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谁劝,小余氏都不肯再嫁。她一则是与丈夫感情深厚,不忍再嫁;二则,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她恨极了林语薇,坚决不肯让林语薇好过!她就要留在这国公府上,一生一世给林语薇添堵。 后来,在小余氏一次次的算计挑唆之下,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对林语薇、孟明池彻底失望,也断绝了将爵位传给孟明池的想法。孟明池的庶子被过继给了小余氏,继承荣国公府。 因此,又生出无限恩怨纠葛来,此是后话。 荣国公夫人甚至懒得见孟母和孟紫芳,吩咐管事嬷嬷直接将两人轰了出去,孟父也被人从前院找出来,一块儿轰了出去。 孟父、孟母又惊又怒,气急败坏质问原因? 这种红白大事儿上被赶走,那可真是半点颜面也不存了。荣国公府这是什么意思?不把他们当亲戚了?别忘了,他们府上的继承人还是自家养大的呢。 这么忘恩负义吗? 那管事嬷嬷听见他们抗议闹腾,眼角一睨,似笑非笑:“你们要点儿脸呢,就老老实实的赶紧走吧,别闹了,荣国公府不是你们能闹得起的地方。况且,孟夫人、孟小姐,你们在花园里商量些什么来着?难不成都不记得了吗?” 可笑孟母、孟紫芳直到这时候才知道两人的话被人听了去,竟然还传到了荣国公夫人耳中,这、这 孟母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些什么,管事嬷嬷可没工夫听她瞎扯,丢下一记白眼便走了。 孟父气坏了,质问这母女俩。 孟母和孟紫芳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眼珠子乱转、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实话,在孟父的逼问下,终究还是没能逃得掉,吞吞吐吐的说了。 孟父气死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就是嘴巴贱,那些话在哪儿说不行?非得在人家家里说?说了还不知道四下瞧瞧有没有人,还让人家给听见了,真是丢人啊!” 孟母没好气:“我哪儿知道那边上有人啊?那破花园子里花木太多了,谁知道哪里就藏着个人?左右就是我们倒霉罢了。” 她说着又有些得意起来,“哼,赶我们走那又怎么样?横竖那短命鬼世子已经死了,那荣国公府迟早是我儿子明池的,这会儿他们敢这么对我们,等咱们明池当家做主了,老娘要他们一个个好看!到时候非让明池卖了他们不可!” 孟父深以为然,“几个下贱的奴婢,倒会狗眼看人低,可不得给卖了!” 孟母娘俩说的那些话,小余氏知道了,故意叫人阖府散布,不到一天时间,满府上下所有宾客们都知道了。 再看看那孟家一家子都不在场,显然是被赶走了,说明那些传开的言论都是真的。众宾客们无不叹息,这荣国公夫妻俩也是可怜,好好的嫡子就这么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悲哀。 这还不算,还要让外人如此刻薄恶毒的嘲讽算计,真是换做谁谁能不生气呢? 只是低调的把人撵走算是有涵养有教养了。 再一看,除了那孟家一家子被低调的撵走了, 众宾客们顿时看孟明池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孟明池一开始还不知情,毕竟没有人那么不识趣的告诉他这种事儿。但他身边伺候的人总会好心提醒一二。 孟明池乍然听到这些,脑子里“嗡!”的一下脸上涨得通红,气急败坏怒斥:“闭嘴,胡说八道!” 然而等他这一股子羞臊缓了过去,心里也不由得疑惑起来,他那一对养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别说他们了,就是他自己,如今虽然跑前跑后为那压根儿没有感情的大哥处理丧事,他的心里实际上也是又得意又兴奋的。 没什么见识的养父母会、会也难说。 他忍着难堪细问,越问越恍然,又气又恨、又羞又臊。 仿佛被撵走的是他似的。 毕竟他也那么想啊。 怪不得,那些宾客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一些跟余家走得近的、余家那头的亲戚,还嘲讽嘲笑他、给他找茬添堵,害他出洋相。 孟明池气得够呛。 尤其想到养父母狗屁不通、闹出麻烦来也就算了,怎么林氏也这么不靠谱?她不是四品官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吗?就算不是真正的名门千金、贵女小姐,难道连这么点道理也不懂? 连她都被禁足了,害的连个为自己分辨说几句的人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顾氏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气得又去找林语岚,逼着林语岚找邵珣,让邵侯爷帮着连襟说几句。 林语岚拒绝了,“母亲可别为难我们了,因为这事儿荣国公府上连我们都不给好脸色了,母亲还想让我们说什么?生怕人家不够动怒吗?” 顾氏眼神怨恨,胸口阵阵作痛。 世子出殡那天,孟明池好巧不巧在人群中不知道被谁狠狠推了一把摔了一跤,刚巧跟个也被人推搡了尖叫着扑过来的丫鬟抱了个满怀,两个人滚在地上还亲了一下,那丫鬟吓得连连惊叫挣扎,孟明池面红耳赤、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手不知怎的又撑在了那丫鬟的胸口上,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慌忙挪开手,那丫鬟已经又连连尖叫了 场面那叫一个难看! 不知道谁带的头,竟然有人偷笑出声。 原本应当是哀伤、哀痛的场面,竟然有人笑了,竟然发生如此荒唐的一幕。荣国公脸色铁青,气得当场就吩咐人带孟明池去更衣。 当然,去了就不用再来了。 孟明池连为世子送葬都不被允许,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语岚冷眼旁观着这场笑话,心平如镜。这一世没了她帮忙,没了她谨言慎行时时刻刻提醒孟明池、给孟明池出主意劝说他,在荣国公夫人面前咬着牙做小伏低,他还剩下什么? 走到这一步,才是他的真实本事。 当然,他这人小心眼又自负。他不会觉得是他自己的错,只会迁怒怪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