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苦哇哇大哭着,徐韫几乎要哭笑不得:到底是谁需要稳住啊? 不过,她还是配合点点头:“稳住了,你说吧。” 陈苦大声哭道:“您是第八名!我从后头往前看的!您都不知道,我越看越心凉——心想着怕是不成了,结果没想到!” 当听见这个名次的时候,别说徐韫惊不惊,其他人反正是狠狠惊了一跳。 这名次……也太好了!太好了一点啊! 徐韫甚至有一种恍如梦里之感。 她顺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然后在疼痛中确定:居然是真的,不是梦啊!根本不是梦! 第八名啊! 这是什么神仙附体了? 徐韫想了半天,最后就想到了图书馆里的全息投影。怕不是……这个的缘故? 不过,不管是哪个缘故,第八名是铁板上钉钉子了。 徐韫喜滋滋地笑起来,眉目都舒展着看向谢婉清:“娘,晚上咱们吃羊肉吧!” 庆贺,必须庆贺啊! 徐韫这样一说,谢婉清回过神来,立刻喜气洋洋道:“红玉!去买两只羊!再去请邓大娘!再叫人去给邓大郎去信,请他们过来吃席!” 又对陈苦道:“你今日辛苦,一会儿来找我,拿上三百钱,想做什么就去做!” 陈苦喜得连连作揖:“多谢大娘子,多谢大娘子!” 他也真心实意道:“不过,为了咱们家小娘子,干什么我都乐意!辛苦怕啥?!下一回,下下回,我都还要去看榜呢!” 谢婉清也高兴:“那就借你吉言,还有下下回!” 下下回,那就是进士榜了。且不说能不能上进士榜,反正能去考,那就说明下一次,徐韫也是榜上有名的! 能不是吉言吗! 众人都是大笑,各种讨喜高兴的话,都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不过徐韫也没等太久,就问起了曾无羁和赵牧,还有倪云慧与江莹华的名次。 这一回,陈苦是吸取了教训了,没有说什么没顾上看这话,只喜滋滋道:“上榜了!都上榜了!曾郎君是最后一名,赵郎君的在二十六名,倪娘子第十二名,江娘子是二十八名。” 众人又一次惊讶。 其他人的名次倒好,不稀奇。 和上一次的差不多。 但……曾无羁竟然又是最后一名! 这是何等的运气! 徐韫感叹道:“那估计他家这一次又要摆流水席了。” 运气这样好,看来祖宗也是没少保佑! 陈苦笑道:“曾郎君的随从高兴得当场大叫,差点被落了榜的人打呢。” 想起那场景,陈苦擦着眼泪是止不住地笑。 徐韫等人也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跟着笑。 不过也正常——徐韫设想一下自己是最后一名,那肯定是高兴得快疯了! 毕竟这稍微运气差一点,就得落榜! 可不是高兴么! 这种高兴,那必须得榜首才能比得上! 说起榜首—— 徐韫问了一句:“榜首呢?还是高煦吗?” 上一次的榜首,就是高煦。徐韫本想看看能不能买到高煦的文章看看,可惜并未流出,因此并不能一见。但,这不妨碍她对高煦的关注。 毕竟榜首嘛,能力自然不容小觑,就算不配跟人家做竞争对手,但也可以多学学。 陈苦被徐韫这么一问,面上当时就露出几分尴尬来:“我看到小娘子的名次,就没往前看了。” 毕竟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陈苦语气里全是懊恼,觉得自己又一次把差事办砸了,又让徐韫失望了! 这让陈苦分外自责。 徐韫摆摆手:“那回头你要是——” 陈苦已经风风火火往外走:“我再去看一眼!” 拦都来不及拦! 徐韫没拦住,也就随他去。 不过,名次既然已经了解,徐韫就看向了罗栗:“今日下午出发还是——” “我东西收拾好了,这就走。”罗栗笑笑,脸上都是替朋友的高兴:“阿韫,真是太好了!” 罗栗赶在中午之前离了北平城。 骆湛派人护送她过去,一路上的安全倒不必担心。 不过对于徐韫的名次,骆湛也挺高兴,就是背地里悄悄问了句:“没作弊吧?” 徐韫:…… “那你一开始考那么差,是因为要留手?”骆湛饶有兴味,看徐韫的眼神像看一只老狐狸,但也夹杂着不少赞许:“聪明人。” 徐韫不想解释,上一次自己也是全力以赴。 根本不是留手。 笑死人了,她倒想留手来着,可得有那个实力啊! 可明显骆湛不会信。 所以她干脆也就懒得说,直接装起来:“没准将来我还能当状元呢。” 对于这句话,骆湛的回应是——嗤笑。 怎么说呢,这个事情,谁信呀! 那些世家培养人,学了多少年?费了多少心思?那是徐韫能比得了的? 但灭人士气这种事情,身为将领的骆湛不屑做,他只道:“若你考上状元,我便任你驱策!” 徐韫斜睨他:“要你娶媳妇的老本也行?” 骆湛昂首:“行。” 徐韫气乐了。 不过她懒得和骆湛计较。 毕竟这么高兴的时候。 而且,徐韫也对骆湛有所求。她笑眯眯和骆湛商量:“借我个人用两日,行不行?” 陈苦太扎眼了。 徐韫已经开始考虑要养几个暗处的人了,但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此,只好先问骆湛借。 对于不花钱的事情,骆湛十分爽快:“行,一会儿从角门这边过去找你。他进出都走这边,不会让人注意到。” 一听就知道骆湛这是已经看穿了徐韫地心思,徐韫也不废话,直接道谢。 当天晚上,骆湛就派了人过来。 徐韫吩咐了几件事让那人去办。 那人果然不走徐韫这边,而是从角门回去骆家那边,然后从骆家的小门进出。 第二日,徐家这边一上午别的事情都没干,就是宰羊煮肉,等着客人们上门。 骆源和陈花娘也是早早带着铁牛回了城,只不过,这一次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个皮肤黝黑的女娘,一见了邓大娘,就哭着喊:“表姑!” 邓大娘也格外诧异,仔细打量了这个和自己表兄有几分相似的女娘,在记忆里一顿搜寻后,终于对上号:“二蔓?你怎么来了?你们家也搬到北平城了?” 丁二蔓嚎啕大哭:“表姑,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其他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