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没忍住:“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此疑问,高玉的回答显得格外斩钉截铁:“我没有!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片刻之后,高玉咬牙切齿:“不过,他果然不是良配!我爹说得对!” 徐韫竖起了耳朵,并且配合发问:“你爹还说什么了?” 高玉迟疑了一下,道:“也没说啥。” 这个态度,徐韫觉得很难相信高玉爹没说什么。但高玉不说,她也不好追着问。 上了高玉的马车后,高玉问:“跟踪你的人,是谁?是因为你要考科举吗?” 徐韫点头:“对。” “太嚣张了些。”高玉皱眉,脸上浓厚不满:“不行,我得去找陛下,好好说说这个事情,然后让陛下派人保护你。” 徐韫赶紧打消高玉这个念头:“就是因为有陛下们护着了,对方才不敢轻举妄动啊。最近我还是得低调点。你别去说。” 等高玉一答应,徐韫就跟高玉岔开了话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想明白了吗?” 她早就悄悄看过了高玉的腰间,确定高玉腰间没有挂那破石头的。 不过,她也好奇,高玉想明白了没有。 高玉很平静道:“我想明白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徐韫感觉自己快要变成石头了。不对,好像高玉的脑袋更像石头变的! 她用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揉了揉两个太阳穴:“为什么啊?” 不是说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吗? 高玉道:“我可以保护你。我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想再嫁人。不如跟你一起搭伙过日子。你连骆湛都看不上,肯定也不会轻易想要嫁给别人。所以,我只要比所有人都好,将来你说不定就愿意了呢?” “我知你抗拒。但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高玉十分自信傲然:“我只会让你看到我的好。” 徐韫脑子里感觉有好多兔子在横冲直撞,脑瓜子“突突”的:“不是,到底为什么呢?” 而且,这种事情,是脑子一热就能决定的吗? 高玉笑了笑,笑容十分的腼腆:“因为你不怕我。而且,你是真的对我好。骆湛虽然救了我,可他只会烦我。其他人也只会觉得我像个疯子。” 徐韫没好意思说,其实她也这么觉得的。 尤其是最开始。 徐韫又揉了揉太阳穴:“可咱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为何非得……” “你帮了我,我自然也要报答你。”高玉非常坚定:“你对我,的确是恩同再造的。出事之后,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保护我。从来没有人……没有人教我该怎么做。” 高玉冲着徐韫笑起来:“我跟着你,你就可以去走你想走的路了。”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这样一笑,有一种甜美感。 徐韫张了张口,却感觉喉咙好似被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后,高玉就叉着腰“哈哈哈”仰天大笑起来:“是不是很感动?要不然,你考虑嫁给我?我嫁给你也行!” 徐韫抹了一把脸:“那还是算了。” 很好,高玉还是那个高玉。 刚才那个高玉,让人有点儿受不住。 事实证明,高玉不疯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比如送了徐韫回家后,高玉就去拜见谢婉清,整个过程都是修养极好,进退有度的。 等高玉走了,谢婉清还悄悄问徐韫:“高玉这是忽然转了性了?” 徐韫笑了笑:“嗯。是转了性了。” 谢婉清就笑道:“那还挺好。本来好好的小娘子,非要做那些事干什么?” 徐韫又跟谢婉清说了几句话,便各自休息了。 过了正月十五,其实年味就慢慢淡了,百姓们也就收敛心思,渐渐回归到了平常生活里去。 有些农人,也要开始慢慢准备起要播种的种子。 而高玉就是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件大事。 她也报名参加科举了。 报名后,她就跑到了徐韫这边来,兴冲冲道:“你说和赵牧曾无羁他们一起准备科举,如今正好也带我一个!从今日起,我每日早晨过来,傍晚回家!” 徐韫心知肚明,高玉这不是真的想走科举这条路。而是想帮她。 高玉在实践自己的许诺。 因此,徐韫也真心实意道谢:“谢谢。” 高玉摆摆手:“我跟我爹商量过了。我爹是支持的。所以你别想太多。” 徐韫更没话说了。 不多时,曾无羁和赵牧也来了,看见高玉后,就立刻对高玉夸了起来,说是已经听说了高玉报名的事情了。 高玉被夸得脸颊泛红,更豪情万丈,拍着胸脯道:“不愧是阿韫的好友,就是有眼光!以后你们有什么麻烦事,只管找我!” 徐韫听着他们三人聊得兴奋,默默地去准备读书用的凳子了。 既然是要一起学,那就一起学! 高玉大概也没想到,徐韫还真压着她一起看书做文章,拿着笔的时候,人都是懵的。 徐韫往她手里塞了自己已经开好的新笔,语重心长:“这是我昨日元宵灯会猜灯谜费劲赢回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给你用。希望高玉你好好用它写文章。” 高玉本来都很抗拒了,一听这话,反而紧紧握住了毛笔,抿着嘴唇动容道:“阿韫,你放心,我一定会珍惜它的!” 徐韫露出个满意的笑。 曾无羁用胳膊肘撞了赵牧一下,悄悄问:“我怎么觉得,徐韫不怀好意呢?” 赵牧也压低声音:“我也这么觉得。” 就是那种——故意这么说,好让高玉乖乖写文章的那种! 不过不管怎么说,高玉算是老老实实坐下写文章了。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就是个凑数的。 字她认识。也写得挺好看的。但文采嘛…… 徐韫两个时辰后,看着高玉洋洋洒洒写的文章,陷入了经久的沉默。 行吧,文采不行就文采不行吧。反正学习态度很好,这就不错。 时光荏苒,一晃眼正月就过去了,离初试也不过还有几日了。 初试在二月初十。 越是靠近这一天,所有人就越紧张。 就连徐韫,也是有了些许的紧张。