎抬了抬下巴,看着远处错落有致的精致,想着在并州时他们的那个小院子,瑾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渐渐西斜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十分的长。 远处跟着的松萝和桃枝相互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出了喜悦。 纳兰擎走后第五日到达距离并州最近的通州,去的时候带了皇上的圣旨,言明投降便可既往不咎。 蛮夷将领为让刘候渊表达忠心,特意抓了皇帝的庶子,将他拉到城门口,当着大周的将士斩杀。 纳兰擎和大周的军士十分的恼怒,当日便开站了,只是却打了个平局,接下来的两天,双方都像是小打小闹似得。 直到第十天过后,皇帝悄悄的派了身边的公公去了驻国将军府上,第二日朝堂之上便看到了刘老将军。 许多大臣都对刘候渊之父刘长明,颇有微词,大殿之上多有申饬,却都被皇帝给挡了去。 而更令人惊讶的时,连续几日早朝过后都留了刘侯爷一起吃饭。 皇后更是召见了刘家表家的一位千金,似乎十分满意,看起来像是有意为陛下纳进后宫的样子。 此时人精一样的人,虽然没有当面听到皇上说什么,但是此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并州谋反的刘候渊是假降。 一时,刘家一改往日颓废无人问津,避如蛇蝎的局面,一时门庭若市了起来。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皇上正在寝宫里看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 哪位将军明知道是不好的消息,来时还十分的忐忑,可是不知为何,皇帝却看到大周兵败的情报时,却在抿唇直笑,还连说了三个好。 京城的刘家,此时的外院灯火通明,原本随情报一起回来的将军,此刻却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刘长明的身前。 旁边站着的是刘长明的次子,刘候礼。 “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刘长明早已不是将军,而是被皇帝封了一个驻国候当着,但是当年跟过他的人,都还习惯叫着他将军。 后来为了和刘候渊区分开来,众人用大小刘将军来称呼他们。 刘长明伸手将灯罩拿开,将手放在油灯的火苗之上,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 “离火近时能驱走寒冷,可是如果太近会如何?” 旁边的两人听了一愣,纷纷都朝着刘长明放在火上烤的那只手,见他慢慢的靠近,都不由的一阵紧张。 就在他们以为那火要将他灼伤时,他却直接伸手掐灭在了那灯芯之上,瞬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四角挂着的宫灯还在亮着。 桌子上一片漆黑,再看不到刘长明那只掐灭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