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没问能否旁听,反正没有主动提走,就这么悄悄留下来一起听。 这一听,她对罗栗的能力有了更加直观的认知。 前半段其实和她的经历差不多。都是杀手悄悄进了屋。 区别就是,她有图书馆的提醒,提前做好了准备。 而罗栗她们毫无防备。 罗栗睡在外间那个小床上,所以首当其冲。 那杀手都走到了她床边,踢到了她放在床榻边上的一个非常小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动的声音,顿时就让罗栗惊醒过来,但人还没看清情况呢,腹部就已经疼了。 那杀手见惊动了罗栗,一点没害怕,反而是打算直接下手快一点,然后把人杀了! 千钧一发之际,罗栗一把托住了杀手的手,这才没让匕首没直接扎穿她的肚子! 不过,罗栗的力气还是不如杀手的。 所以一点点的,那匕首还是又往里刺入不少。 罗栗咬着牙,调整了姿势,屈膝,直接一脚蹬出去,把那杀手蹬得当场就往后了退了好几步,狠狠撞在了桌子上,这才稳住身形。 而罗栗已经忍着疼迅速站起来了。 这么大动静,倪云慧和江莹华也惊醒了。 三对一。 罗栗在杀手朝着倪云慧她们扑过去的时候,直接扑到了杀手身上,跟杀手抢夺匕首。 倪云慧和江莹华也不能说完全没起到作用,她们的作用就是让那杀手分了心。并且用屋里的水盆砸了杀手的脑袋。 水盆是木的。 嗯……效果没有徐韫的瓷枕好。 那杀手只迷糊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就缓过劲儿了。 罗栗已经抓紧机会抢夺下匕首。 杀手还想抢回去,抢夺中,罗栗就刺中了杀手。 好巧不巧,正中胸口。 杀手就这么死了。 罗栗包扎好伤口,指挥倪云慧她们两个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把尸体用床单包裹起来,推到了床底下去藏起来。 这个时候,天也亮了,她们几个就出去考试了。 听完罗栗她们的叙述,所有人都沉默了——的确凶险! 不过,那女捕头咳嗽一声,还是道:“我们验伤了,的确是脑袋上有撞击伤,胸口有致命伤。但那个位置,正好是心的位置,而且从伤口来看,下手极为果断,直接整个匕首一下刺到了底,显然动手的人力气极大——” 罗栗平静地反问:“所以你们怀疑我是故意杀了他的?” 女捕快尴尬地笑了笑,没承认。 罗栗又道:“不过我的确杀了人,我愿意认罚。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总归死了。” 她垂下眼眸,微黑的面庞上并无多少情绪。 徐韫开了口:“伤只有两处,而且对方是男子。即便不是巧合,确实是罗栗故意选中要害,但她们三个人本身就处在弱势,而且她已经负伤。情况紧急之下,采取这种方案进行防卫,也情有可原。” 她微笑看女捕快,不徐不疾:“甚至连防卫过当都不算,您觉得呢?” 女捕快没说话,倒是带队过来的官吏开了口:“我们只是询问一二,具体如何判定,还是要看审理案件的部门决定。” 顿了顿,他到底还是说了句让人安心的话:“不过,目前看来,的确是防卫过程中造成的。” 说完这些,他们就提出告辞。 徐韫将人送走,转头就看骆湛:“怎么样?有线索留下吗?” 两个杀手,徐韫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派来的。 骆湛摇头:“没有。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并无任何线索留在身上。不过,两人用的匕首是一样的,的确是同一个主子派来的。” 就是估计背后那人也没想到,两个人都失手了。 甚至还有一个死了。 “那个活着的呢?没有交代点什么?”徐韫扬眉。 骆湛仍旧摇头。 徐韫叹一口气:“那突破的地方,还是在那个吴镇方身上。” 说起吴镇方,骆湛神色怪复杂的:“吴镇方交代了。是他的同窗给他介绍的一个人给出的主意。那个人见他的时候,带着帷幕,并不露面,但他看到了对方的玉佩。” 话说到这里,徐韫已经猜到了后面骆湛没说完的话:“吴镇方根据玉佩判断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其实他被骗了。他那个同窗也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 “而之所以吴镇方被选中,是因为大司徒?” 徐韫喟叹:“这可真是连环计啊。而且,估计是追查不到了——” 骆湛沉默。 查不出真相,让他有点儿恼怒,还有点愧疚。 毕竟徐韫经历了层层凶险,他就负责查一查,竟然还查不出来…… 徐韫看骆湛那样,反过来安慰骆湛:“你也别自责,人家早有准备,哪有那么容易查出来?而且这个吴镇方自己估计也十分讨厌男女同考,所以对我十分厌恶,虽说被骗——他没准觉得自己是替天行道来着。” 骆湛看徐韫,失笑:“你是真的聪明。” 徐韫摇头:“就是看多了。” 骆湛更加失笑,心道:才多大?就看多了? 他调整了心情,懒洋洋道:“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我也加强了人手,你这几日就在家里别出门就行。我饿了,回去吃饭了。” 说完他就走了。 徐韫进屋去,看见倪云慧和江莹华正担忧地和罗栗小声说什么,只是一见她来了,两人就不说了。 她站在门口,浅笑问一句:“要不我一会儿再过来?” 倪云慧和江莹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 徐韫就明白,这是说的事儿和她有关呢。 她琢磨着要不然还是先走,给人行个方便,罗栗就开了口:“徐小娘子请进,我们正好也有话想跟你说。” 徐韫就进去了,坐在倪云慧让出来的凳子上,静静看着罗栗,等她开口。 罗栗斟酌了片刻,“徐小娘子,你觉得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取消我们的考试资格?我想请你帮忙出个主意。” 徐韫沉吟片刻,反问了一句:“你们自己觉得呢?” 罗栗笑容勉强:“我们毕竟和徐小娘子不一样,从骆将军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我们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